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日子在波澜不惊里慢慢滑过,快的让人找不到它的痕迹,只是空等着的人,慢慢熬白了头发。这段时间,晓杰和欧阳咏贺那真是把同床异梦演绎得淋漓尽致。他们是最亲密的也是最陌生的夫妻。晓杰对这样的日子毫不在乎,她不知道欧阳咏贺的心思,反正就这样得过且过了。
每年的冬月里,小姐家里的仆人们都会在晓杰的指派下,都会冒着风雪,进山几次,进行着冰天雪地前的最后一次捞金。一来是为了自家人的炭火,二来也可以小赚一笔,作为猫冬的补偿。全国各地的铺子,都已经走上了正轨,虽然是皇帝的产业,但是还是落在李*晓杰名下。
欧阳咏贺全面调查过李*一家,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他心里暗叹道,怪不得他机关算尽,只换来这不伦不类的婚姻关系,李*和晓杰的确是皇帝前进道路上的最大主力军,他们背后的巨大钱财链,是让人望而叹止的,只有他的晓杰才会有这样的心思,他早就应该想到的。
想想以前他做的那些往事,真是不堪回首。他怎么就那么混帐,就认不出晓杰来,活活的把自己逼到了这种境地。放手舍不得,放了手后一辈子了无生趣,不放手,几个人都难受,但是等待他的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不知道晓杰能不能原谅他,他该怎么维持这段得之不易的婚姻呢?
他和晓杰这样彼此伤害着,他知道晓杰对他不可遏止的厌恶,但是他忘不了,更是丢不开手。只想着前进,不愿回头,因为他知道,前进,即使是伤痕累累,至少他还有所得。要是后退,那就会彻底迷失,再也没有重生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他依然是最痛苦的轮回着。
晓杰还是和他同床共枕,即使什么都不做,他也是最幸福的男人。不过至于晓杰是怎么样想的,那就不可而知了。与此同时,晓杰也有她自己的烦恼,这都一个多月了,她没有收到关于海上的任何消息,她心急如焚,“难道是自己彻底失去了家里人?不会啊,他们会理解自己的苦心的?”晓杰悠悠感叹道。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长叹了。
上山的人们回来的很快,带回来数之不尽的大量木炭,供应全国各地铺子的同时,还要给京城里的天下第一人进贡,这是好几年养成的习惯。不管多少。这是心意,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优先给京城上奉的。晓杰看着她最精锐的家兵——就是那些特殊训练的兵卒,“一路上小心为上,要是遇上事情,性命优先,东西次之。”晓杰带着慕离。淡淡的吩咐道。
“主子放心,定不辱使命,一定不惹事的给您安全送达,您就放心吧。”不费吹灰之力就装上了马车,浩浩荡荡的人群就在晓杰的注视下起程了。车上满载着土仪,木炭。作物,各种果子,果酒,甚至是新研制的脂粉,装满了几辆马车。这是她一家人忠诚的象征,现在来说,皇帝还是他们最好的庇佑。
欧阳咏贺何等的耳聪目明,但是他找不到阻止的理由。他不相信晓杰会不知道皇帝对她的心思,他的晓杰自小都是最聪明伶俐的,怎么不知?或许他们和皇帝之间,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勾连吧,这是他不能阻止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夹紧尾巴,尽快打消皇帝对他的忌惮。
昭祥二年冬月初一,是李*二十四岁的生辰。即使李*不再,晓杰依然是下意识的准备了丰盛的晚饭。即使不能相聚,也当做是最后的祭奠。欧阳咏贺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有些难以下咽,隐隐绰绰的他能猜到点什么,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晓杰不管欧阳咏贺的煎熬,甚至叫上了几个孩子,一起吃饭,晓杰甚至还拿出了她自己酿造的果酒,准备小酌一番。“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隆重?”欧阳咏贺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就这样问出口。
“吃饭就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徒曾烦恼。”晓杰端着粉白瓷底的酒蛊,慢慢的小酌一口,说道,即使风轻云淡,但是神情落寞,精神沮丧。
“今天是李爹爹的生辰,每年大家都会一起吃饭的。”最是活泼的思晗,为欧阳咏贺答疑解惑,他不知道自己的话说出来,就像是把一把尖刀,深深的刺进了他爹爹欧阳咏贺的心脏,他的心脏霎间喋血成河。自己的儿子,记着了另一个男人的生辰,还有比他更失败的爹爹吗?
欧阳咏贺满心的苦涩,无处诉说。就那样强忍着,大口的吃着那些味美的却难以下咽的饭菜,就像是在西北战场上,最难熬的那段时间,他都是装做欢快的,麻痹着自己,说自己是最幸福的。现在亦是如此,他满满的苦涩,仿佛一张口,就能吐出来无穷尽的。
这一顿饭吃的甚是煎熬,看着一家人落寞的神情,欧阳咏贺扪心自问,他的做法是不是真的错了,他这样竭尽全力,就换来这样不死不活的结果。“不,不能放弃,即使含着泪,他也要做最幸福的人。”这是欧阳咏贺对自己的最后告诫。
饭后晓杰还是独自沉默,不理会跟在身后的欧阳咏贺,把他当做了透明人。这使得欧阳咏贺很是怒火中烧,这几天他就很暴躁,很像一只渴望抚模的小豹子。但是晓杰强行的把他遗忘,于是一系列反应就出现了。
欧阳咏贺煎熬了很久的身体,终于是臣服在他的*里,摇曳的烛光下,暖和的室内,呼啸的风声,使人精神兴奋,他禁锢着,狠狠的吻着晓杰,把慢慢软化她的想法丢到了脑后,企图用身体来征服她,以此来宣示他男人的地位。
烛光里,欧阳咏贺感觉到了挣扎的晓杰浑身僵硬,低头间看到了晓杰满脸的泪水,以及那眼底深深的嫌弃,她蜷缩着,躲避着,把欧阳咏贺当成了避之不及的瘟疫一样。眼睛都是绝望和难过,身体僵硬的就像是一条死鱼。他的心就像是被钝刀子一下一下慢慢的磨着,痛苦难挨。
“你就这么不愿意?还是你就这么忘不掉过去?我都能忍受你心里急着别的男人,为什么你不能原谅我?不能接受我?”欧阳咏贺几乎是吼出来的话,震得晓杰耳边嗡嗡直响,可见他是多么愤怒。
“是,我就是嫌弃你,你的灵魂,还有*都是污浊的。尤其是你那被很多人用过的共用东西,是我最不屑的。我在卑微,也只想找一个心里只有我一个人的男人,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这是我活着的底线。”晓杰用尽了全身力气,推开了那个现在不堪一击的男人。
“呵呵,你嫌弃我脏,我哪里脏了,晓杰,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只想要你,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我什么都不要了,就只要你好不好,你不要放弃我,不要不理我好吗?”欧阳咏贺瞬间就像是被抽干空气的气球一样,就那样畏缩在那里,浑身都没有了力气,沮丧着脸,就那样用哀怨,痛苦的目光注视着晓杰,希望得到她的垂怜。
脸上也有泪痕的晓杰高高抬起头来,就那样冷眼斜视着欧阳咏贺,仿佛再看一只卑微的蝼蚁一样,脸上的倔强,浑身的桀骜,都深深刺激着欧阳咏贺的感官,这样的晓杰对他来说,太过于陌生。就像是一个生死仇人一样,两人之间的仇恨仿佛是常年纠缠在一起的藤蔓,纠结的好像再也解不开了。
“你这样的人,不值得任何人去爱,因为你爱的只有你自己。”晓杰没有低头,依然是桀骜不逊的的高高抬着头颅,高傲的像是一只孔雀,她和欧阳咏贺之间的矛盾,没有了调解的可能,只能是不死不休。
“晓杰,在你的眼里,就只有你的儿子,你的李*,那我呢,你可曾留过一点的缝隙给我?我也需要你的关爱。你知道吗?即使你现在不爱我,我依然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不会伤害你,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点机会?”欧阳咏贺声声的控诉着,诉说着他这一段时间的委屈。
现在的欧阳咏贺,完全就像是一只家猫,再也不复当初的英勇神武。他完全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晓杰身上,依附于晓杰生存,晓杰生他就生,晓杰死他就跟着死。这样的欧阳咏贺不知道是聪明的还是悲哀的。
对峙的时间是很长的,晓杰恶狠狠地盯着欧阳咏贺,一开始是弱势的欧阳咏贺,慢慢的被激怒。处于暴怒的欧阳咏贺就像是一头喋血的雄狮,眼睛里翻滚着怒光,也是盯着晓杰。晓杰脖子酸疼,不一会就败下阵来。晓杰就是这样,欧阳咏贺弱点,她就强硬,等到欧阳咏贺强硬了,她就没有了反驳的余地,就马上要败下阵来。
当晓杰重新被欧阳咏贺拥住时,欧阳咏贺声音暗哑,不知道是伤心还是愤怒,他把头抵在晓杰鸦青色的秀发里,神色萎靡的说道:“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如此的冷漠无情。我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你,你就这样对我?”
晓杰听到这句话,眼睛里一暗,以前的那些事情,就像是奔涌的潮水一样,滔滔不绝的涌上她的脑海,那些甜蜜的,苦涩的,难熬的往事,都上心头。以前那么单纯的生活,怎么就到了这种境地?三个人一起,对彼此都是伤害,但是要怎么遏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