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但是今年的清明阳光明媚,天空以一种不寻常的温度似是在诉说着什么。看着那慢慢低去的水位线,晓杰无比忧愁,她的预测是真的,但是晓杰多么希望它不要成真啊,她的希望还刚撒下去呢,还没开花结果呢。
这天一直滴雨未降,直到过完清明好几天,村人们才着了急,“清明前后,种瓜种豆”这都是有数的,眼见这滴雨不下,人们开始恐慌了,但是这时候,地里干旱的都有了裂纹,就是种上种子也出不好,甚至不会出苗。尤其是老穆家里,很是着急上火,这又能怪得了谁呢,人家晓杰提醒过的,是自己不以为然罢了。
穆家和李家如愿种上了芋头,晓杰把靠河沿得地大都种上了,那小小的一包西瓜,只用了不多的种子,就种了一大片地,剩下了芋头种子,晓杰送给了她四叔家里,除了晓杰刚穿越来时她四叔要打她之外,也没什么龌龊事,她四叔人除了有点不着调,没什么坏心眼,给了种子,又和他家种上,他和四婶越发的对穆其真毕恭毕敬的,对晓杰姐弟也好了很多。
晓杰家种在山上的果树都长得很好,因为种的时候水分很足,根系长得很好,现在都张开了,郁郁葱葱的叶子很有活力,而那种的核桃树,也很成功,有一小部分没出好,大部分都长成了几十厘米的幼株了,那河边的芋头,因靠着河边,水分湿润,但是芋头喜水,长势不怎么好,低低矮矮的不成样子。
那培植的葡萄,只有一小半发芽了在山里野生的,生命力很是顽强,长得不错,今年不结果子,明年肯定会结的,这些都是长久的投资,要慢慢的才有回报,那豆子,高粱黍子都还好吧,山上的河水没少浇灌,是下了力气的。
就在全村出动,挑水种地时,晓杰正从远处雇了人来,在山脚下打口深井来以备不时之需,看这势头,村里的那口井也支持不了许久,晓杰就趁此和她爹商量,现在有时间,不如就在山上起新房子的了,将来弟弟们大了,再就是她娘要生孩子呢,家里就很挤了,再者和老穆家住一起也不方便,万一将来真是大旱了,再被他家黏上就不是好玩的了,在就上山上还有一条大河,这是晓杰最关心的事情。
现在穆氏夫妇对晓杰那是言听计从,一听这话,觉得很有道理,再者穆其真想得更长远,山上有好多果树呢,再就是地里的庄稼,万一被那坏心眼的人给毁了,也需要去看着,别被糟蹋了,看来这在山上建房子还真是一劳永逸,穆其真兴冲冲去和李爷爷说去了,顺便征询一下他的意思,再就是要告诉他晓杰说的万一大旱甚么的,要提前储备点粮食,乡下人家管有什么不如有粮在家踏实。
待听穆其真说完后,李爷爷大惊失色说道:“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了,真不如你家晓杰啊,你家晓杰不是一般人啊,那是仙人下凡呐,老大,你是有福之人啊,只是多亏了你家了,看今天的势头,倒像是云飞他爹娘去的那年似的,怕是要出大事啊,这真是要绝了这些人的命啊。说着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李云飞在一旁劝说了,就套了车准备进城购粮。
穆其真拦住了他,让他不要紧慌失措的慢慢来。等他去老穆家说一声后一起去还有个照应。穆其真进了老穆家门,说明了来意,穆冯氏正忙得焦头烂额的,嗤笑一声说道:“老大别在这里吓唬人,你家都种上粮了,唬的这些人团团转你什么意思?赶紧走吧,我家还有事,没空理你。”穆其真碰了一鼻子灰,愤愤的要走。
在院门处碰到了回家喝水的老二老四就说到:“看着天气,要大旱了,看看你家不准备点粮食吗?没有正好,反正粮食又坏不了,放在地窖里,万一到时真的是,那就是大事了,我话说如此,已经仁至义尽了,听不听在你们了。”穆其真真走了,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两弟兄,那老二是吃一亏长一堑,听了进去,那老四就更是深信不疑,回家问他老娘拿了钱,就要去卖粮食,他老娘死活不给,还说穆其真妖言惑众,不得好下场,两兄弟不理会寻死觅活的老娘,拿了钱走人,买粮回来自是不提,但是钱太少,根本买不了多少,只买了那最便宜的黑面来家,气的穆冯氏差点晕过去。
穆其真和老村长说了说,信不信由的他们,他已经尽了力。李家果然在天黑前运了粮食回来,同行的还有欧阳咏贺,他把他家的房子退了,反正又不住了,等回家时再说吧,把粮食也拉来晓杰家里,用油纸布包了,深深埋在地下。
在对未来的恐惧中,那槐花开了,白白的女敕女敕的开在树上,满山遍野的都是,给这群村人带来丁点希望,这时人们都全家出动撸槐花,拿了布袋,拿了簸箕等等,很快的那满上遍野的白色被绿色取代,那是人们的功劳,把槐花都摘了吃了,这十天半个月,都是槐花宴。晓杰一家这几天也是见天的吃槐花,蒸了吃,用热水焯了拌着吃,再就是做煎包,包大包子吃。
欧阳咏贺匆匆而来,只和晓杰见了一面,就匆匆离去,学业太重,到秋天他还要考廪生呢,很有压力的,越发不敢松懈,只说了几句话就匆匆而别,回学院读书学习了,晓杰告诉他西瓜长势很好等到中秋皆可以吃西瓜了。临走时晓杰还是给他做了槐花饼,还有咸肉槐花煎包,煎的焦黄,给他包了一大包,看着他又急匆匆离去。
最近这几天,晓杰的恐惧越发强烈了,这天太不正常了,才是五月天,恨不得热得像是进入了伏天,晓杰家的地种的早,那苗出的很不错,现在还有郁郁葱葱的一片生机,而那些种的晚的苗几乎没出来,只是留出空荡荡的地任烈日烘烤着,地上龟裂一片,就如同那古稀老人脸上的皱纹,让人惨不忍睹。
地里的西瓜长势时最好的,那地理都爬满了绿油油的瓜蔓,开着黄色的小花,穆其真他们没见过西瓜,晓杰小心翼翼的教了他们,如何掰去那叉蔓,只留三到四根主蔓,用来长西瓜。再说了那是谎花,那是瓜花,现在西瓜要传粉了,晓杰手把手的教了怎样传授花粉,人多力量大,那三亩瓜根本不愁。再就是要隔半个月浇一次水,那西瓜喜旱,水越少越甜。
当那西瓜一天一个样时,惊呆了穆其真一家人,这是什么东西长这样快,完全不受干旱的影响,再就是那绿绿绿的西瓜圆溜溜带点花纹,也很喜人,管理越发上心了,这种金贵东西可不能让人偷了去糟蹋了。
西瓜做住了,晓杰又和她家人说了要疏果,就是优胜劣汰,把不周正的统统摘掉,心疼的她娘不行,说道:“那南瓜什么的不都留着吗,这西瓜不一样?”晓杰笑道:“娘,你以为这是麦子呐?一穗长好多麦粒,这是大西瓜,要长好几斤的。你都留了,那南瓜蔓子多粗壮啊,这是西瓜,就这么细细一根,多了那长不大,贪多不好”。在晓杰的劝说下这才放了心。
晓杰家的麦子浇了水,长势还可以,这几天都天带在地里看着那成熟的庄稼要不就在西瓜地里收拾瓜蔓,除草浇水。晓杰决定在夏至之前割麦子,现在整个村里有这么一处奇观,嘛就是穆家李家地里颗粒饱满的麦子了,这让整个村子的人眼红了,再也没人笑话穆其真了,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看着这两家收获,那麦穗沉甸甸的,一看就很有产量。
穆晓杰一家就在众人的嫉恨中把那麦子收回了家里,就是山上穆其真压平了一大块地,用来打场,看着那金黄色的麦穗,穆其真真是思绪万千,他女儿难道真是仙人吗?什么事都预料的很准,这次要不是她,一家人还不知道怎样呢。
晓杰家打了场,麦子产量不高,大概一亩地有四百斤吧,但是在这里就是天价了,这里的地一亩也就产个一二百多斤吧,羡慕的来帮忙的穆氏兄弟不行,而那来看热闹的嬷嬷和二婶小穆冯氏更是掐了腰,在哪里指桑骂槐的说晓杰一家人胳膊肘往外拐,不知道帮衬自家人婆媳二人一唱一和的很是气人,老四拉了他娘回家,那穆老二则是一巴掌扇在那喋喋不休的二婶的脸上,换来了二婶的又哭又叫,撒泼打诨,只把穆老二脸上挠了几道,才算完,气呼呼的回了娘家,被赶回来后,在晓杰家门口寻死觅活的,好不烦人,但是没人理会她,直到晕倒了。流血了才被人救起,那个无辜的孩子就这样去了,从此那穆老二越发不待见她了。
就在小穆冯氏出血流产时,穆钱氏发动了,要生孩子了。要说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连饭都吃不上了,哪顾得上一个孩子,但是嬷嬷至今无孙子,对这个孩子很是期盼,痛苦嗷嚎了一天一夜,生出来老穆家第一个男丁。爷爷嬷嬷都很高兴,当场就取了名字叫穆小宝,煮了鸡蛋给穆钱氏吃,把她流产的小穆冯氏丢在脑后,不闻不问了。
小穆冯氏精神狂躁,看谁都不顺眼,甩甩打打的,越发的连来看她的人都没有了,自己过了个有上顿没下顿的小月子,因着大夫说她伤了身子,以后不能养孩子了,她亲姑姑婆婆连见都不愿见她,同样是过月子,生了孩子的可以偶尔吃个鸡蛋,她呢,连个鸡蛋皮都没见着。
时光如梭,转眼即逝,这都己经到了六月里了,那天就这样一直烤着,有很多地里只是长了稀稀拉拉的幼苗,那幼苗很是脆弱,在烈日的考验下几乎消失殆尽,晓杰家的西瓜茁壮成长,个个有三四斤那么重了,很是喜人这是晓杰家做大的希望,晓杰也只有看到这片瓜地才有些许的笑容,整个人随着天气的越发干旱越来越沉默。晓杰的恐惧无助没法言说,只能憋在心里。穆晓祺整天都在瓜地里,搭了棚子做起了瓜田里的守望者,晚上和爹爹换班。轮流看瓜。
晓杰家里的房子正在如火如荼的建着,穆家兄弟都来了帮忙,忙前忙后的不住脚,而嬷嬷和二婶还有挺着大肚子的小四婶,见天的来混吃混喝,完了还说风凉话,更是指桑骂槐的,没人理会就罢了,要是有人看着,这些日子,村人都觉得穆其真一家有运气,地里收了麦子还有别的,尤其看到那圆滚滚的西瓜,更是垂涎三尺,越发的羡慕嫉妒恨,没事就来说几句风凉话,这正和晓杰嬷嬷二婶一拍即合,越发来了表演**,叫骂的更加欢实,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看的晓杰很是无语,这几个兄弟还是不错,就是那老两口太差劲。
当那五间房子建好时,也进入了最热的时期,晓杰一家人还有欧阳天如愿的住进了新房里,这是冬暖夏凉的好地方。短暂的搬家忙碌是晓杰忘掉了干旱的烦恼,全心全意住新房子了。这次和李家隔得远了,好在师父来了,那李氏兄弟还远吗?这时人们惊恐的发现,那经年有水的河里快要干涸了,这时人们才想到事情的严重,但是已经晚了,已经没有粮食买了,整个东南府挨着的华南府,中南府,临川府,桂川府都没粮食了,这几大府底下的若干县城,都陷入了无粮食的惶恐之中了,现在面价比银子都贵,一两银子买不到几斤面了,去城里买粮的人说,现在四处干旱,有钱也没粮食呢。
村人们全体出动,都去挖野菜吃,不管那老的女敕的,统统都挖了回家,而这时晓杰家的山上还有一条河呢,这条河没大受到影响,还是有水的,而山上植被茂盛,那地里的庄稼也都还不错呢,没见枯死的迹象。但是地里种的晚的那些,大部分都活不成了,那根系没长好,受不得这烈日的烘烤。,
整个村里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了,渐渐地那野菜也没有,人们就撸那树叶子来吃,这是到了贫穷潦倒的地步了,就现在这个时间,卖儿卖女都没人买。饥饿的人们渐渐疯狂,偷抢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也死伤无数。这个村里的人们大都买了粮食,除了那些饥寒交迫的人家。晓杰他们这些有粮的人家,都不敢白天做饭了,只是趁着晚上偷偷做点吃,以防被饿昏头的疯狂的村民抢了粮去。
当过七月时,这个青苔村的死伤不计其数,每天都有饿死的人往外抬,直接扔在**的地上,并不掩埋,老村长找了壮年人在偏远地方,逐一掩埋,并不立碑且远离水源。晓杰现在都不敢出门了,她害怕看到冷冰冰的被蚊蝇侵占的尸体,晓杰呕吐不止,只把那苦胆都吐出来了,还是恶心,晓杰如同生了大病一般,这样的境况,在晓杰眼里那是恐惧异常的,在现代社会,那里有死人说明有命案发生,但是在这里,那死人都是司空见惯的,甚至有的人家,就把年迈的老人饿死,留一口饭来给孩子吃,这时晓杰彻底一病不起了,那是无休止的忧愁恐惧后的郁结于胸。
干旱并未影响到欧阳咏贺的学业,努力的他在八月里考取了廪生,从此后他就是拿公粮的学子了。那是一个县里只有几名的,现在他是正儿八基本功的秀才了,见了官老爷都不用磕头的。急匆匆赶回来的欧阳咏贺见了晓杰很是担忧,不顾刚回来的辛劳,日夜守候着穆晓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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