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人对着来人说:“弟兄们,人我带来了,回山.”
云霞去模剑,想到自己连和春如都没对练过,以及白天的表现,又转去取弩.一人跳进车内喝道:“坐好,别动.”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柏子仁怒声责问.
“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就是请去给我们大王夫人看病.”那人拄剑坐下,监视着.
“她只是小伙计带着也是累赘,不如瞥下她,我随你们骑马去也能快些.”柏子仁听他不是立刻要命的,就转而好意似的建议.
那人看似顿了一下.云霞说:“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有商量.”
那人赞同:“夫人的病很严重,已经砍了三个医者了,你们还是商量着好点.”
“你们是黑石山的山大王?”云霞猜测着问.
“算你有点见识,识相点乖乖的听话,给我们夫人医好了病,包你们有条命在.”
看昏暗夜幕下,几点火把,马车在中间摇晃着慢慢爬动,实在是天黑路不平,只能模索着前行.云霞借着一下颠簸,扑到柏子仁身边,柏子仁把她揽起道:“你这是何苦,受此连累?”“那里能说谁连累了谁,我愿意跟着你.”云霞依了柏子仁眯上眼,反正打不过也跑不了,就走一步说一步吧.柏子仁搂着看似睡着的云霞,愿就这么走着永远都不要到头.
车子摇到后半夜,颠簸的坐不住人.两人被叫出车,打个冷颤看到面前兀突突压顶山峰的黑暗和专属密林透出的那种阴寒.知是黑石山到了,黑石山第一道哨岗,马车被留下,人再往里模。又翻过一道哨寨后不再爬相对陡的山了,约一小时后,地势渐渐出现大片平坦,不知是人为还是天然就这样.
柏子仁和云霞被带到一处火把通明的厅堂,迎面一声怒喝:“把他拖出砍了.”云霞一个激灵吓跑了余下的浑沌睡意,不会是说他们吧?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去,厅两边站着两排小喽罗,厅上站着一个身材魁梧,下半个脸几乎都埋在络鳃胡子里的人,正怒目瞪着,云霞顺他目光看地上,小喽罗已架起伏地连声哀求的人向外拖.药箱被带翻在地.
柏子仁上前一步想替同行求情,被带他们来得人,一把推到同跪在地:“禀报二爷,柏神医带到.”
山大王楚天阔大手一挥,沉下声音道:“快带去看夫人.”
柏子仁和云霞根本不及出声,又被推入内室,内室卧榻上躺着夫人,已呈昏迷状态.听见来人,她塌旁的人抬头,是个十七八的少年,但见:浓眉锁愁深,明眸含泪满.薄唇紧抿怨,俊面玉生寒.枉学降龙艺,空有缚虎胆.病魔不排阵,阎王难出战.
喽罗向前轻言道:“少爷,神医向夫人请脉,”那少年让开,柏子仁上前模脉道:“夫人这是沉疾,乃旧日堕胎所伤内月复.气血久亏,以至枯竭.”
那少年道:“神医所言不差,在我年幼时家中造难,义父母带我出逃,母亲曾于路途落胎,九死一生.神医既能看出,当有法医治?”柏子仁黯然神伤道:“精气神具已耗尽,无力回天了,怕就是这一两天的。”
“无力回天,留你们何用,来人,拉出去砍了.”楚天阔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又发出震雷的声音.
塌上夫人被震醒,细蚊样声音叫:“平儿,莫让你义父在因我杀人了,杀的越多我去的越快.”
柏子仁和云霞是没听到,因为他们已被拉到了大厅,云霞被他的不讲理,草菅人命气的不管不顾开骂:“你这个笨蛋,不知道药医不死人?她大限到了,医生有什么办法?医生又不是神仙,还能保人不死.有你着黑心烂肝的烂人伤着天和,她想不死都难.”
楚天阔被她一番话骂得,怒火万丈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何心肝,快把他绑到柱子上,抛月复挖心.”
云霞立刻被五花大绑捆在厅内柱子上,柏子仁扑通就跪下求道:“他年少不懂事冲撞大王,我甘愿一死,求大王放过他吧.”
“不要争,看他死了你再死.”楚天阔踢开他,转身坐上虎皮椅.
柏子仁一咬牙道:“大王,既然都是一死,何必多费事?反污了这大厅,我愿和他去外面领那一刀.”
“爷的山寨岂容你聒噪。”可叹柏子仁还没挣到云霞身边,就被楚天阔飞至的茶壶砸晕在地,被搭过一边.
“大哥.”云霞也只能枉然的叫一声.没想到自己会是这种死法.“要杀便杀,折磨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小子们,动手.”楚天阔好生心烦,只能杀人暂以解忧.
面前喽罗持刀对云霞胸部挥下.“且慢.”同时有人大喝.那刀收势不住,但也被强拉回几分狠劲.众人看,刀过处,没有所想的鲜血溅,却如白莲裂瓣,一层层向两边绽放.云霞自思难逃一场羞辱,索性迈过头观厅壁上的悬火做舞,强似看那群山贼在春光无线后的亵笑猥呼.那挣破束缚的轻松感尚未接到夜风的凉触,一只大手覆盖封合了最后一层白绫闪开的一线缝隙.云霞转回脸,是那个少年.
“哈哈,平儿,他莫非是个女子?”楚天阔对此转变心中大乐.
“义父,义母让我求你放了他们.”少年边说边抽匕首挑开绳子,云霞忙掩了衣服,让出他的手,年纪不大,身架倒不小,一只手几乎掩了她整个胸部.云霞不敢再乱说,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折磨.
“放得,放得,倒是义父想的不周,我平儿长大了,也该知道什么是女人了,来人,把她送到少爷房里,给我平儿暖脚用.”
“义父……”
“平儿莫非嫌她不够美艳?我儿先享用着,日后义父给你寻个绝色的来.”楚天阔打断他的话,竟自说,又转向跑到柏子仁身边的云霞说.“我不管那个人是你大哥还是什么,只要你让我平儿不满意,我就先凌迟了他.”云霞现在既不敢骂,也不敢拼命.眼睁睁看柏子仁被拉下去.自己乖乖的跟人去大厅的左厢房,想是那个平儿少年的住处.整个山寨看来只有夫人一个女人,因为给云霞备洗澡水和衣服的,都是男的.云霞闭门洗了,换上衣服,这衣服想来也是那个夫人的.云霞寻带子,又绑又掖外面总算是看不到零碎了.对镜看了看,自己穿古女装也算和谐,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意思.让门外的人把水清理了,她转悠着看屋子,外间有书架有桌有塌,重帏垂幕隔开,内间有衣柜,有四面围帐的床.干净整洁,有条不紊.平儿,云霞想起月平,那个在月流渚面前温顺孤傲的俊美少年.这个也叫平,却是给人英俊豪放的印象,莫非平这个字在这里做好,帅,美解?看他对义母的情意,在这种伤心状态下,该不会对她起色心.云霞看他没回来,肯定还在和他义父争论,这个山大王真不适合给人教育孩子,看看他都是给平儿做的什么榜样,杀人,玩女人.云霞溜到门边想去看柏子仁醒了没,被守在门外的人拦回,向大厅张望,小喽罗大都走了,那父子还在.
白天的紧张刺激,到晚上的刺激紧张,折腾了一天一夜.天将明了,云霞趴在外间的桌上迷糊着,“少爷,这是他在外面跪着求送进来的,是这女子吃的药,说是这女子有病,求少爷不要与她同房.不过,也难保不是他使的诈.”云霞睁开眼,见是平儿和一亲随在门边.
“我大哥怎样了?”云霞跳起问.
“禀姑娘,柏神医已经没事了.”亲随说完随即退了出去.
剩下两人互看一眼,云霞是结过婚,混过开放社会的人.洛平是个古代未经人事的清纯少年,自然没云霞脸皮耐磨,先别过脸说:“你先耐心等几天,因我义母的病,义父心情不好,等我义父这阵混劲过去了,我会放你们走的.”
“多谢少爷.”云霞对他的印象不坏,听他这样说,欢喜的学礼道谢.
“这是你大哥送来的药,你真有病就吃,要没病就别吃了,我不会欺辱你的.以后你去内间睡吧,我在这塌上歇息.”洛平递过柏子仁为她特制的药丸.
“还是云霞睡这儿吧,好随时听少爷吩咐.”云霞看电视富家子弟屋内都有丫鬟,没想到自己也做了通房大丫头.此时此地竟还是怀着感恩的心,说得古韵古味的象小丫头口气.
洛平没再说,去帐内取锦被与她,两人趁天色朦胧各自倒下补觉.
从此云霞算是洛平的暖脚丫头,连侍妾都不是,喽罗不叫她少夫人,只尊她云姑娘.柏子仁和云霞在夫人的病房见面,柏子仁神色极差,云霞担心的想看他的伤,但怕惹怒山寨头子,不敢近接触.只能安他的心,悄悄告诉他洛平倒是豪杰性情人不错.
柏子仁他们到的第二天,那夫人不治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