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打了个寒噤,似乎早就意料到了两个女人相斗的景象,我都在想万一朱珠不受控制终于和宋叮咛打成一团的时候,宋叮咛要真是被朱珠削伤,我应该如何跟宋远晟交代。
可意外地是宋叮咛看了看魏唯,然后望了望朱珠,语出惊人道:“原来大家那么有缘啊。真是难得。”
然后她竟一副热情异常地邀请了朱珠和我进门,这不仅让我傻眼,更是让魏唯傻了眼。
整间公寓看来花了不少心思,处处见细节的功夫,古朴木雕门和室内彩绘的藻井处处体现中国风,而贝壳形欧式白色真皮沙发,恰像是个皇冠形状偏偏有点欧式风格,这么一看倒是有点格格不入之感。
宋叮咛坐在魏唯的身边,有点小鸟依人之感。朱珠的脸色越来越下沉,但是她还是礼貌微笑道:“这套公寓花了不少心思吧。”
回答的是宋叮咛,她笑道:“嗯,是魏唯自己设计的。”
朱珠却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道:“怪不得这么不搭调。”
“不搭调?”宋叮咛小嘴紧紧抿了抿,显得有些不解。
“既想弄的中欧合璧,却不伦不类。魏唯你该不会毕业后真的去学习设计了吧?”朱珠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继续冷嘲热讽道,“可惜,真是半桶水。”
魏唯正要开口的一瞬,宋叮咛却半路截下了,她异常赞同道:“朱珠姐,你的想法跟我一样,都是他把这个好好的公寓弄的一团糟!要是拿来当婚房必须翻工重新装修!”
我猛地被她的话呛到,徐徐放下茶杯,侧眸望了一眼朱珠,此时的她仿佛受了很重的内伤,好像一块很大的东西堵在胸口,抑郁难消,却还是挤出了点可怜的微笑。
可惜啊,对手不是像任可俞这样明明白白满脑子都是小心机的女人,对手是宋叮咛,她清澈的眼眸内看不出半点不善的意思,她单纯地像一张白纸一般,连脑回路都有点异于常人,你可以说她单纯善良,也可以说她不用大脑愚蠢又白痴。
可就是这样的人打败了朱珠,她还来不及战斗,就已经惨烈地失败了。
朱珠已经无心再继续下去,她起身告别道:“叮咛,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约。”
“朱珠姐,茶才刚泡呢,我前段时间去台湾买的桂花乌龙茶……”
“不了,下回吧,”
朱珠婉拒,已经移步到了门外,我跟了上去,也和宋叮咛告别。
朱珠站在原地,她望了望魏唯,那种失落感似乎以迅雷掩耳之势掩盖她眸光中拥有的光彩,但是她到了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此时,魏唯才徐徐吭声:“我去送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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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珠和魏唯一路上都不说话,直到走到了小区的出口处,青青草坪上是一个喷泉,夜色下,灯光闪耀,水花四射,晶莹剔透。
我离他们有段距离,看到他们正在说话,刚开始还是缓慢,一句接着一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两人居然吵了起来。
我急急忙忙上前想去劝架,却看到朱珠突然用力地推了魏唯一下。
她像是一个暴躁又失控的狮子道:“宋叮咛能给你什么?难道你真的想做远威集团的上门女婿?你是不是早就觉得你不能够得到赢泰,你注定要输给你哥。”
魏唯的神情很淡薄,他那样的神情已经缺乏耐心。他沉默不语地从朱珠身旁经过,却又被朱珠紧紧拉扯住。
“你为什么不说话?”那个女人继续说,她已经不是我眼中的朱珠。
那一下,我似乎没看到总是高傲骄横的朱珠,那时候的她是镶着五彩羽毛的凤凰总是优雅地自我感觉良好,而现在她就像是一只落魄的山鸡。
站在身旁的我,感觉糟透了,我宁愿永远也别让朱珠知道当年只是任可俞设计她,魏唯没有对不起她。我宁愿她一直认为她才是当年最受伤的那位,而魏唯就是那个负心汉,这样的她就依然可以坦荡地徘徊在那些健身教练或者英俊的男生之中,暧昧不清,寻找下一位MrRight。
我宁愿她回到没有魏唯的日子,她那么高高在上,而不是现在,卑微地像杂草。
我努力拉回朱珠,她还是哭了,苍白的路灯照着她憔悴的脸庞,她哭画了她精致的妆。眼线全都晕开,口红也全部剥离。她像个无助的小孩,环抱着双肩慢慢地滑下来。
我想说些什么,却显得无奈,只能拼命地说:“朱珠,你别这样了……你别这样了,好吗?”
“好吗?朱珠……”
那一刻,我似乎对朱珠的感受感同身受。
我知道她是在遗憾,遗憾当年的莽撞。
这世上最痛的情感往往是遗憾,如果早一步,晚一步,恰好就在那一刻抓牢了,就不会落下这无边无尽的遗憾,每每在光天化日,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都在敲击着你脆弱的心灵,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当年你抛下我,想要回头,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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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失神的一瞬,朱珠已经一脚踏进了喷水池,忽闪忽闪的灯光下,水流一股一股好像潺潺流水的几股小瀑布,她任由水花降落,像个傻子一样,伸出纤细的胳膊,仰着头,哗啦啦的水从她的脸上慢慢往下延伸,最后浸透全身。
我冲进喷水池拉她,现在的朱珠像个疯子,根本已经失控。
可她不依不饶,不动摇,在我和她双方施力,僵持不下的瞬间,我一个趔趄,拽住她的裙子,谁想‘噗通’一声,我们两个人同时跌落在了水池内,水花四溅。
我真是被她逼急了,真想冲着她破口大骂,谁想她却笑了,一只手指着我,弯着腰,笑个不停,咯吱咯吱的声音刺耳尖锐。
我到底前辈子做了什么孽,居然交了这个最佳损友!!
她再这么笑下去,早晚得惊吓到整个小区的业主,我淌着水要把拉回去,就在这时几个保安和物业已经出动了,一个一脸横肉臃肿异常的男人,大声呵斥道:“喂,你们在干嘛?”
我伸手要去牵朱珠的手,没想到她坦坦荡荡地出了喷水池,蹬着高跟鞋,气势逼人地走到了那个男人的跟前,她甩了甩长发,抿唇笑了声:“我打算买下这个喷水池。”
见跟前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她还递过了一张名片,说:“跟我秘书联系吧。”
话落,她穿着条湿漉漉的裙子,披散着散乱的长发,走在夜色下,不知道的人该会被她这副女鬼模样吓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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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使这样,她还是坚持要把我先送回家,告别的时候,她见我有话说,伸出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别再啰嗦了,我着急回家换衣服。现在这副模样在街上多呆一分钟,我都想死!”
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狼狈,会不会太晚了!
我斜睨了她一眼,她又一副委屈的模样道:“拜托啦,再过一秒我就要死掉了。”
放过了任性的朱珠,我一个人回到了家,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发现自己被朱珠害惨了,这么一折腾居然感冒了。
站在阳台上,一声接着一声打着喷嚏,眼泪鼻涕一起来。就在这时隔壁的长耳朵倒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我打一声喷嚏,它就‘汪’一声。
这样下去一声接着一声,我和宋远晟的那只狗倒是有点配合无间,就快可以成为和声好伙伴了。
过了会儿,里屋的宋远晟也被吸引了过来,他一身黑色衬衣,就要融入到漆黑的夜里,他望了望这面异常和谐的场景,他似笑非笑道:“生病了?”
“哈…嚏……”喷嚏先比我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含糊道,“没事,待会儿就好了,哈……嚏,哈嚏!”
我连打了几个喷嚏,宋远晟已转身进了里屋,我也旋身回到卧室,狠狠地揩了鼻涕,准备窝在沙发上睡一觉时,门铃却响了。
我头重脚轻地打开门,‘默默’一跃到了我的怀抱,它嗅了嗅我,然后冲着我‘汪汪’了好几声。
我嫌弃地放下它,现在我已经不那么怕它,却还是很嫌弃它。
它的主人却大胆自如地进了屋,我随即跟了上去,问道:“宋…宋……”
“有开水吗?”男人先问道。
“好像……”我顿住脚步,犹豫道,“还没有……”
我也顾不上宋远晟,一人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惺忪之中一团毛绒的东西在我怀里钻来钻去,惊醒时,那只‘长耳朵’已经一跃到了我的胸前,一双黑黝黝的眼珠幽幽转着盯我看,然后大胆地tian了tian我的脸,我正欲发作,一旁的宋远晟却一副看好戏地玩味扬了薄唇。
他递过开水,然后递过几粒药丸到我手心道:“吃完药,再睡。”
口吻带着严肃的命令,让人难以拒绝。
吃完药,我又入睡了。等到天大亮时,我朦朦胧胧地睁开眼,首先入眼的竟然是宋远晟一双淡悠的眼眸。
我着急找来抱枕,紧紧抱住,警惕看他,他已经换了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装,打扮得体像是准备上班的样子。
不是吧……他昨晚没有回家,可是……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我讶然看他,警惕万分。
他淡然看我,微微挑眉,波澜不惊道:“我照顾你了一晚,不应该感谢我吗?”
我眨着眼看他,他却平静如常地突然俯下/身,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蹙眉看了看手表,道:“我去上班了,晚上见。”
有没有搞错啊!他已经把这一切当作习以为常,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样子!
明明大胆地吻了我的额头,为什么总是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啊啊啊,宋远晟!我到底答应了你什么啊!
凭什么你自以为是我和你已经是情侣似的!
就在门要合上的一瞬,他突然又回头,不急不缓:“对了,我今天放你一天假!”
‘砰’的一声,门已经合上,而我显然气的不行,一个人抓狂地挠了挠头发,就在这时搁在一旁的手机响起。
我接起一听,却是个陌生的男人:“喂,是许小姐吗?你是在XX小区吗?”
我警惕问道:“你是……”
“我是快递啊,你有一份许晚风小姐给你的包裹,我放在了小区门卫处。”
许晚风?这怎么可能?她已经不在了,怎么可能还会给我寄快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七夕节啊,祝大家七夕快乐……
大家要怎么度过捏?好奇ing。
因为昨晚太困了,码到一半就去睡觉了,今天争取玩耍回来,晚点再更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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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时间,此作者比我勤奋又努力。日更有保证,不要错过。羞愧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