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你不过残花败柳,污脏之人罢了。”思莹顿时动怒。
她只冷静地看着思莹,轻声说:“思莹,整个天烬皇宫只你和我两个是从曼海而来,相煎何急?一旦曼海国被天烬踏平,你无娘家之人可依靠,你觉得能在深宫里走上多久?你父亲或者早就为你打点了这里的官员,但你要明白,你父亲人都死了,那些人还会信守承诺吗?别锋芒太露的,让人捉了把柄。青春虽好,总会流逝,美人多的是,不多你一个,也不少你一个。”
“你……你父亲才死了!”思莹气塞,无力回了一句。
“恭贺你做了贵嫔,我无意当这里的主子,你也别来刁难我。若你非要与我为敌,我也会拼死一争,你问你自己,真敢与我争吗?”青鸢薄薄的唇角缓缓上扬,自信地笑。
思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恨恨看她许久,一挥手,匆匆说:“并非我要为难你,实在是衣裳破了,我没办法向皇上交待,你若能补好,我就不计较了。”
“谢贵嫔娘娘。”青鸢福身,一人退一步,也就暂且相安无事了。
侍婢捧上了衣裳,思莹又冷冷地说:“这衣裳是皇上所赐,不能拿走,你就留在我这里补吧。记着,就你补,不然我就捧到皇上那里去。”
她说完,一甩袖,进了内堂。
有婢女上前来,引着青鸢出去,穿过回廊,到了一间光线昏暗的偏殿中。青鸢生气,她眼睛不好,在这地方如何看得清?
但气归气,补好衣裳才最重要。
各色绣线拿来,青鸢仔细看了衣裳,再分股劈线。她的绣工很好,师承宫中大绣师,温嬷嬷又秘传她家乡的针法。这些事倒难不倒她,只是费神费眼,是极精细的活。
渐渐天黑,宫婢拿上了几根高烛,熏得满屋子的黑烟,她的眼睛开始模糊,越发地痛。她拿出豹女乃小瓶,用力摇了好几下,才摇出几滴来。
“皇上快来了,你补好没?”宫婢故意在外面催促。
青鸢不理她,沉心敛气,她要补得看不出半点破绽,让思莹无机可寻。
“姑娘,你再不补好,我们可都要倒霉了。”宫婢又喊。
青鸢冷笑,把衣裳往她身上一丢,“看,你又弄坏了。”
宫婢脸色刷地就白了,捧着衣裳直接跪了下去。
青鸢把绣针往发上擦了擦,丢回绣箩里,起身就走,“我补完了,皇上看出来是你们倒霉,看不出,是你们幸运。记着,拖了一天才报上去,那可是欺君。”
宫婢脸色更白,看着她的背影小声议论,这主子真难惹啊。
青鸢全身放松,饿得浑身发软,眼睛又痛得不行,回了屋子,赶紧找清水洗眼睛。
一只黑鹰从窗子掠进,落到桌上。鹰脚上系着一只小玉瓶,她愣了一下,解下一小瓶,拔开塞子,里面飘出豹女乃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