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我们便是启程回去了。
这几日,他似乎对我很是好,但却总带着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拘束。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瞒着他独自做这些,打乱了他的计划所致的。又或许,是我突然消失,惹他担心了?不,怎么会呢?我只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道具罢了。
他应当是不喜欢我的,以前,以前那些举动,或许是庄梦蝶是个绝世女子,才略极好,他用得着,才让她进宫,才那样骄纵我无理的要求。是的,就是这样的。
我低下头,心里一阵心虚,因为毕竟,我的保命之物丢了。现在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要极为小心的。
我从来就未想过,我竟然会把史书弄成那样,我只是想着这样的物品留在营中,要是哪天有人随手不小心看见了,拿出来了,又看不懂,还说不定会不会看作是与人通敌的密文呢,所以便带在身边,没想到竟然会弄成这样。
心底一股淡淡的忧伤起,我看着窗外的风景,脑中事情的经过倒带。
那日,我拦下侍女送上来的茶,便在茶杯上抹了一种药,这种药,在一定的距离里闻了,便会头痛不已。之所以没有在茶中下药,而是抹了药香,是知道,他现在的样子,估计是也不会喝茶的。
我假意离开,其实是特地放慢了脚步,算好了时间,在士兵叫起来时迅速转身。而后我提出要帮他采药的意见,知道他不会很快同意,便是准备好了说辞。本想着与他舌战几回的,但没想到的是他竟这么快就答应了,那是出乎我意料的。
当他说派两个士兵保护我时,瞬间反应便是我在他的心中并不重要。但当我踏出营帐时,才明白过来,他怎么可能会只派两人,想来定是有暗卫的。
手不自觉的拍了一下袖中的史书,心里总算是放心了一些。
到了山涧,我说有草药是在溪边的,便过去采。
边走,我边对一旁的烟水小声神秘的问道:“你可是会游泳?”
“小主,你这是怎么了?烟水自小便是熟识水性的。”许是受了我语气的影响,烟水也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音道。
“那便好,烟水,现在你的小主有件大事要做,在做之前,必须摆月兑他们的视线,等会儿到了小溪边,你看我的眼色,尽可能的挡住他们的视线,拖延他们。”我道。
“小主,烟水自然遵命。”烟水颔首,道。
快到小溪边时,我对烟水使了个眼色。
烟水便假意崴了脚,瘫坐在地上。我回头关心了几句,便吩咐那两个似木头似的士兵来照顾烟水,我去采了草药便来。
到了溪边,我假意找了一会儿草药,拔了几根自己都不认识的草。看准了时机,忽而脚下一滑,跌入了水中,大呼救命。
烟水这会儿正好赶来,看到我落入水中,便挣扎着要来救我。我拉住烟水的手,没等那些士兵反应过来,便是一把把烟水拽入水中,潜入了水中,向南边游去。那是边塞敌军的方向。
但是,我忘了,袖中还有那本史书,这水中一泡哪还有字可言,只是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无奈当下事情要紧,只好先放到一边再说了。
我们到了边塞境地,着着一身湿透的衣裳,我特地把最外层的宫服月兑了,好是掩人耳目。
我看到了那边的士兵,边塞的士兵,便是大叫救命,引起他们的注意。
果然,如我所愿。
我将自己编好的逃难故事讲了出来,他们倒是也信,想是要留我下来。这话正中我下怀。
换了干净的衣服,一个士兵叫我们到厨房去帮忙。这倒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本来我的目的便是要到厨房的。本以为会被安排在那个将军身边伺候,还想好了月兑身去厨房的办法呢。
在厨房帮忙,我便是每次都在菜中下了道士给我的药,他说这药下了是一种慢性蛊,对身体无害,没有影响。但是在一个白衣女子在战鼓上伴着乐曲‘战戎’跳起‘战魂’这支舞时,中蛊之人便会想起自己做过的恶事,心中便会有罪恶感,从此再不敢犯。
而那些士兵,做过的恶事便是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