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君一边往杨管家身后躲,一边不知悔改的嚷道:”您什么都不知道就打我,反正您就是不喜欢我,我做什么都是错,您的那些庶女们才个个乖巧懂事。”
秦枢更是火冒三丈:”你们都给我让开,今天我不教训这丫头,往后还不知道会给我惹出什么大祸来。”
杨管家和镜儿拦不住秦枢,便一个劲儿的让若君先跑,只是秦枢很快又命令家奴把若君押到了祠堂。
若君跪在祠堂中间,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姨娘姊妹们。秦枢站在若君跟前,严肃的说道:”往日我疏于管教,才导致你变成今日这副模样,你娘要是泉下有知,也会怪罪我的。今天我就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的教训你一番,也望你日后能改过自新,不要再这般任性妄为了。”
若君看着秦枢又举起了家法,当下便惊呼一声然后往祠堂外跑去。秦枢气急败坏的吼道:”把小姐给我绑回来。”
家奴们动作迅速的将若君绑了回来按在早准备好的长凳上,秦枢因为激动有些气喘的道:”不孝子,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若君也是真的有些怕了,秦枢虽然对她也有严厉的时候,但也只是言语上呵斥两句,从未动手打过她,当下秦枢才刚一举起家法,被绑的扎实的若君逃不掉,只能仰着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娘!我好想你,要是您在的话,爹爹也就不敢打我了吧,我就是有娘生没爹疼的孩子!”
秦枢的手顿在了空中,虽然知道若君这一哭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但是听着她话里的委屈仍是不免心软了下来。
“老爷,今天就算了吧,若君还小,这不明年才及笄吗,不懂事的地方以后再慢慢教就是了。”二姨娘忽然开口道。
秦枢眼神忽然又变得坚定起来:”不打不成器,她都快及笄了,已经不小了。”言罢,手中的棍子不客气的落在了若君的**上。
若君惨呼一声,眼泪真的飙了出来,她恨恨的瞪了一眼不怀好意笑着的二姨娘,心知那女人刚才是故意那样说的,明着是帮自己,其实是提醒老爹自己已经不小了,该好好管教了。
又是一棍子落下,若君’哎哟’一声,眼泪跟决了堤的河水一样奔腾而下。
“您打死我吧!反正我也不讨您喜欢!我死了您喜欢哪个姨娘就将她扶正便是!”若君一边哭着一边不忘口中逞强。
这不说还好,一说秦枢的力道更是加大几分,若君痛得大哭,连胡言乱语的力气都没了。秦枢一连打了几十棍,虽没有尽全力可是力道也不算小。直到手中的木棍断成了两截,秦枢才扔下木棍,看着哭的力竭的若君,那和他七八分相似的玉颜上挂满了泪痕,好看的黛眉紧锁着,嫣红的嘴唇此时却失了血色,徒留一排深深的压印。因哭的太过此时还断断续续的抽泣着,这模样又狼狈又让人怜惜,秦枢的怒火顿时去了大半,心疼和愧疚齐齐涌上心头。
“小君。”秦枢弯解开束缚着若君的绳子,然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若君也回抱着他,将头埋在他肩膀上,继续无声的抽泣,即使隔着厚实的衣服,眼泪的热度仍传达到了皮肤,耳边是若君压抑着的哭声,秦枢还想说的话就被堵在了喉间,他微扬了头,眼眶里不觉间也有泪花闪烁。
原本看好戏的众人,此时都尴尬的退下了。镜儿也被杨管家拉着离开了。
各自回房的途中,秦若嫣忍不住抱怨道:”爹这算是打了一棍子又给糖吗?不是说要好好教训若君那丫头吗?怎么到后头来又心软了。”
二姨娘瞪了一眼自己口无遮拦的女儿,冷笑道:”相爷他什么时候能够对若君那丫头狠下心来,那倒是一桩奇事了。”
秦若嫣低垂了头,小声嘟囔道:”爹他就是偏宠若君那丫头,真不知道若君有什么好的,除了样貌还算过得去,整天知道惹是生非,能和我们这些姐妹们比吗?”
“哼,不学无术又怎么样,谁让人家是相爷的心肝宝贝,你们这些兄弟姐妹们加起来的分量只怕也敌不过一个秦若君。”二姨娘不无嘲讽的说道。
秦若嫣愣了愣,面上划过一丝不甘愤恨之色。
“幸好你大姐她入宫当了贵妃,也算是给我们娘俩争了一口气,我们才不至于在这府里受气。”二姨娘想到自己的大女儿,心中又是骄傲又是酸楚,相爷府里这九房姨太太们的明争暗斗已让她身心疲惫,更不用说宫里的那些阴谋诡计。
想到大姐秦若蓉,若嫣不禁冷笑道:“娘你且忍耐些日子,等若君那丫头嫁出去后,爹迟早会将您扶正的。”
二姨娘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过了好久,等心中的酸楚平复过后,秦枢才说道:”小君,这个世界上爹最爱的人就是你了,爹之所以现在对你严厉,是因为我怕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个人没法照顾好自己。爹老了,不能永远在你身边,你迟早要学会独立和坚强,知道吗?”
秦枢一直守在若君床边,直到她沉沉入睡后他才离开。经过昨夜的事情,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这相府里除了相爷,最不得了的还是若君。
镜儿一边帮若君梳头,一边看着铜镜里闷闷不乐的若君道:”小姐,您和相爷不是和好了吗,怎么现在还闷闷不乐的?”
若君摇头道:”我不是因为爹而闷闷不乐,我在想别的事情。”
这可是稀罕事,若君不开心的时候都会胡乱发泄一通然后就过去了,可像现在这样垂头丧气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小姐您在烦心什么,不如说出来镜儿帮你出出主意。”
若君眼睛一亮看着镜儿,斟酌了一下才说道:“镜儿,如果你很讨厌一个人,但是又会忍不住去想他,这是怎么回事?”
镜儿‘呀’了一声,皱眉道:“既然讨厌他为何又要想他呢?”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烦恼呀。”若君皱着脸苦闷的说道。
镜儿想了想,忽然兴奋的说道:“小姐,不如您去见见那个让您矛盾的人,或许见了面之后您就知道答案了。”
若君眉头舒展开来,笑吟吟的点头:“好主意,也许见了面我就知道我为什么要想他了,镜儿快给我找身好看的衣服来,还有今天就不梳这百合髻了,梳个堕马髻吧,再帮我在眉心画一朵梅花。”
镜儿笑着点头:“好嘞,不过小姐您穿什么都好看,这要找哪一身衣服才好呢?”
“别奉承我了,把那件淡粉色的拿来。”
一番梳妆完毕后,镜儿看着眼前的若君,惊呆了眼。
“小姐您本来就够美的了,现在这么一打扮更是跟仙女下凡似的。”
若君喜滋滋的对着镜子照了照,然后欢喜的跑了出门,镜儿慌忙在后面喊道:“小姐,您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