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
“玲儿,听闻你见过玉氏姐妹了?”皇后忧虑的神色中更多的是恼怒。
“是的。”敬武公主微微点头,“母后是在斥责儿臣吗?”
皇后眼睛瞥向掌侍夫人,掌侍会意,招手便让殿中当值的婢女跟着自己退下。
“你知道这么做会带来什么麻烦吗?”皇后怒意加深。
“儿臣不知。”敬武道。
“你……”
“儿臣知道母后所做都为保儿臣,”敬武神色复杂的望着这个养育自己十多年的女人,“可是儿臣也有感情,心也是肉做的,谁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仅剩的亲人离开?”
“玲儿你太感情用事,总有一天会害了你自己的。”皇后摇了摇头。
公主和玉氏姐妹走的太近,被好事者调查是迟早的事,那时候本宫也保不了你了。
敬武公主眉头一皱,你一定会保我的,将我带进宫的人是你,万一事情败露了你也月兑不了干系。大不了到时候我只是失去一个身份,你无儿无女,可是要失去半生辉煌了……
“本宫是有意把玉氏姐妹安排在林家,你不必再操心了,以后你少见她们。”皇后冷声道。
“谢母后恩典,儿臣记住了!”敬武公主淡淡答道。
蝶鸢与尘月抱着几只锦盒在永巷缓行。东方夫人命蝶鸢将上等的丝线送至长乐宫1,尘月初来乍到也就半年,各宫还不算熟悉,便让她跟着熟悉熟悉宫女业务,长长见识。
两个人并肩而行,一路上谁也没开口,氛围沉默而尴尬。
蝶鸢想起第一次在甘泉宫附近偶遇林枫的场景,看到周围相类似的宫墙,突然极其盼望着他会出现,他会从身后轻声唤我呢,还是在转角处向我微笑呢。几天几夜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他放大的笑颜。蝶鸢不只一次在脑海里预演可能相遇的场景,可是每一次真实的遇见都是那么的出人意料。爱情的美好就在于这样的可遇而不可及。
“蝶鸢姐姐在想什么呢?”尘月莞尔,打断了蝶鸢脑海里面的天马行空。
“我……”蝶鸢望着四周,感到沮丧,“我担心去了以后怎么和太后2说。”
上官太后在皇上即位以后便尊为太皇太后,可是宫女们觉得这么喊别扭,皇帝亲妈去世了,宫里也没太后,于是沿袭了旧称索性喊太后。现在她年纪大了,八十多的人了又偶尔会表现的痴呆健忘,时而慈祥,时而也会莫名其妙发怒。这些都是宫女们私底下唠嗑时候的谣传,又没机会见到,谁知道这老太太啥性子?会不会一气之下把我们轰出去?
“老人家一个人在长乐宫呆久了,不待见我们这些人也是难免的。去了以后多说些讨太后欢喜的事情,别让她不高兴!”尘月会意极快,半年里,这皇宫上上下下的重要人物,什么性格,喜欢吃什么做什么,住哪儿,都已经模的清清楚楚了,接下来就该让她们认识自己了。
蝶鸢点头,想想,尘月所说不无道理,听她的没错。
长乐宫永寿殿。
“奴婢参见太皇太后,娘娘长乐无极!”蝶鸢与尘月跪在殿中行大礼。
“免了免了,”上官太后摆了摆手,笑着,“都来干什么哪?”
“回太后,这是织云锦所用的丝线,南边新进贡了些存放在永巷,太子与各位殿下一片孝心想着您喜欢,就差奴婢们送来。”蝶鸢作答,暗自舒了口气,这老太太没传闻中那么乖戾。
上官太后微微一怔。
“难得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眼神转而落寞,“这些曾孙儿们怎么不自己来啊?”
“这……”蝶鸢心中一把冷汗,“殿下们要读书学习,处理政务,只怕有些……分不开身,但是殿下没有不想来,隔几日都会来请安的。”
“又是隔几日……”太后喃喃自语。
“太后娘娘!”眼见这老太婆就要发痴睡着了,尘月轻声唤道。
“嗯?”太后撑着头睨视尘月。
“奴婢听闻您总是体乏不乐,御膳房做的食物也胃口全无,便差人从宫外带了您喜欢吃的蒸糕和瓜果,清爽宜人。徒增的烦恼也是影响情绪,娘娘万金之躯怎能不保重身子呢。”尘月说着,便呈上一个食盒。
上官太后突然逐笑颜开。
“你这丫头倒是消息灵通!”太后道,闭着眼睛十分享受的闻了闻食物的香味,“长安街西市的刘记蒸糕,李记香瓜子,还是当年那个味道!”
“太后真是厉害,这也知道!”尘月有些惊异。
蝶鸢嘴角抽了抽,感情这太后是个吃货啊,看来殿下们拍的马屁没用上,绞尽脑汁搞来这么名贵的丝帛,还不如小摊子上一些糕点呢。
“御膳房做的再好也不如民间师傅的百年传承啊。”太后笑呵呵的。
“太后喜欢便好。”尘月道。
“机灵的丫头,你叫什么呀?”
“奴婢家人子王氏,闺名尘月,是御史王贺之孙女!”尘月轻声道。
“赏!”太后笑道。
“谢太后恩典!”尘月叩头,拜行大礼。
蝶鸢被晾在一旁,有些莫名其妙,殊不知尘月眼角笑意的意味——
1汉代三大宫之一,由太后掌管。
2孝昭上官皇后(前89年-前37年),上官氏,汉昭帝皇后,上官安与霍氏之女。汉宣帝刘询即位后尊上官氏为太皇太后——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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