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医女之药香满园 第八十六章 娘的!你来劫财吗

作者 : 楼上卷帘

萧夫人风风火火走到萧家大房院子的时候,小女婴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用干净的布包裹起来了。

姚善宝给孕妇将伤口缝合后,离开了产房,看见小女婴已经比刚刚血糊糊的样子好看多了,她心情莫名其妙好了起来。那边萧大少爷一直不怎么高兴,面色菜菜的,蹲在一边呼哧呼哧大口喘气。

姚君宝抱着小女婴给萧皓容看,笑得一脸幸福的样子:“相公你瞧,小囡囡长得真是可爱,我好喜欢。”刚刚从大嫂肚子里拿出来的时候还是血糊糊一团的,她当时还被吓了一跳,没想到,洗干净后竟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婴。

萧皓容心里也痒痒的,情不自禁便伸手模了模娘子的头,声音喑哑着说:“媳妇儿要是喜欢,我们明年也可以生一个。”

姚君宝脸刷一下后红透了,一直低着头,闷声道:“得等你先考上举人才行。”

“为什么?”萧皓容有些不明白,“生不生孩子,跟我考不考举人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想想看,若是你今年怀上了,明年我要是能中进士的话,那咱们孩子刚落地可就是得了个进士爹,这叫双喜临门。”

姚君宝还是一直低着头,只伸出粉拳在丈夫胸口锤了一下,哼道:“晚上再说,现在小妹可还在呢,你别胡说。”

姚善宝将捂住耳朵的手拿开,嘻嘻笑着道:“大姐,姐夫,你们可以继续啊,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哦。小囡囡也没有听到,是吧?小囡囡?”

萧夫人进来了,见大儿子默不吭声蹲在一边,小婴儿被小儿媳妇抱着,她心里便已经明白了。她忽然觉得头有些晕乎,脚下没站稳,一下子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夫人,您担心着些。”那丫鬟手脚特别利索,扶着萧夫人就往主位上坐下,她则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蹲在地上的萧皓光,倒是几分得意起来。

萧夫人伸手抚了抚胸口,待喘匀了气方沉着脸说:“将婴儿抱来给我看看。”

姚君宝听了婆婆吩咐,赶紧小心翼翼抱着婴儿走过去,送到萧夫人跟前道:“婆婆您瞧,小囡囡长得多可爱呀,她在望着您笑呢。”

萧夫人将小婴儿接过去,抱在怀里,确实觉得蛮可爱的。可待她掀开襁褓,望了望那处时,发现真真是个没带把儿的,她一张脸登时冷了下来,也不喜欢了,直接将婴儿又递给姚君宝。

“老大!”萧夫人怒气冲天,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吓得蹲在墙角的萧皓光立即站了起来,萧夫人肃着脸,“你跟你媳妇之前不是找了很多大夫来看,不都说是儿子吗?还说千真万确,那我的孙子去哪儿了?”

萧皓光吓得一个激灵,驮着背,哆哆嗦嗦地往萧夫人跟前走近了点,回道:“娘啊,儿也不知道啊,可是那些大夫确实是这么说的!”抹了把泪水,还没从惊讶中出来,只道,“娘,虽然这次生的是女儿,下次儿子保证是儿子。”

旁边姚善宝噗嗤笑出声来,见大家忽然将目光都投到自己这边来,她又赶紧挺直腰杆,严肃道:“大少爷,话可不能乱说,这生儿生女天注定,你用什么来保证下次一定生儿子?若是不能确定下次生儿子,那你现在在夫人跟前说这样的话,可就是欺骗啊!欺骗自己的母亲可是大不敬之罪,大少爷,你现在在犯罪啊你知道不?”

萧皓光双腿一哆嗦,就跪了下来,抱着萧夫人的腿哭着喊着说:“娘,儿子错了,儿子不该骗母亲大人您。儿子已经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娘,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儿子这一回吧。”

萧夫人心软了一下,努嘴道:“堂堂男子汉,说哭就哭,说跪就跪,像个什么样?还不快起来!起来!”

萧皓光抬袖子抹了把脸,不哭了,只一抽一抽地站在旁边,抬着眉毛望他娘:“娘,那……那西街的那几间油坊怎么分?还有东街的那几家米铺子,哎呀哇哇哇。”

萧皓光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娘伸手拧了几下疼得他是呱呱直叫。

姚善宝算是明白了,原来这萧家在分家,那么大姐跑回娘家去,怕也是被某些人给算计的。

姚君宝就是包子,不但胆子小,而且没什么心眼儿,在整个萧家,若不是她丈夫全心全意护着她,她也就是个受气包。姚善宝叹了口气,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她便是想帮着姚君宝,也插不上话啊。

“萧夫人,我的事情已经办完,我应该可以走了吧?”姚善宝也不想在这耽误功夫了,打算要了银子就走。

萧夫人问道:“老大媳妇怎么样了?”

底下一直站着的接生婆有些惭愧地说:“回夫人的话,大少夫人确实难产,胎位不正,若是按着正常的顺产,根本大人就保不住。这位女大夫用了剖月复取子的方法,不但保住了胎儿,大人也性命无忧,老身实在是惭愧。”

姚善宝挺直了背脊,听见有人夸自己,谦虚地笑着道:“哪里哪里!只是运气好,运气好而已,呵呵呵。”

萧夫人转头对身边的小丫鬟说:“去,你去拿一锭金子来。”

金子?哇塞,姚善宝两眼发光,狠狠咽了口口水。

一两金子,差不多得有十两银子左右吧,也不知道这萧夫人说的一锭到底是多大的一锭,估计少说得是十两一锭的,应该不会是一两一锭的吧……

姚善宝走过去,用手肘拐了拐还在逗着孩子玩的萧皓容,轻声问道:“姐夫,你们家一锭金子是几两啊?”

萧皓容望了姚善宝一眼,只闷头笑了笑,没说话。

姚君宝倒是有些不开心起来,拽了拽姚善宝的袖子说:“小妹,你这就要走了吗?要不你留下来陪我吧。”

“陪你……”姚善宝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拜托啊大姐,人家可是已经有丈夫的人了,姚善宝撇了撇嘴巴说,“姐,咱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来给姐夫他大嫂接生孩子,完了你就可以跟着姐夫一起念书了。不过,你也别总是怕这怕那的,有些时候,该挺直腰杆的时候就该挺直了腰杆来。”

姚君宝还是有些扭扭捏捏的,还是一副受气包的样子:“我不是没有娘家人可以撑腰嘛……”

姚善宝跺了下脚:“你娘家人又没偷没抢的,又不是杀人犯,你干嘛自卑?再说了,姐夫现在可是关键时刻,你不好好照顾自己,还得姐夫三天两头地分心来照顾你,他乡试能考好嘛?大姐,我怎么觉得你还像个孩子似的。”

姚君宝低着头笑,有些羞涩的样子:“我就愿意做个孩子,我就想他时时刻刻都关怀照顾着我。”

姚善宝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甩了甩,然后就望到丫鬟手上捧着的……金子,她伸手使劲揉了揉眼睛,一个饿虎扑食,便扑过去抱着金子亲了又亲。

“可真够沉的啊。”姚善宝将金子在手里掂了掂,眯眼笑,“多谢夫人。”

旁边姚君宝见妹妹真就要走了,就觉得有些害怕,只觉得头有些晕乎,一个没站稳,歪歪地就倒进了萧皓容怀里。

萧皓容手上还抱着小婴儿呢,见妻子晕倒了,吓死了,赶紧腾出一只手来扶。

姚善宝一个箭步冲过去,抱着姚君宝使劲晃:“大姐?”

姚君宝没有彻底晕过去,哼哼两声幽幽转醒了,姚善宝伸手搭上了她的脉。咦?她挑眉一惊,手离开,又重新搭了上去,然后恭贺道:“大姐,您这是喜脉。”

“喜脉?”姚君宝还有些晕乎乎的,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倒是萧皓容,已经乐得不行了,早将侄女递给了一边的婆子抱,他则紧紧扶住姚君宝,满脸高兴的笑容。

萧夫人说:“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

姚善宝道:“夫人若是觉得不信,大可以去外边请个大夫来给我大姐把脉。”

萧皓光感觉到了危机感,愣了好半响,待得反应过来,赶紧喊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萧家小厮撒开蹄子就跑去请大夫了,不一会儿,领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花白胡子老大夫来。

萧夫人道:“你是大夫?”

老大夫伸手拍了拍自己一边背着的药箱说:“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那还愣着干什么?”萧夫人伸手在桌案上一拍,急道,“还不赶紧给我媳妇把脉。”

“是,是……”老大夫刚刚一直被拖着跑,现在还有些没喘匀气了,呼哧呼哧的,转头就要过来给姚善宝把脉。

姚善宝见有人来抢自己的钱,赶紧将金子揣进怀里,然后友情提醒道:“不好意思,是那边的那位姑娘。”

老大夫抬眸望了姚善宝一眼,没说话,只转头去给姚君宝把脉。

“怎么样?”萧夫人此时紧张得很,也不再坐着了,几步便走了下来,“我儿媳妇生的是什么病?”

老大夫拿开手,双手一拱,就恭喜道:“恭喜夫人,这位贵人是喜脉,大概有两个月了。”

这算着日子,也是对的……

萧夫人此时对姚君宝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下子将姚君宝抱在怀里:“儿啊,你怎么还站着?快,坐下来歇着。”一边扶着姚君宝往一边坐下,一边拍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笑着道,“真好,真好啊。”

萧皓容此时也激动得很,他刚刚当上叔叔,现在又要做爹爹了。

姚君宝也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些,红着脸望了萧皓容一眼,小声对她婆婆道:“那怕是不能跟着相公一起去照顾他了……”语气中大有惋惜的意思。

萧夫人道:“你都怀着身孕呢,娘哪还能舍得你出去?你可在家呆着,娘亲自挑几个经验丰富的婆子伺候着你,你就在家歇着,往后不必给我请安了。想吃什么就跟娘说,知道吗?至于皓容,他还是以读书为大,他将来要是当了官,你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就是当官的他儿子?想想就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

姚君宝怀孕了,姚善宝也替她开心,旁边萧皓容说:“娘,君宝她现在需要休息,让儿子扶她进屋去吧。”

“行,那娘就不打扰你们了。”萧夫人站起身子来,看都不看旁边的孙女一眼,直着眼睛就走了。

萧皓光觉得自己大势已去,敷衍地恭喜几句,抱着女儿气呼呼地就走了。

姚善宝也告辞:“大姐,我瞧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的话,怕是天黑了到不了涟水村。君深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得先走。”

萧皓容叫住了她:“小妹,你等等。”招手叫来了一个小厮,吩咐道,“你去叫辆马车来,再叫个会拳脚功夫的跟着,务必将二少夫人的妹妹安全送回去。”

“是,小的这就去。”那小厮听命办事去了。

姚善宝嘱咐姚君宝道:“大姐,什么东西该吃,什么东西不该吃,你知道不?”

姚君宝摇摇头,又有些紧张起来:“小妹,我什么都不懂,要不你还是留下来陪着我吧。待我生了孩子,你再回去?”

姚善宝笑得很假,挥了挥手说:“我天生贱命,苦日子过惯了,可住不得这么好的房子。不说了,总之你自己也长点心眼,我回去跟娘报喜讯去。姐夫,你可得好生照顾着我姐,我走了。”

姚善宝刚跟萧皓容夫妇挥手告别,萧家西北偏僻的一角,有个小丫鬟风风火火地跑着,一边跑一边喊道:“小姐,小姐,有好事儿。”

萧碧瑶正坐在院子里弹琴,听得丫鬟晓儿的喊声,她双手往琴弦上一按,琴声戛然而止,望着一路狂奔进来的晓儿,淡淡笑着问:“什么天大的喜事?瞧你跑的,一头一脸的汗。”

晓儿才不管,只笑眯眯地望着自家小姐道:“小姐,刚刚早晨的时候不是说大少女乃女乃难产么?夫人打外面请来了一位神医,现在不但顺利地将孩子接生下来了,而且啊,大少女乃女乃的性命也保住了。当然,这个不是重点啦,重点是,一直说自己能生儿子的大少女乃女乃结果生了个女儿,而一直受欺负的二少女乃女乃却被诊出了喜脉来。”

萧碧瑶对这些倒是不怎么感兴趣,只敷衍着道:“那可得恭喜二嫂了。”

晓儿眨了眨眼睛,眼珠子直转:“小姐,你知道那位神医的诊金是多少不?”

“多少?”萧碧瑶心里紧张得很,双手绞着帕子,“能够起死回生的大夫,诊金想必不少吧,咱们能出得起吗?”

晓儿摇了摇头,有些泄气地说:“小姐,咱们怕是出不起的,夫人给了她十两黄金呢。”

萧碧瑶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的,不过听到这么贵的诊金,她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眸子,双手重新拨拉起琴弦,整个院子里有重新充斥着琴音。琴声哀怨,像是诉说着自己此时此刻无边无境的苦楚一般。

晓儿见小姐不开心了,又赶忙嘻嘻笑着道:“小姐,如果晓儿没有打听得对您好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开心地跑来呢?小姐,你知道那位大神医是谁不?我刚刚扒着门偷看了,女神医岁数不过才十五六的样子,而且是二少女乃女乃的娘家妹妹,女大夫看着样子也甚是和蔼,咱们跟她谈谈,说不定可以少收些钱呢。”

“晓儿,你说她是二嫂的妹妹?”萧碧瑶倒是有些激动起来。

“对呀。”晓儿点头说,“往日在这个家里,除了二少爷,也就是小姐您对二少女乃女乃好了,您如果亲自去说的话,二少女乃女乃想必会帮忙。”

萧碧瑶喜不自禁,立即说:“那晓儿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将我那对翡翠镯子拿来,我亲自给二嫂送过去。”

萧家二房院子里,姚君宝躺在床上,萧皓容坐在床边,屋子里来来回回的丫鬟们走个不停歇。

不过是才将诊断出喜脉,萧夫人心情大好,一个高兴,就将原本该赏给大房的东西全都赏给了二房。

姚君宝觉得自己简直幸福得要上天了,她不过一个农村姑娘,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相公疼婆婆爱的,这可都是拖了肚子里孩子的福气。

“相公,我往后一个多多给你生儿育女。”姚君宝将脸埋在丈夫胸前,一边说,一边自己脸倒是先红了起来。

萧皓容笑道:“这可是夫人说的,往后为夫再提生孩子的事情时,夫人可不许赖账,不许说疼。”边说边使坏,在她腰间轻轻拧了一下,又凑着唇上去,狠狠亲了一大口。

姚君宝推了推他,说道:“大白天的,还这么多人呢。”

萧皓容左右望了望,心里有些痒痒的,但是想到君宝此时肚子里可还怀着孩子呢怕是不便,便就强行忍了下来。

外面萧碧瑶看着这屋里屋外不停来回搬东西的丫鬟婆子,她倒是有些愣愣的,也悄悄将手上拿着的那对玉镯子藏进袖子里,犹豫着,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进去的好。

路过的小丫鬟给萧碧瑶请安道:“大小姐安好,大小姐,您也是来给二少女乃女乃道喜的吗?您快进去吧。”

屋子里姚君宝听说萧碧瑶来了,笑着挥开了萧皓容不断使坏的手说:“晴儿,是大小姐吗?快将大小姐请进来。”

丫鬟晴儿应了声,依旧笑嘻嘻地望着萧碧瑶,毕恭毕敬的样子:“大小姐,您快请进去吧,二少女乃女乃等着您呢。”

“嗯,好。”萧碧瑶此时虽然面上还挂着微笑,但心里却不是太舒服了,朝着晴儿应了一声,带着丫鬟晓儿,幽幽往姚君宝房间去。

“二嫂,恭喜你了。”萧碧瑶提着裙子,进屋见萧皓容也在,她愣了一下,随即向着萧皓容问,“二哥。”

萧皓容点头,微微含笑地看着萧碧瑶:“瑶儿来了,过来坐吧。”

萧碧瑶点头,丫鬟搬来了绣墩,她静静坐了下来。

姚君宝道:“相关,以前在家的时候,我跟瑶儿关系就好。娘刚刚赏了我不少东西,这么多我也用不着,不若叫妹妹拿一些去吧。”

萧碧瑶赶紧站起身子来,低头说道:“母亲赏赐给嫂子的,瑶儿怎么敢要。”

姚君宝很开心的样子,抱着萧皓容的胳膊对萧碧瑶说:“瑶儿,以前在这个家里谁待我好我知道,你之前也没少帮我,所以现在不过是些首饰什么的,给你一些也是应该的。”

萧皓容也说:“瑶儿,既然你二嫂都这么说了,你便也别推辞。怎么还傻愣愣的,还不谢谢你二嫂子。”

“那瑶儿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二嫂。”萧碧瑶挤出一丝笑意来,一双手紧紧捏着藏在袖子里的那镯子,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晓儿倒是挺开心的,见自家小姐闷头不说话,她急着道:“二少女乃女乃,其实我们家小姐她……”

“晓儿。”萧碧瑶出言阻止了晓儿,然后看了萧皓容一眼,俯着身子说,“二哥,既然你在陪着嫂子,我便先回去了。”

姚君宝赶紧吩咐晴儿道:“晴儿,你将刚刚夫人赏我的东西都拿过来,给大小姐瞧瞧,看她喜欢什么。”

自己主子得了夫人宠,她们这些当丫鬟的都能跟着享福,晴儿心里自然也开心。捧着一个圆圆的托盘,晴儿笑着说:“大小姐,这些可都是刚刚夫人赏赐给我们二少女乃女乃的呢,您瞧着,喜欢什么自己拿吧。”

萧碧瑶心里憋着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来,从托盘上捡了一支簪子,转头笑着说:“多谢二嫂,嫂子你歇着,妹妹晚些再来看你。”

姚君宝也想跟自己丈夫再多呆一会儿,就没有挽留,只道:“晴儿,送妹妹出去。”

离开了二房,萧碧瑶一路走得很快,最后简直是飞奔着跑进自己院子的。

晓儿叫道:“小姐,你等等我。”

跑进自己屋子,萧碧瑶气得将桌子上的茶壶茶碗都摔碎了,伏案哭了起来。

晓儿过去安慰道:“小姐,您也别气了,其实,夫人待您也挺好的。”

萧碧瑶抬起头来,脸上全是泪水,她恨恨地道:“我不是气这个,我只是生气,旁人也就算了,凭什么她一个农村来的村姑也能这般辉煌?以前二哥不在的时候,她被人欺负,连一些狗仗人势的丫鬟婆子都不放过她,可都是我暗中帮帮她的。现在倒是好,人家转运了,倒是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起我来!”

晓儿安慰说:“小姐,您别多想,奴婢瞧二少女乃女乃不是那样的人的。她定是得了赏赐高兴坏了,也是念着小姐您平日里待她好,所以才将赏赐分享给您。”

萧碧瑶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指着自己的喉咙说:“晓儿,你知道我的嗓子为什么会成这样吗?”

晓儿轻轻摇了摇头:“奴婢知道的不是太清楚。”

萧碧瑶说:“其实我小的时候嗓音很好听的,可是萧碧华她嫉妒我,是她使的坏。别人都道是我歌唱得多了练坏了嗓子,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我的嗓子为何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心里清楚得很!”

晓儿说:“可是大小姐,二小姐为何要害您呢?往后您嫁您的,她嫁她的,各不相干的。”

萧碧瑶目光望着一处,直起身子来,幽幽道:“嫁人……是啊,一转眼的功夫,我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可你听说府上上上下下有谁关注我的婚事了吗?没有人!夫人不管我,我亲娘死得早,我现在便是自生自灭。”

晓儿说:“那小姐,如今二少女乃女乃得势,您之前对二少女乃女乃不错,倒是可以跟她走得更近一些。”

萧碧瑶哼了声,转眼望着晓儿道:“是啊,无论怎样,我还是得请她帮忙,请她那位娘家的神医妹妹帮我治好嗓子。”说着将手上那支簪子递给晓儿道,“你给收起来,也能值点钱,往后用得着。”

“是,小姐。”晓儿听了吩咐,转身进屋藏簪子去了。

萧碧瑶坐在院子中央,顺手又抚了抚琴,随即,整个院子里都荡漾起优美的琴声。

姚善宝抱着金子,上了萧府替她准备好的马车,坐在车子上,她抱着金子亲了一口又一口。

真没想到,萧家这么有钱,出手这么大方。还有,大姐怀孕了,想必她那婆婆暂时也不会再为难她。大姐是包子,大姐夫不好糊弄,看那萧家大少爷也不像是个聪明的主,估计萧家大女乃女乃厉害。

不过,这都是人家的事情,姚善宝就是想帮,也插不上手,只能先将大姐怀孕的这个好消息带回家,然后再祈祷她事事平安。想到这里,姚善宝心情大好,又抱着金子猛亲起来。

“一手医术,行遍江湖。”姚善宝默默念,“穷人可以不收银子,但是富得流油的人家,一定要多收一些。”这样一想,她打开了随身带着的布包,拿出鹅毛笔跟一本用针线缝起来的几片纸,写下来心情心德。

突然,马车剧烈晃荡了一下,马儿长嘶一声,随即马车停了下来。

姚善宝吓得一个哆嗦,赶紧将金子往怀里揣,抖着手去撩车帘。

手还没有碰到车帘呢,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阵兵器碰撞兵器的声音,姚善宝缩在马车里,有些呆呆的,两道弯弯秀眉皱到了一处,莫非遇到两拨劫匪了?

还是,因为分配不公,同一拨人起了内讧?

总之,姚善宝觉得,外面的人肯定是打她十两黄金的主意的!

偷偷撩开一个缝儿,见外面两拨穿着黑色紧身衣裳的人嚯嚯嚯对打,她则赶紧趁着敌人正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撅着**,偷偷爬下车。四周望了望,没有见着那个车夫,姚善宝抓了抓头发,决定抱着金子逃命去。

黑暗中,凉风嗖嗖吹着,姚善宝一双腿迈得比兔子还快。

她年岁还小,个子还不怎么高,四肢也不怎么长,可脚速却很快,远处看着,就跟山野中被猎人追赶着狂奔的小兔子一般。

姚善宝自以为跑得很快了,可还没跑多久,便觉得脖颈边吹过一道寒风,随即一道寒光闪过,她吓得立即抱住脑袋蹲在一边求饶:“好汉饶命啊,我没钱!误会,绝对的误会!别看我是大夫,可那萧家跟我沾亲带故的我怎么好意思收钱呢?所以啊,你们一定误会了,抓错人了啦!”

话才说完,姚善宝只觉得脸上有一股热流,她伸手去擦了擦,见是血,吓得抱头窜逃。

逃到一棵大树后面,她觉得,这个时候与其跑着引山贼注意,倒不如躲起来,静观其变。

紧紧抱着包,躲在大树后面,只露出半张脸来。

从山贼的穿着跟身手来看,是来自两拨不同的人,从交手情况跟人数多少来看,两拨人势力应该不相上下。姚善宝想了想,刚刚有人要杀自己,又突然有人出来救自己,所以,两拨人中其中有一拨应该是自己人。

所谓的自己人,应该就是君深命令暗中保护自己的人,这样想着,姚善宝轻轻松了口气。

歪过身子,背靠着大树,头仰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张脸来。

那张脸瞧着轮廓跟五官是挺英俊的,不过,就是右脸脸颊处有一条深深的刀疤,眼神还有些凶狠,像是豺狼野兽一般,乍一看见时,吓得姚善宝半死。

姚善宝再度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发软,四肢并用,默默往前爬。

刀疤脸一个闪身,便又闪到姚善宝跟前,双手抱胸,一脸严肃地说:“姑娘,我家主子有请,请跟我走一趟。”

姚善宝又滚回树根底下,伸手指着刀疤脸问:“你……你家主子是谁?请……请我去干什么?”

刀疤脸肃容:“还请姑娘跟我走一趟,等到了地方,姑娘便知道是何事。”

姚善宝站了起来,离得那刀疤脸远了一些,问道:“你先说什么事情,否则我怎么能跟着你走?你带这么多人来,武功还这么高强,怕是想杀我吧?你说我会心甘情愿跟着一个想杀死我的人走么?”

刀疤脸终于有些表情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方又说道:“我家主子生病,听闻姑娘医术高强,所以想请姑娘走一趟,替我家主子治病。”

“听谁说的?”姚善宝紧紧抱着布包,谨慎地看着刀疤脸问,“本来嘛,救死扶伤乃是行医之人的职责,只是,凡事不能好好说嘛?还有,哪些保护我的人你们不许伤害,否则,就算我能够医治得好你家主子我也不会治。”

刀疤脸说:“姑娘放心,我们没有杀人之意,只是保护姑娘的那些人对我们有杀意,我们不得不全力反抗。”

呦呵!还贼喊捉贼起来了!

姚善宝继续跟刀疤男讲道理:“你求人办事你还有理了?我问你,你不莫名其妙横空而出来抓我,保护我的人能下狠手为难你们嘛?我告诉你……你你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可要喊了啊。”见刀疤男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姚善宝缩着脖子,抱着布包,哆哆嗦嗦往后退,然后撒开蹄子就跑。

还没跑几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昏过去了。

深夜时分,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张家院子里。

黑影左右瞧了瞧,见无人发现,便轻车熟路地往张家其中一间房走去。

房间里正伏案奋笔疾书的人突然眉心一皱,眼神像是刀子一般扫向四周,浑身弥漫着杀气。

“出来。”张君深声音虽轻,但却掷地有声,只简单两个字,却足以叫人心生惧怕。

四周寂静,只听得院子里风吹树叶哗啦啦的声音。

那黑影破门而入,静静立在一旁,低着头:“属下参加主公。”

张君深已经平息怒气,搁下笔,转身问道:“是谁?”

黑影回说:“属下查探得知,是南翎国人。”边说边已是跪了下来,请罪道,“属下该死,属下没有保护好夫人,没有完成主公的命令。”

张君深一双眸子泛着光,墨黑色的,里面却波涛汹涌,虽然面上依旧冷静,但浑身却散发着杀气。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猎豹,随时都可能将敌人撕碎。

默了一会儿,张君深道:“既然知道夫人下落,下面该怎么做,还需本王教你吗?”

黑影低头:“谢主公不杀之恩,属下哪怕粉身碎骨,也会将夫人安全带回来。到时候,再来领罪,属下任凭主公处置。”

“等等。”张君深缓缓抬手道,“夫人的事情,我会亲自去处理。这里有一封信,你快马加鞭送给祁州知州许大人。”

黑影双手接过信封,依旧低着头道:“是,属下遵命。”

黑影走后,张君深打开房门,背着手,站在门前抬眸看了会儿圆月,隐隐觉得心里某处牵扯着有些疼。他为人陷害,失去记忆,呆在涟水村两年多,遇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觉得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但他身份特殊,处境尴尬,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牵连整个涟水村上上下下数百条人命。他是王爷,却是朝廷中叛贼想要诛杀的王爷,他有兵权,可若真是跟叛贼冰刃相见,怕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保护能够别人的时候,尽量隐瞒自己真实的身份。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敌在明我在暗,他可以有时间谋篇布局,跟叛贼来一场生死游戏。

静静想了一会儿,张君深打定主意,走回书桌前,给张家二老留了封书信。

信的内容他不敢多写,只简单几句话:儿壮志未酬,待衣锦还乡,必孝敬父母。

南翎国,二王子府,紫沁院里。

姚善宝幽幽转醒,只觉得后颈处疼得要命,她伸出手去使劲揉了揉。

这间屋子很陌生,而且房间格局也很奇特,总之跟之前她住过的所有房间都不一样。

房间很大,她睡的床也很大,布置格局倒是有些偏于现代化。

“这是哪里啊?”姚善宝慢慢爬坐起来,瞪圆了眼睛,左右看了看,见房间里没人,她轻轻穿起鞋子。

“啊呀姑娘,你醒了?”一个穿着异族服装的女子端了个盘子走了进来,一脸笑容,“姑娘,别怕,我们主子已经惩罚了勿奎。他不该打晕姑娘的,应该好好劝姑娘,主子已经给姑娘出气。”

“勿奎是谁?”姚善宝觉得自己有些晕乎,不过,大概也猜得到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了,该是南翎国?

那异族姑娘又说:“勿奎,姑娘你见过勿奎的,就是脸上有刀疤的那个。”

“哦哦哦。”姚善宝点头,“原来是他……对了,我问你,你们家主子是谁啊?得了什么病?我记得那个刀……就是那个勿奎,说是你们主子病了,要请我来给他治病的。”

“姑娘可有叫我荷珠,荷珠是我的名字。”荷珠笑了笑,说道,“大主子现在不在府内,不过,我们的小主子已经等候姑娘多时了。姑娘你瞧,他在那边看着你呢。”

姚善宝顺着荷珠手指的方向看去,正看到阿宝探着半个脑袋,正甜甜望着她。

“阿宝!”姚善宝粉拳锤了下床板,故作生气道,“原来是你这个小鬼头,还不快过来。”

“善宝姐姐……”阿宝晃着身子,嗒嗒嗒就往姚善宝这里跑来,一头扎进她怀里,撒着娇说,“阿宝好想姐姐哦,姐姐别怕,我已经代父亲罚了勿奎,谁叫他对姐姐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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