她们的迷惑不解,太清已然想到,并未太过动容:“凤灵原是一位神祗,其仙境为增城,只是后来不知何故堕入魔道——神祗入魔即为魔神,寻常之魔是比不得的。『言*情*首*后来便是东源仙人奉神界之命,诛灭凤灵。”
“神界下令让凤灵魂飞魄散,而东源仙人不知为何,仅仅散去凤灵二魂七魄,包含了全部魔气的命魂独独存留下来,此为逆天而行。”
“东源仙人掌管增城之后,广纳四海求仙人士,寻命中至阳之人,将凤灵命魂封印于此人,再命此人专修心法,以躲过神界追查。此人死后,便封印于另外一人。如此延续两千年,便这样将凤灵命魂一代代隐藏下来。”
听上去……好令人费解。溯沚不满地撅起嘴:“一个害人魔的命魂,干嘛要当宝贝似的传承下来啊?毁了干净!”
她此话刚一出口,自己立刻觉得气氛不太对,怎么能在掌门面前牢骚?
她站定,露出天真的笑意:“不过既然传了两千年,那一定有留下来的道理嘛。”
子湄也微微颚首:“愿闻其详。”
谁知太清只是长叹一气,侧过头去,目光落在仍旧未醒的轩明身上,眸中带了一丝怜惜:“怕是除了东源仙人,无人知晓这么做的道理。是他千叮万嘱每一任掌门,务必将凤灵命魂延续……”
“每隔三年,东源仙人都会前来增城加固命魂封印;只是如今三年已过,他却迟迟未至,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只是封印若不加固便会十分虚弱,那凤灵命魂怕是很快便会挣月兑而出。”
要是那般怕的魔物再现世,怕是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吧。
那个尚且还在熟睡的人,因为用自己封印凤灵命魂,即便仙根奇佳,也只能专注修行那些心法;还要担心不知何时,自己就会被那魔气所吞噬。这样想来,是太对不住他。
“东源仙人迟迟未至……原来增城也不知道师父去了哪里啊。”溯沚的眸子黯然,低头抚弄自己的一绺头,“其实师父好多天前就不见了,我也找不到他……”
“‘师父’?”太清一愣,“东源仙人是你师父?”
子湄答道:“我和师妹均出自东源仙人门下,这次来增城,也是为了寻他。”
“原来如此,我道她的珍珠佩怎会有东源仙人的灵气……”太清笑着,突然又向溯沚尤为庄重地拱手作揖,“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够答应。”
掌门以你我相称,而不是什么摆架子的老头,溯沚早就对他这个人的品行有所好感,她笑道:“掌门,你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到!”
他凝噎了一会,才道:“我想……想借珍珠佩一用。”
听罢,她本能警惕地把腰间的珍珠佩往后一撩。珍珠佩是师父给她的东西,她怎么愿意随手转交他人……
而且师父说过,这个珍珠佩是不能离身的,它会一直保护着她……刚才她被轩明的魔气所伤时,这个珍珠佩并没有帮助她。
她又不好直接拒绝,只是问道:“掌门用珍珠佩,想用来干什么呢?”
“轩明的封印崩溃在即,而这种封印只有东源仙人的灵力才加固。你的珍珠佩里带有他的灵气,还望你能不计前嫌,让我用这珍珠佩为他加固封印。”
“原来是这样啊……”溯沚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脚尖在地上转着,似乎想了一小会,才将腰间的珍珠佩去下,交到太清手中,“那就用去加固封印好了,反正在我身边也没多大实际用处。把它用来做有用的事,师父应该也会高兴的。”
见太清已经收去了珍珠佩,估计下一句就是那些没用的“谢谢”之类,她又道:“那,既然我都借你东西了,我不以不要回三省崖……”
太清愣了愣,旋即笑道:“自然不必,你这几日还是回弟子房,我会派丹房弟子为你疗伤。”
“那就谢谢掌门了~!”
她恨不得欢呼雀跃起来,不用回三省崖就好,借一下珍珠佩又有什么嘛!
等她静下来,又想了想,才道:“疗伤的话用不着。虽然受伤的时候很疼,但我现在一点也不觉得痛,估计过几天就好了。”
她肩膀上的伤口虽然因法术已不渗血,却也没有完全愈合,怎会不觉得疼痛呢……
太清道:“你的体质如此特异,受伤竟不觉疼痛?”
她耸耸肩:“应该是师父在保护我吧,我从来都不怕冷热、也不怕疼的。”
“如此……也太过神奇,”他轻叹一声,“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子湄四下看了看,微微福身:“那么,我和师妹就先回去了。”
太清一展长袖,背过身:“去吧。此事向来只有掌门与被封印弟子知晓,切记不告诉他人。”
……
走出上清殿时,溯沚才觉已经是破晓时分了,黎明正在来临,整个天空呈现出深沉的蓝色。
她鼓着嘴,脚尖在地上划圈圈:“好讨厌,一晚上都没睡,还知道了这么多头疼的事情……”
什么凤灵命魂的,虽然都和师父有关系,对找到师父一点帮助都没有。
“我也有些乏呢,”子湄的笑意也是勉强,看得出她面色较平时要憔悴许多,“只是藏经阁还有些杂书需要分类,我先去了,你也回去睡吧。”
说罢,她便离去了,似乎背影还有些匆匆,只留下溯沚一人在上清殿前呆划圈圈。
“凤灵……凤灵……怎么有点熟悉,感觉在哪听过……在哪听过呢?”
她在这冥思苦想了好一会,还是没个结果,反而是浑身更加乏力。
算了,想不起就不想,还是先去补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