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怎么办?宋远晟呼之不应,推之不醒。
不行,宋远晟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不醒来?
那么你骗我的那些怎么算!
我打通了急救的电话,放下电话时,又把凉椅拉平,使得他平坦着会更加舒服,我轻轻地解开了困住宋远晟脖颈的纽扣,撬开了宋远晟的唇齿,用力地呼了一口气,准备给宋远晟做人工呼吸。
一下又一下,可是身旁的男人还是没有醒来。
“宋远晟,不可以,不可以!你听到了吗!我是许夏,我是讨厌你的许夏!”
“你不是就爱摆着一张讨厌的阴天脸嘛!现在呢,你摆给我看啊!”
我不断地碎碎念念着,希望他能听见。一面凭着学校学过的胸外按压再次急救宋远晟,可是一秒接着一秒的流逝就像残忍的煎熬。
我感到浑身都是灼人的汗滴就要烧伤皮肤,那种恐慌和害怕如压倒性的黑云压下来,似乎就要有一场突袭的暴雨。
我一下一下我按压着他的胸腔,不会的,不会的。
宋远晟怎么可以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我?
无论如何,不是这样的方式。
直到两只清凉的手指轻轻地按着我的手掌时,眼眶内的眼泪终于倾盆而出,我抬眼看着宋远晟,他还是一样平静如水微微地弯着唇,声音轻又低沉:“许夏。”
可是,当他喊出那两个字,我的泪更是如泉涌一般,无法抑制。我含糊又不清地说:“宋远晟,你要吓死我吗?”
“你怎么能这么吓我!”
我不断地哭喊着,他的手指已经轻轻为我抚走了落下的泪,温柔又细腻,他轻轻弯唇的笑意,却让我又心痛又喜欢。
这就是宋远晟,就在那天他把仙后座的那个虚无的王冠戴在我的头上时,我已经梦想着当他的王后,而他是我的王。
可是,他不知道,这个梦却被那个谎言击的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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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已经来了,我陪同宋远晟到了医院,例行的检查后,他躺在了病床上,而我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这么面对面静默着片刻,我终于开口道:“你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
他点点头,我倒了杯热开水递给他,他说了声‘谢谢’。苍白的病房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我开始道:“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住了,你也知道你这种病不宜独居,还是搬回家和你父亲和妹妹一块儿住吧。有个照应总是好的。”
见他不答应,我低着头继续道:“而且我一直不住在那里了,你也没必要再演戏了。”
“你,以为我在演戏?”他突然反问道。
我抬头看他,一双英眉下的眸光尖锐又决绝,我兀自笑了一声,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道:“还有,你也别再喝酒和抽烟了……”
“许夏!”他突然勒令我停下话来。
“那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
我忽略他的愤怒,也许这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我徐徐起身,他却突然拽住了我的手,道:“许夏,不是演戏。从我接近你的第一天开始—”
“是什么?”
“是真心实意的。”他缓缓吐字道。
“对,是真心实意的报恩。”我点头看他,那样清淡的眸光让我忙不迭移开目光,我咬住牙关狠狠道,“宋远晟你真的不必这样,现在你做的足够抵扣许晚风对你的恩情了,如果姐姐还在,她会很感谢你这么对我的。”
这样狠心的话不仅要伤害他,却也伤害了自己。这时,我才知道说一句狠话,也许会让两个人两败俱伤。
他仍然不松手,而我已经徐徐移开宋远晟的手。
“许夏,”他的声调骤然一冷,“谢谢你今天救了我的命。”
如此客套的话,我也顿感到不习惯,我僵着脖颈,背对着他,干涸的喉咙轻微动弹只能道:“不客气,宋先生,你也救了我一命。扯平了。”
他的眸光更加黯淡,他冷笑一声,皱眉问:“扯平了?”
扯平了?对啊。怎么扯平?
许晚风救他一命,他在西宁从马上救下我一命,而如今我又救他一命。看似一场又一场的循环,却早就说不清了。
我回头看他,他淡然扬唇道:“你今天特地来公寓找我是有别的事吧?”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竟然忘记了那个文件袋,还有件正事未办。
我从包里掏出那个文件袋,递给了他。他奇怪看我,还是接过文件袋。我有些尴尬开口道:“对不起,宋总,你都住院了,还麻烦你。我现在是新宏的代表。”
“新宏?”他高傲地哼了一声。
曾经他那种蔑视又高傲的态度很让人着迷,而他现在这样的态度却让我感到一种被鄙夷的态度。
“新宏的规模太小,我不会批准这样的企业作为大中华总代理之一。”
宋远晟轻描淡写道,可是他不知道他的一句话就否决了一切,这对他只是件很小的事情,可对我来讲这是我的工作,是我的职责。
我还是礼貌地恳求道:“宋先生,可以先
看看文件袋的东西吗?”
我知道他早已经下了决心,看不看这个文件袋里的东西必定也不会改变什么,而我也不知道王总为什么执意要让我把这个文件袋的东西带给宋远晟,可是这算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一定要让宋远晟看完文件袋里的东西才安心。
他还是打开了文件袋里的东西,是一份纸质的东西,他刷刷地翻了几页,脸色依然淡薄清冷,可是抬头一瞬,眸色更加幽深无底,明明已经看惯了他暗黑的眸光,可这一刻却心存不安。
因为他这次的幽深好像交织在雨夜的暴风雨,仿佛雨声大作,汹涌又漆黑。
他薄薄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我知道他定是不开心了。能够从他那张标准的阴天脸中洞察出情感的变化,只能透过他唇沿小弧度的变化。
“许夏,你是找我谈判的?”他突然开口道。
谈判?什么意思?文件夹内应该是份合同,是合同的内容让他很不满意吗?可是他不像是会因为一个小公司不合理的合同迁怒于人。
“不是,我只是负责把这个文件袋交给你。如果宋总不同意就算了。”我接着道。
他把文件袋还给我,冷酷异常道:“那么,你的任务完成了。”
为什么宋远晟的心情突然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呢?
我还来不及仔细思考,对面的男人又道:“我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我做事的原则。”
我算是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他是说他不会因为今天我是新宏的代表有丝毫照顾,也不会就这样让新宏成为远威的下级代理商。
可这是我的工作,只是我没想到我在他的眼里已经是那种利用我与他的情分不择手段的人。
原来,有一天我在他的眼里变得如此下作。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嘎吱’地被推开,我回头一望进来的人是宋叮咛和魏唯,他们牵着手走进病房,魏唯手上还拎着水果篮。
当他们跨进门的一瞬,我看到了他们背后还紧紧跟着一个女人。
她,是于暖嫣。她踏进病房的一瞬,冲着我轻轻地笑了笑,笑眼温婉动人。
“许夏姐!”
宋叮咛热情唤我,然后她望了望躺在病床上的宋远晟,语带薄责地撒娇道,“哥,我不允许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了,多不安全啊。再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知道了。”宋远晟带着爱意地回复着他的妹妹。
“暖嫣姐是特地来看你的,她今天在我们家做客,你也不来,现在好了,得在医院重逢了。”
宋远晟特地抬眼看我,而我回避了他的眸光,孤孤地站在离他们三人的一个角落,我好像和他们格格不入。他们才是宋远晟最亲密的人,而我是什么?
恩人?恩人的妹妹。
我低头朝着宋远晟礼貌告辞道:“宋先生,那不打扰你休息了,我走了。”
跨出病房的一瞬,像个落荒逃跑的难民,急促地要逃离,直到身后的一个男人连续叫了我两次我的名字,我才回神地旋身。
魏唯一身西装革履地朝着我走来,他冲着我淡淡地笑了笑,道:“许夏,能谈谈吗?”
我点头说好,和他一同去了长廊的一个比较僻冷的角落。他似乎思考了很久才鼓起勇气道:“许夏,朱珠……她还好吧?”
我有些意外他还关心着朱珠,我以为他逃离朱珠,躲避朱珠就是因为他再也不想见她了。
“她挺好的。你知道她这个人不太会把事情往心上去的。”我点头说好,其实也是希望能维护朱珠她的面子。
她的性格我知道,她即使过的不够好,也会在前任面前表现出一股大无畏的样子。
“那就好,”他含含糊糊地说着话,好像有些话难以出口,我看他挣扎纠结了很久,才道,“下周末我和叮咛订婚,我希望她不会来。”
我瞪大眼眸看他,才知道他和我聊得内容的重点,兴许他自私地只是害怕朱珠破坏他的订婚,亦或者他只是为了保护朱珠。
“我没法替朱珠做决定。你知道我拦不住她的。”我又道。
他点点头,似乎也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他又道:“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许夏。”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又道:“你离开远威是对的,因为远威不久就会有大的动荡。”
他又笑,岁月真是很奇妙又讨厌的东西,它能在人的身上增加些什么,却也可以剥夺些什么。
它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把人的棱角磨平,魏唯的桀骜之气早已慢慢被消磨光,他不再冲动变得沉稳甚至有城府。
可这样的他还是朱珠爱的人吗?
我怔怔看他,大动荡,什么意思?
可他也不做多余的解释,只是道:“我该回去了。”
夜色深深,我坐在的士却对今天的事情越是感到不安,我从包里找出那个文件袋,心存好奇的我还是从文件袋内掏出那份合同。
可是,那根本不是合同。
那几乎是一个人的履历表,而这个人就是宋远晟。
我迅速地翻看着这本履历表,可是第一页的内容足以让我目瞪口呆。
那一刻,我终于知道宋远晟看完这些勃然动怒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一天的电视,简直欲罢不能。
闪闪最近在看《离婚律师》好好看,
懒惰根本不想码字。好想cry^求花花激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