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越开车载着霍东峻真的就去了士丹利街的**彩投注站,自己盯着**彩的走势图,买了两注**彩,这才对身边的霍东峻说道:
“走啦,去食饭。”
隔壁就是餐厅,已经是下午一点,餐厅的高峰期已经过去,只有霍东峻,彭越,士巴拿三个食客,士巴拿坐在另一桌,彭越和霍东峻坐了一桌。
“杨勇有有找过你?”彭越一边翻动着食谱,一边不经意的问道。
霍东峻看了隔壁的士巴拿一眼,士巴拿开口说道:“找过。”
彭越抬起头看看霍东峻,又扫了士巴拿一眼,这才对霍东峻说道:“你不开口,是怕我录音?现在法庭都不用录音当证据呀,就算你现在开口话自己是长乐大佬,我找不到人作证都不能拉你。”
霍东峻的确怕彭越录音,他不是担心法庭用来做证据,录音不能当作证据江湖人各个都知道,不然找些卧底录音交上去,香港各个字头大佬就全部去赤柱度假,他担心的是,如果彭越录音,自己以后的底就不够于净,比如移民,或者出国,会很麻烦,这份录音如果真的存在,自己又开口讲了关于社团的事,就算是有证据,那些国家也会给自己打上标签,拒签的几率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他们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怀疑就可以,霍东峻就是不想给他们怀疑自己的机会。
“我司机讲的,我都不知情,所以彭r可以随时拉他去警署协助调查,我的司机开口讲话,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霍东峻低下头,随手勾了几道菜品出声说道。
“有时候如果不看你的档案,我真的会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十八岁,十八岁的烂仔恨不得全港人都知道自己的名号,可是你就好像乌龟一样缩起头,现在外面说起陈东都比你更有名,你现在有名就全部靠两千万借兵这件事,大家都叫你水喉,不是叫你红棍。”彭越把勾选好的食单扬起来,等服务小姐接过去离开,这才对霍东峻说道。
“说你想知道咩事,彭我同你坐一起真的只能食饭。”霍东峻扬起脸,眼神平静,语气沉稳的说道。
彭越轻轻点头,他不清楚为什么飞仔峻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社团身份,哪怕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他也要说假话,不过既然他不愿意承认,彭越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要他配合就得:
“他同你讲了咩事?”
说完就看向士巴拿,霍东峻也看了士巴拿一眼,微微点头,士巴拿得到霍东峻点头,才说道:“杨勇要自己吞下福升联,打算同长乐联手。”
“他不会是想吞下福升联,同你联手也只是借刀杀人,亲手杀大佬,除非是大佬犯下江湖大忌,不然杀人的小弟,全江湖都能斩死他,杨勇是想让你帮他除掉白头。”彭越听完士巴拿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霍东峻从衣服里取出香烟点燃一支:“原因?”
彭越抓起霍东峻放在桌上的香烟,也点了一支,这才开口说道:“杨勇知道了两年前的事,白头从黄大仙进了油尖旺,我的人就开始盯他,这种新上位的大佬通常都会搞些事出来,我们当差佬的,自然要盯紧点,白头佬有让我失望,先是同渣打开战,然后又争福升联坐馆,他那段时间的事我很清楚,他头马杨勇搞的事,我就更清楚。”
“说来听听喽?”霍东峻听完彭越这番话,才望向他的眼睛问道。
彭越笑了笑:“点样,想知道?不如你先讲讲你同杨勇打算点样搞垮福升联。”
“当我有问过,他的事你不讲我也会清楚,不如换个问题。”霍东峻对彭越笑了一下,拒绝了彭越试图用两年前的事来交换信息的提议。
“认不认识本叔?不要以为自己就真的天衣无缝,当心被人吃掉。”彭越笑了笑:“本叔有人钉在杨勇身边。”
霍东峻的双眼终于闪过一丝精芒,紧紧的盯向了彭越的眼睛,彭越朝他笑笑:“这个消息够不够劲爆?不用怀疑,我当年做卧底,就是在和联胜。”
做卧底做到全身而退,在八十年代的香港简直不可能,霍东峻不用开口,旁边的士巴拿就已经问道:
“彭不用当我白痴,几大字头点样处理二五仔我比你清楚,你若是真的去和联胜卧底,不可能活到现在。
彭越解开自己的衬衫顶扣,稍稍拉开些领口,露出喉咙处那一道骇人的伤疤,对面色微变的霍东峻说道:
“我复职之后,被卧底时的头马亲手做的,他以为我死掉,我都以为自己也会死掉,不过还好,我命大活了下来,这一刀之后,我就不欠和联胜,和联胜也不会够胆在动我,怪就只怪那名小弟运气不好,杀人都杀不死。廉署成立之后,全港唯一一个卧底完成任务还能活着升警司的,只有我一个,还用不用怀疑?”
霍东峻的电话响了起来,士巴拿接通之后听了几句就挂掉,却没有看向霍东峻,而是对彭越说道:“彭不如你不要食饭,先去湾仔?福升联杨勇扫了长乐文叔的堂口,几间场里到处都是蛇,文叔的头马阿超中毒死九了。”
听完这番话,彭越没有表情,霍东峻脸上却有一丝怒气闪过,不过彭越在场,他也只是微微捏了下拳头,语气无谓的开口:
“这次大镬呀,彭r可以帮我作证,我咩事都不知情,就是不知道借兵的那些人,会不会趁机开战,比如飞鹰带着金刚的三百人,打福升联中环的地盘,为文叔出气。”
士巴拿听完霍东峻的话,当着彭越拨通了陈东的号码:“东哥,我是士巴拿,正在同反黑组彭r食饭,飞鹰带三百人晚上去中环逛街。”
挂掉电话,士巴拿看向彭越,一副你若是不满就过来拉我的表情,彭越却看都未看他,只是盯着霍东峻:
“你同杨勇是不是准备交换,他打长乐其他陀地,你就打福升联其他大佬?”
说话的时候,服务小姐已经端着两人点的菜品走了过来,金银蛋信菜,菠萝咕噜肉,油泡鲜鱿……
等服务小姐面带微笑的退开离去,霍东峻才开口说道:
“你慢慢食,彭给你个消息,刚才这件事我不知情,士巴拿,去结账,记得帮我付小费。”
霍东峻穿好外套站起身,朝餐厅外走去,彭越盯着桌上的菜品,眼神锐利,霍东峻说刚才这件事他不知情,那就是说杨勇打长乐蛋挞文,不在两人的交易之中,那杨勇打蛋挞文的目的是在白头佬面前表现自己勤力,还是想给飞仔峻施加压力?
又或者说,飞仔峻说的不知情,只是说谎?两人其实就像自己说的,互相打两个字头的其他堂口?
“会不会是鸭仔?鸭仔跟本叔的。”士巴拿等霍东峻坐上宾利,自己开车出了士丹利街,才出声说道。
霍东峻没有回答士巴拿的疑问,而是拿起电话打给了陈东,电话那头的陈东语气带着抑制不住的愤怒:
“我挑他老母的杨勇动我大佬的场够胆来扫我呀峻哥,你开口我带人去油麻地同杨勇打过,为我大佬出气”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份,你是观塘堂口揸数,几百个兄弟盯着你,等你安排,冷静点,我就是怕你冲动,所以出来打电话给你,文叔的场一定会抢回来,放心,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处理好堂口的事,晚上让飞鹰去中环,扫平福升联水哥的场为文叔出气你现在真的要带人去油麻地,我就叫黑房车为你收尸,是不是想中埋伏?”霍东峻对电话那头的陈东说道。
被霍东峻一提醒,陈东才从愤怒中醒过来,刚才整个堂口都有人敢开口出声,唯恐惹怒陈东,现在霍东峻说让自己冷静,陈东才反应过来,如果自己冒然带人去找杨勇的麻烦,说不定此刻杨勇正在等自己上门,真的中了埋伏也说不定。
“文叔一把年纪,我挑”陈东愤怒的骂了一声
霍东峻说道:“告诉文叔,地盘我帮他打回来,让他休息几天就得,你要忍住气才行。”
“我知。”陈东没心情说话,说了两句就挂掉了电话,霍东峻能明白陈东的心情,虽然此时陈东已经是观塘堂口的白纸扇,揸数,可是内心对湾仔堂口还是有归属感,自己拜门大佬出事,当然压不住火。
霍东峻拨通杨勇的电话:
“勇哥,玩放蛇这么开心?招呼都不打一声,亏我还在帮你查消息。”
杨勇笑声爽朗:“大佬峻,我回来如果不做事,当然是会被人笑的嘛,刚好你打我字头湾仔堂口,那我也就打长乐湾仔堂口,大家做一样的事,有分对与错啦?”
“我今晚打中环,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玩哩?”霍东峻冷着脸,对电话那头的杨勇说道。
杨勇嚣张的笑了两声:“我当然有兴趣,今晚你慢慢玩,不过过了明晚我若是不知道咩事,就一定开par,到时我保证你开心。”
看到杨勇挂掉电话,白头佬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杨勇:“飞仔峻打电话给你?”
杨勇点点头,脸上挂着笑对白头佬说道:“当然啦,我扫了长乐湾仔的场,他当然要打过电话来问候一声的嘛,他今晚去中环逛街,我明晚同他开par,大佬,你觉得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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