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虽然没钱,但是骨气还有的,不能做那样惹人唾弃的事。要了人家的女儿,就一定负责到底,要是你同意,明天咱就去她家提亲,你马上就娶她。不拘是她来咱家,还是你去她家,这是我就做主了。”那穆张氏早听到了这姐弟二人的对话,这才着了急。
“娘,你和姐姐怎么来了,快去休息吧,我没事,至于娶不娶?再说吧,我是不会入赘的。我是家里长男,难道应该为了儿女私情,抛弃你们于不顾吗?我做不出那样丧尽天良之事,这时就此罢了吧。”穆晓褀说这话时眼里含泪,显然是极大不舍。
“你这个逆子,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你都说出来。赶紧去吃饭,明天一早就去她家求娶,这事由不得你做主,你爹会答应的。只要那女子好,只要你喜欢那就皆大欢喜。”穆张氏的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权威过,她很是坚定。
这里穆家人商量着明天的求娶,那里贺家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事。要不是说吗“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这是很有哲理的话,这贺家长达几十年的兴盛不衰,内力早已是被蛀虫侵蚀的很严重了,这突然事件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来贺兆保的做强做大,使得很多人眼红心热,这里就包括一直和贺家做对头的欧家,还有那福宁府里的大官,一直想搬到贺家,独领海上霸权,但是苦于无计,一直都在狗苟蝇营,挖墙脚,蚕食着贺家的主力军。
那贺兆保年老体弱,着实力不从心,又为人善任,很是依赖他手下一干合作了很久的管事掌柜的。这些人中就有那些摇摆不定的,关键时刻弃主人不顾。这次天晴了,那贺家的几十艘大船都出海了,运得是朝廷里的抚恤粮和雪花盐。
这次是个难道机会。那福宁府里大官和欧家一拍即合,这一场惨剧马上要粉墨登场了。带到入夜时分,那贺家的大船尽数翻毁,死伤损失无数,做可怕的是这是朝廷的粮食,那责任极大,一个不好就要家破人亡的。
那贺兆保听到家丁的急报,领了那管事前来细细述说:“老爷,真是大事不好了,那些轮船尽毁啊。东西都沉入海底,那些船丁都死了,都燃起了熊熊大火,救都没法救啊,老爷。这可怎么办?”。
那贺兆保一听这话,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这些年他一直顺风顺水,哪成想到老了,还遭受着致命打击,那心力交瘁,眼看着就要不行了。那眼尖的贺金玉看到了这个管事眼里流露出的一抹算计之色,以及那阴谋得逞的快意。
她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要是真是那样,那她家就完了,真是要全部都打进去,不死也要月兑层皮。“周管事,明天午时麻烦你把所有的活着的人都叫来,事到如今。贺家还是感激你们的,趁着家里还有钱,你们这些年的红利与赏钱,就一并清算了,这也算是好聚好散。”
那贺金玉满眼的诚恳。那周延毅不疑有他“真是一群傻子,活该家破人亡,看着如花似玉的模样,等着去做奴仆吧,哼哼,到时候老子就收了你,气死那贺兆保,这如珠似玉的女儿,当个没名分的侍妾,哈哈。”那周延毅出门前看她的一脸yin笑,都被贺金玉扑捉眼底。
看着昏迷不醒的老爹,着看着满屋的奢靡繁华,这一切马上要易主了吧,她一个获罪的女子怕是守不住这座大屋子了吧。看着她爹喝了药,病情稳定了许多,她把家里的很多值钱东西都通过密道,转移到那座小宅院里,这是她的秘密基地,连她爹都不知道,幸好还有这里,这将是他们万不得已时安身立命的场所。
都忙完这一切时,那破晓的太阳早已露出了绕眼的光辉,那暖暖的晒在身上的阳光,暖和的让人昏昏欲睡,真像是那个青涩男人的怀里一样温暖。贺金玉仰高了头,看到这忙碌的奴仆们,不知道这样的盛景还能维持几天。
“小姐,外面来了一家人,说是穆晓褀一家,要来拜见老爷。”贺金玉打个激灵,怎么,这是要来兴师问罪吗?呵呵,还真是时候。
“不知婶子到来,有失远迎,还望婶子不要怪罪小女,父亲病重,不能见客,还望海涵。”看到那浩浩荡荡一家人,贺金玉依然是笑颜盈盈,很有大家风范。
“这就是金玉吧,我听小儿提到你了,今天来就是要说一件事。”那穆张氏的单刀直入被贺金玉打断。
“还望婶子恕罪,我能和晓褀单独说几句话吗?”贺金玉盈盈眼波流传,说不出的优雅迷人,这是在金雕玉砌李养成的风华,那并不是短时的落寞就可以掩饰的。
穆晓褀呆呆的随着贺金玉进了一间屋子,随着大门的紧闭,那穆晓褀故作镇定的脸也随之瓦解。“那么紧张做什么,自取其辱的事我不会再做了,难道有一次还不够丢脸。你这是来兴师问罪吗?真好,要是再晚来几天,这里就不是我家了,你也什么都得不到了,说吧,你的条件,现在我会尽力满足的。”那贺金玉满脸冰霜,陌生的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家怎么了?我在你眼里就那样不堪?都得到了还要来索取赔偿?我是来求娶你的,我娘同意了,无论是住在那里,我都要娶你。”穆晓褀说着这些,那飘忽的眼神定在贺金玉脸上,就那样不眨眼的看着。
“哈哈……,这真是最好听的谎话了。难道你不知道我家犯了大事,要家破人亡吗?何必这样假惺惺的,难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昨天还是高高在上的千金,马上要沦落成一文不值的路人了,真是老天不公。”那贺金玉虽是大笑,但是那满脸的泪水,时时揪着穆晓褀那脆弱的心。
穆晓褀看到伤心欲绝的贺金玉,把她搂在怀里,低低在她耳边说道:“你是乞丐时我都会娶你,更何况是这样了。你放心好了,等你爹同意了。咱们马上成亲。你都是我的人了,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安慰你。”那穆晓褀的情话娓娓动听。像一只软软的手,不断安抚着那颗随时要濒临崩溃的心。
回到大厅,那病重的贺兆保都被人搀扶着走出来了,彼此问了礼,听明白来意的贺兆保就拿那双曾经犀利过的眼去看那穆晓褀,似乎要透过那皮相,看到他的灵魂深处。
这是一个高瘦的小男人,在他不善的眼光中站的笔直,经受着他的打量,利眉入鬓。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坚定,皮肤微黑,透着风吹雨淋后如清脆竹竿一般的坚忍不拔。一身青色长袍,那鞋都是干净的,很是清爽利落的一个人。双手紧握在身下。显示着他的紧张。那偶尔飘到他女儿身上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情意。
“你是真心要娶我女儿?哪怕我家马上要大祸临头?我可以不嫌你家穷,但是我希望你以后好好对待我的爱女。”一声虚弱的声音传来,那里面都是一位父亲对女儿深深的爱意。
“是的,即使我现在家贫,但是我保证让金玉过上好日子。”穆晓褀声音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罢了罢了。千里姻缘一线牵,都这样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你们都走吧,走得远远的。带上库房里我以前准备的东西,再也不要回来了。”那贺兆保声音里带着一股不甘与无奈。他富甲一方,到头来连女儿的婚事都草草决定,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
“爹爹,我不会走的,我昨天看出了那周延毅眼里的狡诈。怕是他们搞出来的事情,我今天约了他们,同时也找好家丁护院,来个瓮中捉鳖,咱们不好,我也不会放过那些海咱们不好的人,大不了就鱼死网破,谁也别想捞到好处。”贺金玉说这话时,很有些女强人的杀伐果断。
“这样也好,等这事了了,咱们就给这二人举办婚礼,定不会让金玉就这样草率进我家门,这件事情,我也帮不上忙,但是我的儿女还是很有急智的,要是亲家不介意,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讨一番。”按理说这种情况下,穆张氏不该插话,但那是事出有因,也顾不得那些了。
等到听过了来龙去脉后,晓杰真是着急。这时一看就有预谋的,明显是被人盯上了,确实贺金玉很有计谋,先控制住那些小喽啰,不怕大鱼不出面,在各个击破,说不得还有生存的可能,但是这万贯家财,怕是保不住了。
“伯父,可有得罪过什么人?亦或是被人盯上了,要谋取伯父您的万贯家财呢。真到那一刻弃车保帅后,或许还能保住性命。”晓杰理智的分析道。
果不出所料,等到那些心怀不轨得人,都要一起来瓜分贺家是,都被晓杰下了迷药,浑身酸软,被捆绑个结实,一番威逼恐吓后,那些人都招架不住,纷纷招了,果然是那欧家搞的事,现在死也要抓个垫背的,一并拉上他家。
最后的结果就是欧家也中招,成了共犯,都是一起被抄家充公,赔偿损失。那些家人都是被净身赶了出来,那欧家做的好梦,等着坐收好处,什么都没准备,这次真是河蚌相争,渔翁得利,真是这万贯家财都白白送给了那福宁府里的一位张姓大贾。
这贺家人口少,打发走了就是了,但是这欧家,排行到二十几位,每家里人口众多,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现在都是身无分文,竞相着去投奔亲友了,但是身无分文的穷亲戚,有几家人会欢迎,于是盛极一时的海边欧家,就成了那过眼云烟,消散不知道那里去了。
贺家搬进了在郊区的那栋小房子,那是贺金玉的私房钱置办的,用的旁人的名字,没有被查抄,再就是那贺金玉有先见之明运来的那些珍宝财物,以前或许不瞧在眼里,现在倒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那穆家人也没闲着,原来自从看到了那穆家人买了大船后,这个村子的人都是羡慕嫉妒恨,纷纷找茬闹事,逼他们离开,他们并不在意,依然是住在这里。
但是晓杰他们从城里回来时,就看到了那露宿街头的嬷嬷他们,甚至还有那未出月子的三婶抱着那小小的婴儿,他们家的房子被人点着了,要不是他们跑得快,一家人都被堵了门,烧死在家里了。
晓杰气愤异常,但是有无能为力,一家人只好都搬了出来,在外面打地铺凑合着先住着,一边又马不停蹄的找地方建房子。晓杰选在了那离海岸线不愿的海岸线边上,这里离贺家不远,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