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散场,蝶鸢借口内急离开了陈贵嫔,一个人沿着北宫慢吞吞地向未央宫而行。『言*情*首*
“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不知不觉,林枫带着一队禁卫军停在蝶鸢身旁,看着蝶鸢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让人担心。
蝶鸢抬起头,林枫的目光好像阳光普洒的一汪深潭,那么宁静而温暖。自甘泉宫一别,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了。皇宫这么大,两人距离这么短,思念这么长,而我却见不到你。蝶鸢有些遗憾。
“枫哥哥,我没事!”蝶鸢望着林枫,摇头。
“不如就让都头送你回去吧。”林枫身旁的副都头突然冒出来,戏谑道,“两位看来交情不浅啊。都头难得会关心一个姑娘,小丫头你要好好把握呀。”
“嘿嘿嘿……”副都头身后的几个禁卫军开始猥琐笑起来。
跟着林枫久了就会现,林枫似乎真的不近,弟兄们到换岗之后,偶尔会去花楼瞧瞧当红的歌舞伎,林枫从不参与,回家以后便沉闷看书。曾经有个京城大胆的千金被林枫迷倒,将情诗绣在金丝帕上悄然相赠,林枫不从便死缠,一时间成为了禁卫军中广为流传的趣闻,现在只要一提起,林枫的脸色依然很难看。禁卫军的士兵们都达成了共识,都头不喜欢女人,也因此,所有的士兵都对他敬而远之……
“副都头说笑了!”蝶鸢脸微微一红,低下了头,而嘴边掩饰不了无比的甜蜜。
林枫一愣,他看着身后士兵们嬉笑不止,又转头注意到蝶鸢的脸上颜色变化。男人永远比女人少根筋,有些事情不点破永远现不了,是点破了……林枫收起了目光,突然内心无比纠结起来,蝶鸢怎么会……到底要怎样才能和她说清楚?万一伤到她了怎么办,玉袖会怪我的。万一她错悟了我的意思,那岂不是……烦烦烦,林枫突然头疼起来。
“蝶鸢是玉袖的朋友,也是我妹妹,你们都胡说些什么呢?”林枫转而对着那些看起来很不正经的下属们,威严正色道。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蝶鸢的表情僵住,仿佛时间刚刚静止。
刚才,枫哥哥说了什么?
这样的氛围显得怪异而尴尬,一个不安分的士兵小声嘟囔了一下,“姑娘家喜欢你,这都看不出来吗?”
林枫面色窘,他盯着士兵,士兵赶紧闭上了嘴巴。突然觉得,他的手下很不识抬举,都是些欠收拾的人。下属们都安静了,没人敢一言。
蝶鸢沉默着,她死咬着嘴唇,努力将自己的情绪降低在冰点。眼眶里的液体在疯涨,似乎再不当心就要漫过眼角的警戒线。蝶鸢忍住,现在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那个最丢脸的人。
“林都头若有事,先带禁卫军去吧,蝶鸢很好,不打扰了!”蝶鸢的声音很平静,只有自己知道在颤抖。
“也好!”林枫缓了缓神,尴尬的笑了笑,“那……我先行离开,你保重。”
蝶鸢福了福身,林枫带着下属们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蝶鸢转过头,在无人的角落里,眼泪如洪水决堤,汹涌的夺出眼眶,寂静无声。
少女成长的蜕变中,最疼痛的莫过于接受一个事实,我爱的人他不爱我。为什么?喜欢不用理由,不喜欢却以说一大堆理由,所有的理由都是借口。
蝶鸢慢慢的晃在长长的永巷之中,丝凌乱,像一个刚从外地闹饥荒跑出来的难民。
心口是那样的疼痛,我爱你,始终不敢说出来,我自卑只是一介宫女,我不是倾国倾城的佳人、不是文韬武略的才女配不上你,我怕你会不喜欢我,我怕你会讨厌我,我怕再也靠近不了你。人以承受皮肉的痛苦,却承受不了精神的折磨,感情像一把刀刃,一刀一刀剜着心。
两年了,蝶鸢每日在胡思乱想中度日,盼着从旁人那里知道他的消息,盼着有一天以见到他,盼着以和他多说几句话,盼着多看他几眼。无数漫漫长夜,无数辗转难眠,时而欣喜又靠近了他一步,时而又失望喜欢却始终胆怯开不了口,时而幻想有一天他主动说爱我,以花前月下一生一世……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蝶鸢蹲下来抱住自己,眼睛红肿,泪已经留干了,却还想再哭一场。捂着心口,那里血流不止,是我找不到止血药。
没有人以直面接受,包括蝶鸢。
成长需要勇气,去直面一道道伤口——
题外话——
蝶鸢是不是太怜了?是两情相悦放到现实中是不是太假了,千万人之中你喜欢的那个人正好也喜欢你,这概率也太低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