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的建议下,秦枢先带着若君到偏殿去医治,秦枢抱着若君离开前,又看了一眼仍瑟瑟发抖的金城,那目光里的阴沉狠戾让人不寒而栗。
梁浚目光担忧的看了一眼金城,也只是叹了口气,让人先送她回宫了。众人这才纷纷散去,齐国三皇子听到身边有人叹气道:“那样的容貌若是毁了,倒真可惜。”顿了顿,那人又似乎别有感慨的说了句,“不过也好。”
三皇子看着说话的人,他认得他是陈太傅的孙儿。看着金城被人搀扶着离开时失魂落魄的身影,又想到方才秦若君在秦枢怀里哭的伤心欲绝的模样,三皇子的目光里不觉染上了几分阴冷。
太医很快赶来了,其实若君的伤口并不严重,只是伤在脸上,这就有些难办了。若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想到自己刚被金城推了一下撞倒假山后,脸上的刺痛让她不禁伸手模了一下,看着金城惊恐的目光和自己满手的鲜血,若君便尖叫起来。
“爹、、、、、、”若君带着哭腔的唤着,委屈的将半边脸埋在秦枢胸口,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的抱着秦枢的脖子。
秦枢轻轻拍着若君的后背,心里千疮百孔的难受,恨不得替若君承担下所有委屈痛苦。
“小君不哭了,爹向你保证不会让你有事的!”
看着这只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父女俩,在场的人都有些尴尬。太医见皇帝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后,立马上前对相爷说道:“左相大人,令爱的伤口并无大碍,只是伤口未愈合前,决不能沾水。”
秦枢点了点头,顿了顿问道:“可会留疤?”
太医迟疑了片刻回道:“这、、、这要看秦小姐自身的体质了。”见秦枢目光瞬间阴冷下来,太医赶紧补充道,“当然若是用药得当,也是不容易留疤的。”
听到太医的回答后,若君的情绪也开始渐渐平静下来,她从秦枢怀里探出头来,睁着哭红的杏眼,犹带泪痕的脸上带着几分不确信的问道:“真的吗?”
太医连连点头,恨不得赌咒发誓般,若君这才安下心来。
一场宴会到最后算是不欢而散了,回到外朝使者居住的地方后,三皇子才向身后的侍卫询问道:“可查清楚了?”
“属下已经查明了,那秦若君小姐是左相秦枢唯一的嫡女,甚得秦枢宠爱。这秦小姐虽貌美如花,但是性格也是出了名的嚣张霸道。她和梁王家的世子自幼青梅竹马,两人虽没有正式婚约,但按目前趋势发展下去,两人成亲是迟早的事。”
“哼,梁王世子!”三皇子冷哼一声,目光微沉,似乎在算计什么。
没过几天,京城里便传出一道惊人的消息,金城公主要下嫁给户部尚书的公子,虽然以户部尚书的官位,娶金城公主做儿媳也不算折辱了她,可京城里的人都知道那户部尚书的儿子是个先天痴儿,也就是俗称的傻子呀。
因为已经到年底了,柳扶风便硬拉着整日闭门读书的高乘风出来购置年货,也当是散散心。
两人在街边的茶摊里暂歇时,就听见了隔壁桌的人在议论金城公主下嫁的事情。
“这金城公主也是倒霉,谁让她招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不就被逼着要嫁给尚书家的傻子了。”
“金城公主她招惹了谁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也是听我表姐说的,我表姐她呀在戚府做事,这消息可灵通了,据说是金城公主不小心伤了秦家那位大小姐,才被秦相爷伙同一帮官员们联名上书逼迫皇帝将公主嫁给尚书家的傻子。”
“这金城公主倒真是倒霉,以前招惹了那位大小姐被推入湖中险些丧命不说,如今更是要被迫嫁给一个傻子,这后半生可怎么过呀!”
听着隔壁桌的议论,高乘风不禁微微愣住,见到高乘风难得失神,柳扶风心中一紧,讥讽的话便说了出口:“这大小姐倒真是金贵,就连公主她都不放在眼里,看来先前她对我们倒算是心慈手软了。”
柳扶风话音刚落,街上忽然起了骚乱,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既近,行人们纷纷往街边避让,但慌乱中有一小孩被遗留在了街中间,眼看着马车渐渐驶来,小孩的性命危在旦夕时,高乘风冲了上去,抱着小孩就地一滚,险险避开了那高高抬起的马蹄。
驾车的车夫也在此时勒停了受惊的马匹,马车里立刻传出女子的质问声:“怎么回事?”
“小姐,方才有个小孩挡在了路中间。”车夫面有难色的回答。
被高乘风救下的小孩母亲很快就过来,一边责备自家小孩,一边连连对高乘风声泪俱下连连道谢。
柳扶风也赶了过来,紧张的询问高乘风:“风哥,你没事吧?”
高乘风摇了摇头,街边的群众都开始指责起这马车的主人来,很快马车里的人就掀帘而出,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带着面纱的脸上仅露出一双清亮迷人的杏眼,眼里不耐和焦躁的情绪在看见前方的高乘风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交杂着惊讶、欣喜以及迷茫的复杂神色。
“既然没什么事,就麻烦公子您不要挡道了,我还要赶着去城郊寺庙烧香。”若君定了定心神,故作冰冷的朗声说道。
即使带着面纱,高乘风也一眼就认出了若君,没想到她是马车的主人,心绪一时有些复杂。本不欲和若君计较的高乘风正要说话时,却被柳扶风抢了先。
“你的马车差点撞了人,你却连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架子这么大。”
若君微眯了眼,看着与她怒目相对的柳扶风,她知道柳扶风是认出她来了,才会故意这么说好让她当街下不了台,不过她秦若君何曾怕过别人的闲言碎语。
“这不是没撞着吗?既然没撞着,我为何要道歉?”若君冷笑道。
围观的人果然开始指指点点,若君冷哼一声正待进马车,却又听见柳扶风高声道:“原来有钱人家的小姐要撞了人才会道歉,可真要被你撞着了,一句道歉又有什么用。你有没有想过刚才一个小孩差点就被你碾死了,一个母亲差点就要失去她的孩子了,你们有钱人的命金贵,难道我们平民百姓的命就不值钱吗?”
柳扶风此言一出立刻激起千层浪,那些原本围观的人都义愤填膺的声援起柳扶风来,并自发的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高乘风扯了扯柳扶风的衣袖,低声道:“扶风,算了,不要把事情闹大。”
柳扶风执拗的看了高乘风一眼:“风哥,你不要偏袒她,今日不过是想让她道一句歉罢了,又不是要把她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