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今天网络有问题,更新晚了,亲们,抱歉啊
拿火把的人竟然是医营那个煎药的小厮。
他也相信自己是巫女了吗?难为他还救过自己好几次,竟然拿着火把要来烧死她!
洛薰快要绝望了。
但是小厮到了人群的后面,速度不减,突然疯了似朝着挡了他路的人挥舞着火把。
袭击突如其来,人群惊慌逃散,惊叫一片,铜墙铁壁一般的人墙转眼间被避开了一条通路,小厮就趁着这片刻的混乱,飞奔到了霍破城和洛薰的面前。
“将……将军!”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洛……洛姑娘不是巫女!我有证据,下……下巫毒的是……”小厮跑得气都喘不上来了,突然回身一指杜庸,“是他!”
“你说什么!”霍破城一把抓住小厮的领子拎到身前,“你说的当真?有何证据?”
“有……有!”小厮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递过来。
盒子不知是用什么木质雕刻而成,也不知有多久的历史了,八个尖锐的盒角已经被磨得圆润无比,闪着莹润的光。盒子上雕刻着一些古怪的花纹,还有一个非字非图的纹样,但一看就不是汉人的东西。
洛薰看了一眼,并不认得那个纹样,但霍破城看了却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是西疆巫师专用的符号,是他们所养的毒物的变形花纹,会随着他们的能力、地位而变化,换句话说,这个纹样就是他们地位的象征,而眼前这个,就霍破城所知,显然是地位比较高的。
“这东西从哪来的?”他问小厮。
“这是杜军医的,”小厮说,“他一直把它藏在枕头旁边。这几日每天背着人在摆弄这个东西,我还看见他把里面的东西加进了给病人熬制的草药里……”
“冤枉啊!将军冤枉啊!”杜庸突然大喊一声冲上来,追着小厮就要打,“你个畜牲。我一路把你带你身边,管你吃,管你住,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如此血口喷人!这明明就是栽赃!是诬陷!”
“我哪里冤枉你了,我明明看见你把那东西加进草药里的,那些药草都是给得了瘟疫的人调养用的,那些人喝了你的药草就出了事,你却诬陷给洛姑娘!没错,就算你把我留在医营。就算你管我吃住,我也不能看着你害死那么多人,更不能让你诬陷洛姑娘是巫女!”小厮大声说,也不逃,就任杜庸劈头盖脸地打。
“够了!”霍破城怒声喝住杜庸。把盒子递到他面前,厉声问,“杜庸,这里面是什么?”
“这个……这个……老朽也不知道,是这小厮诬陷老朽,老朽从未见过这东西。”杜庸紧盯着他手中的盒子,两眼直。嘴上说不知道,但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刚才嚣张的气焰更是不知去了哪里。
霍破城看在眼里,心中已经有了数,这东西必然是杜庸的无疑了,只是带着西疆巫师标记的盒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到了杜庸的手上?
他转头去看洛薰,心中已经相信了这事与她绝无关系,只是,如果真如小厮所说,这些人的暴毙都是因为这盒子里的东西引起的。那这场瘟疫恐怕就真得跟巫毒月兑不了干系了!若是那样,这场灾难的终结怕就不是洛薰的药香以克制的了。
他这样想着,洛薰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也想一探究竟,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盒子上有个机关搭扣,做得甚是巧妙,霍破城轻轻拨动了一下,就听嘎达一声,盒盖掀起了一条小缝。
小心地抬起盒盖,两人同时吃了一惊。
盒子本就不大,盒壁确是出人意料地厚实,导致内部的空间更加狭小。但就在这样狭小的盒子内部,却养着一只活物。
那东西有人的半截拇指大小,爬在盒子底部的一层白色粉末上,初看像一只蜘蛛,却长着蝎子的尾巴。那东西通体黝黑,本来很安静的趴在盒底,此时感觉到盒子开启了,突然竖起了尾巴,身体也由黑转白,不一刻竟跟盒子中的粉末成了一个颜色!
打开盒子之前,霍破城就料定了这其中的东西必然跟西疆的巫师有关,却不曾想竟是这样一个半蝎半蛛的怪物!
霍破城啪一下扣上盒盖,怒视着杜庸,“大胆杜庸,竟敢暗藏巫毒!说!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老实说了,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若再抵赖,我就让你把里面的东西吞下去!”
啊!杜庸吓得扑通跪倒在地,他当然知道那东西的利害,只不过一点点粉末就能治这么多人惨死,若是将那东西吞了下去……“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这东西真不是我的啊!”杜庸磕头如捣蒜,眼见情势急转直下,也不敢再隐瞒了,“这东西……这东西其实是有人硬塞给我的,我本不想拿的,不拿就得死啊,将军!”
“谁给你的!”
“是……是个我不认识的人,”杜庸抖抖索索地说,想起那日的情形,还是觉得遍体生寒。
那日,洛薰刚刚利用药香驱除了瘟疫,霍破城遂在大帐中大摆筵宴,虽然他也被允许列席了,全场的焦点都放在了除疾有功的洛薰身上,他这个平日万人恭敬的军医之首根本无人问津,甚至连其他三位军医都对洛薰恭敬有加,就更让他气结难平。
后来洛薰先走了,他没过多久也离开了,想一个人静静,就独自一人出了大营,大概辨别了一下方位,就朝着刹寒峰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刹寒峰与白日迥然不同,不见了山顶的白雪皑皑,只有一峰巨大的阴影耸立在天际,如黑云压境。
走了片刻,他突然觉得身后有人,开始以为是医营有人不放心他跟了出来,就没理睬。又走了一会,脚步声突然近了,他才觉得不对。猛一回头,却现身后根本一个人影都没有!
见鬼了!他暗骂一声,难道是有人戏弄他!想他堂堂军医之首,平日从来没人敢跟他开句玩笑。现在被一个侍女抢了风头,居然就立刻有人来戏弄他!
该死的洛薰!他狠狠地骂了一声,转身继续走,哪知刚走了几步,脚步声又出现了!
这次他留了心思,故作没听到,待走到一片开阔地后才迅速回身,料定周围没有以藏身的地方,毕竟会令对方现形,没想到身后只有一片黑蒙蒙的空旷。仍是无人。
这次,他才真的害怕了!
能在空旷中隐身的,难道是鬼!
他壮着胆子冲着黑漆漆的虚无连喊了几声来者何人,却不见有人回答。
再看遥遥在望的军营,本来还有个模糊的影子。现在却突然不见了踪迹,只有一片墨黑的苍茫,而他来时的那条路也不见了,成了一片荆棘丛生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
他惊惶地后退,不妨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几乎把骨头都摔散了架,抬头。却现本来在身后的刹寒峰,突然围绕在了他的周围,而且山峰好像活了一样,在他眼前不停地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他头晕目眩。惊慌失措,山峰在他眼中变得狰狞怖,仿佛一条巨蟒张开了大口,朝着他猛扑过来!
他已经年逾花甲,怎么受得了如此的惊吓。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口气上不来,睁着眼睛直直地倒了下去。
他以为他死了,因为什么都感觉不到,但奇怪的是,他的眼睛还睁着,还能看到。
山峰渐渐停止了旋转,静静伫立,并无一点巨蟒的影子,他的眼前是一片月空中的虚无,树影婆娑,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躺在了山谷中,但奇怪的是,他明明没有走到刹寒峰,为什么此刻却置身在了刹寒峰的山谷中?
他动不了,也不敢动,恍惚中感觉有什么东西接近了他。
忽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视野内,遮住了月空,那人一身黑衣,黑纱蒙面。
他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感到一股彻骨的寒冷扑面而来。
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以为是索命的黑无常来了,但是黑衣人手上并没有绑他的铁锁,只有一个小小的盒子,上面刻着古怪的花纹,他虽然不认得,却感觉到了那花纹的魔力。
黑衣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盒子递给他,他甚至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却像中了邪似的乖乖地接过了盒子,那一刻,他好像听到脑中有一个声音在说,只要好好利用这个盒子,就能心想事成,永绝后患。
永绝后患!他月兑口而出,虽然看不到,却能感觉到,那个黑衣人笑了。
说到这里,杜庸已经脸色惨白,再度回想那晚的种种,简直快要另他狂了。
“后来呢?”霍破城皱着眉问。杜庸说的玄乎其玄,他本无法全信,但想到盒子上的巫师印记,又不得不信。
“后来,后来老朽就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原来迷路的地方,一切如常,只是手中多了这个盒子。大营又在远处显出了影子,回营的路也显露在脚下,”杜庸哆嗦着说,“再后来,老朽就回到了大营,直到回到医营的帐子里才敢看了盒子里的东西。”
“然后你就用这东西来杀人!”
“不是,不是啊将军,这都是黑衣人让老朽做的!他一定是不知怎得控制了老朽的心智,才让老朽做出了这等事情,老朽也不想的啊!”
“笑话!黑衣人不过是把盒子给了你,如何用盒子里的东西难道不是你自己的主意!你饱读医书,难道看不出盒子里的东西是剧毒之物!你还是用它毒杀了军中百十多人!不想?好一个不想!”霍破城冷笑,“你是不想有人令你颜面扫地,不想有人夺去你医营之首的位子,其他的,你下毒的时候何曾想过!你为了地位稳固,用绝后患,不惜下巫毒再次引瘟疫,然后又伙同此人制造洛薰是巫女的谣言,无非就是为了在军中制造恐慌,然后将洛薰除去,杜庸,你真是比这盒中的毒物还要毒!来人啊!把这两个人给我拿下!”
“在!”立刻有一支精兵的卫队冲进来,左右架住了杜庸和那个看到洛薰遁形的男子。
“将军!将军我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如实禀告了,将军饶命啊!”杜庸大喊,“还有,这个人是真的看到洛薰遁形的啊,老朽没有伙同他啊,是他来找的老朽啊!将军!”
“等等!”霍破城心头一动,暂缓了精兵队,大步走到那个男子面前。他也被五花大绑了,却不见一丝惊慌,反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是何居心,为什么要造谣重伤就过你命的人?”
“将军这是从何说起,小的说过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话。小的知道,”那人突然压低了声音,“将军其实也是相信小的的,不是吗?”
男人说着笑容更深,还瞟了洛薰一眼。霍破城是竭力忍着才没有一剑将他那张恶的脸劈成两半,他知道,这个人现在还不能杀,他知道的也许比他说出来的要多!
惜他现在还有比审问这个人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霍破城命令将两人暂时收押,待巫毒事件彻底查清后一并处以极刑,两人被推推搡搡地带走了,杜庸的嚎啕之声一路不绝于耳。
“现在瘟疫复之事已经很清楚了,”霍破城提高了声音,“此事与洛薰无关,一切都是杜庸暗藏的巫毒所致,大家以安心了。”
但是众人脸上的恐惧之色并没有丝毫的减少。
“杜庸在多少草药中下过巫毒?”霍破城问那个煎药的小厮。
“我看到过三次。”小厮面色惨白地说。
霍破城眉心紧锁,看向人群,“都有谁在瘟疫后喝过杜庸的草药,举起手来。”
话音刚落,就见人群的前面几人先举起了手,后面的人也纷纷效法,不一刻,围拢了霍破城和洛薰的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臂,黑压压的一片,看人数足有万人之重。
霍破城这才意识到,情况恐怕比他以为得要严重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