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陈豪黑口黑面,一支接一支的吸烟,整个小巴被他一个人就搞的烟雾缭绕,一群小弟看他那副模样,大声咳嗽都不敢,一个个强忍着喉咙里的不适,把咳声压在肚里。
“怎么,扎职草鞋就这样不爽?”霍东峻扭过头,对陈豪问道。
陈豪靠在座位上,看到霍东峻扭头,把手里的烟蒂埝灭,用力一拳打在前方座椅的靠背上,恨恨骂道:
“挑!出来混边个愿意做草鞋!陈东?观塘白纸扇哈?踩进场?峻哥,你放心,左右大鼻林他们还没正式过档,不算长乐门下,我让他们带人,把陈东砍成残废抬回湾仔!看边个还敢再进我们的地盘!”
说这番话时,陈豪的眼睛里闪过怨恨和杀意。
霍东峻相信如果自己点头,陈豪一定敢做出这种事,而且也一定会不计代价做成功,但是自己不能开口,眼下自己刚刚扎职开了堂口,陈东就被人砍伤,哪怕不是自己的人,江湖上也会知道这件事和自己有关,到时候不仅长乐内部对自己有意见,那些准备过档跟自己的人也会动摇念头,得不偿失。
霍东峻不怕陈东进场,他更担心陈东的性格,陈东虽然不会阴谋诡计,但是他的性格担任白纸扇有个巨大问题,黑星和蛋挞能选出来陈东踩进自己地盘,已经足够证明他们老奸巨猾,不仅是陈东的白纸扇身份让霍东峻无可挑剔,更主要的是陈东的性格够火爆,一言不合就容易冲动动手,白纸扇在堂口主要负责对外交涉,涉及到谈判,开片之类的事,都会由白纸扇出面,陈东这种性格去谈判,谈十次打十次,能为自己的堂口拉足够多的仇恨,也就是说,麻烦陈东会帮自己去主动找,但是出了事就算在自己这个长乐观塘堂口的扎f人身上,那些对头被陈东招惹,也不会去和陈东计较,当然是找自己这个观塘大佬的麻烦。
“我要是也像你这样冲动,早就死啦,动动脑好不好?你现在好歹也是大底身份,真正的江湖人来的,陈东就算被你砍死,黑星他们难道不会再找人进场?难道来一个揸数你就砍死一个咩?”霍东峻让阿苏帮自己点颗香烟,吸了一口说道,这种烟雾缭绕的环境,不吸烟会感觉呛,自己吸一支感觉会好一点。
“那峻哥你说点做?黑星个王八蛋,如果今天不是怕坏了峻哥你的事,我连神坛都给他掀翻!草鞋!我挑,我入长乐三年,大大小小砍人几十次,哪一次退缩过,妈的用草鞋就打发了我?大不了过档啊!”陈豪自己又去模香烟,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随手将龅牙杰手里的香烟接过来吸了一口,对霍东峻说道。
耀辉在一旁翻着本漫画,此时听到陈豪的话,说道:“喂,你又不是跟黑星,你是跟峻哥的嘛,峻哥哪次让我们失望啦?我们搞不懂那些老家伙脑里算计乜鬼,但是峻哥就一定得,安啦?”
“我安他老母啊,你又未扎职,当然放心啦,我现在草鞋啊,要跟一辈啊!我当然知道峻哥不会叫我失望,只是这口气我咽不下,哪个字头堂口的白纸扇不是堂口大佬的心月复,偏偏长乐,就从湾仔搞出一个陈东!”陈豪吐了一口烟雾说道。
霍东峻推开小巴的车窗,看到车已经到了元朗市的泰祥街,对陈豪说道:“收声啦,我肩膀有伤,休息几日,这段时间地盘的事你来处理,我估陈东怎么也要两个星期才来观塘,蛋挞的场都是他在睇,找人手顶替也要时间,两个星期,把条街的账目搞清楚,小弟安排好,陈东进场让他连人都插不进手,自然事情就少啦,和神仙汤之前一样,不要到处搞事,如果有人想借地盘发财,就告诉他你做不了主,等我伤好再说。”
“峻哥,你不是对黑星话回去就开香堂的嘛?点又要休息?”陈豪听到霍东峻要把条街交给自己,好奇的问道:“大鼻那群人还等着你开香堂收他们过档,不知道多少人等着你开堂收人进长乐。”
“叫大鼻林马尾他们等着就是啦,反正几条街也是他们再管,早几日晚几日没关系,他们由我收,因为收人过档是需要堂口大佬的身份,但是其他想拜门的屋邨仔,你收就得,你也是大底身份,草鞋也是能收人的,不然狗仔波点会收我们几个?”霍东峻弹了弹烟灰:“我的杂志社等着开工啊,保护费分给兄弟们之后能赚多少?杂志社赚的是我一个人的,当然要用心点去盯着。现在有了条街在手,手下有几百兄弟,其他社团想去杂志社搞事也要想清楚才行,趁着现在名声大,当然是埋头赚钱喽。耀辉,难得来一次元朗,你下去买些恒记的老婆饼和荣华的凤凰卷返来,这种偏僻地方,很少来的,下次再想吃不知要等什么时候,多买些,给我们几兄弟的家里也送去一份。”
耀辉扔下漫画,示意小巴司机停车,带了两个小弟下车去买老婆饼。
元朗的老婆饼全港驰名,好多人开车两个小时跑去元朗就是为了买几打老婆饼,老婆饼的来历有很多,不过元朗本土说的最多的就是一对恩爱夫妻,靠卖饼为生,可惜老父病重卧床,夫妻没钱为父亲看病,这位妻就自卖自身,换来钱给丈夫让他带公公瞧病,没了妻的丈夫为了尽快凑钱赎回老婆,就整日钻研如何做出一种味道绝佳的饼,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研究出一种饼,深受大家喜爱,最终赚了钱赎回老婆,一家人又过上幸福生活,后来这种饼的制作方法流传下来,人们就叫它老婆饼。不过霍东峻对这个传说不太相信,多半应该是那些饼贩为了能多卖出些饼,编出来骗人的,不过老婆饼的味道确实很棒倒是真的。
等耀辉下车,霍东峻才继续对陈豪说道:“收人时眼睛擦亮些,那些喜欢狐假虎威的扑街就不要收,会惹麻烦,最好是多收些月华街的屋邨仔,底清楚,而且是自己屋邨的人,如果有人想在地盘开赌,冇问题,开马栏也没问题,但是,你记清楚,要是有粉佬上门,不论开多少好处,都不要点头,沾了毒品再想月兑开身好难的。”
陈豪点点头:“我知啦,峻哥。”
“有事就打电话去杂志社,这段时间我都会在杂志社那里。”霍东峻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对陈豪说道:“咸湿杂志的老板和观塘大佬,哪个名头更好听些?当然杂志社老板啦,化人来的。”
……
霍东峻让阿苏帮忙提了四盒刚出炉的老婆饼回家,开门的是童宝玲,这位宝玲姐自从邦哥被差佬带走后,脸上的笑容少了很多,如果不是自己老妈岚姐整天陪着她,霍东峻估计宝玲姐可能会死掉。
童宝玲可能刚才在喂爱儿吃女乃,开门时来的匆忙,上衣下摆都没有抚平,露出小月复处一小片白生生的女敕肉,看到门外是霍东峻,童宝玲俏脸勉强露出个笑容:
“阿峻回来了?今天这么早?”
“是啊,爱儿乖不乖啊?带了元朗的老婆饼回来,等下一起食。”霍东峻走进家门,嘴里答应道。
阿苏将四盒老婆饼放在桌上,对霍东峻说道:“先走了峻哥。”
霍东峻点点头,阿苏转身出门,他是陈豪的心月复,陈豪要管条街,奔走跑腿的事都是他和龅牙杰来做,这几天估计不会轻松。
爱儿此时正躺在床上,岚姐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在逗爱儿,爱儿伸着小手想去够苹果,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
“喂,岚姐,买了老婆饼,趁热食啦?”霍东峻看看房间里只有岚姐和童宝玲,问道:“阿My和那个何,何姑娘呢?”
霍东峻甚至没记住何芷曦的名字。
岚姐把苹果递给爱儿,转身对霍东峻说道:“昨晚你那么禽兽,你马当然吓跑啦?午的时候碰到阿雯和阿仪,所以你马和何芷曦就陪她们两个一起去探伤黑仔乐仔啦,喂,看你马那副害羞模样,你不要告诉我我的孙还在你肚里?”
霍东峻已经习惯了自己老妈的彪悍语录,倒是旁边的童宝玲被岚姐的话说的有些脸红,可是听起来又想笑,站在门口轻咬着嘴唇,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对母。
“喂,什么叫你孙在我肚里?我不在外面乱搞不是证明你教育的好?”霍东峻一边拆着老婆饼的包装一边说道。
岚姐伸手挑了一声,说道:“我十七岁就生下你,你最好也快一点,古惑仔整天出生入死,边个知道你会不会去祠堂(指赤柱监狱)度假一度就几年,当然先抱上孙才安心啦?阿My不错啊,性格柔顺,乖巧懂事,你不下手,当心被人拐跑啊。”
“边个够胆拐长乐观塘堂口大佬的马啊?你儿我今天扎职上位,现在是真正的大佬来的,比我那老豆当年还要威风,放心啦。”霍东峻从饼盒里取出一块还有些烫的老婆饼,朝着岚姐递过去说道。
“这位大佬,你今天起就不要再返家,你见过边个大佬的老母住屋邨的?是不是要我去劳工和福利署告你不孝啊?我跟你讲,你上次拿了我一万块,我按高利贷最低的利息算给你的,到今天为止,你欠你老妈我,四万七千二百一十五块三毛七厘,要是再看不到你有所表示,不要逼我找人追你债啊!”岚姐接过老婆饼咬了一口,对霍东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