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峻对自己这个从未谋面过的老爸没什么印象,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死掉,从霍东峻记事起,就只有岚姐一个人照顾他,甚至于铁虾这个名字,霍东峻都是第一次听到。
岚姐虽然嘴里常提起霍东峻的死鬼老豆,但是却很少真正的讲他老豆的经历,大多时候都是说霍东峻老豆死的很惨,打算用他老豆凄惨经历打消霍东峻对江湖的向往。
所以此时霍东峻听对面的彭越说起铁虾两个,有些好奇,语气里带着不屑笑笑:
“彭今天很闲啊,叫我来讲故事?”
彭越活动了一体,扬起手臂敲了敲背后墙壁本叔的照片:
“和联胜,香港四大字头之一,8年之前,一直是全港实力最雄厚的社团,我当年卧底进和联胜,拜在本叔头马官仔恩的门下,从字花档睇场做起,一步步做到扎职红棍,开堂收人,你老豆铁虾从我入和联胜开始,就跟我做事。
“知不知他为什么叫铁虾?”彭越看着霍东峻问道。
“听名字就知道,一定是因为这个铁虾够蠢,不然也不会被人斩成鱼段。”霍东峻叼着烟坐在彭越对面的座位上,开口说道:“不过你话你小弟铁虾就是我老豆,我当有听见,你不用想同我拉关系,难道想让我叫你一声伯父咩?
“因为你老豆不懂食脑,大家都笑他大脑里都是大便,和虾头一样,可是你老豆能打,官仔恩的字花档那时经常被潮州佬搞,你老豆每次都冲在前,打到最恶一次,被人捅穿小月复,肠都流出来仲用手捂住伤口,继续追砍对方,所以大家那时开始就叫他铁虾,赞他身体好像铁打一样,只是不懂食脑,说起来……”彭越说着当年铁虾的往事,霍东峻突然开口打断道:
“彭我老豆死很久了,你若是有心,不如去宝福山拜拜他,不用对我讲他的江湖故事,我也不想听,不如说说为咩要把我拉来警署,午我请你食饭时,你还讲磁铁关系,这么快你这块磁铁就要调整位置?”
“你既然是铁虾的仔,我就要帮他睇住你,你同杨勇这局,有本叔入场,你不用想玩哩,不如收手,湾仔现在有了地盘,你也算是赢咯?”彭越被霍东峻打断思绪,却没有生气,只是笑笑,说出了原因。
“你是想说杨勇身边的鸡脚黑?”霍东峻望着彭越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彭越双眼咪了起来:“你点会知道?我好像未讲过这个名字。”
“你午话本叔在杨勇身边有人,我就猜到是他,鸡脚黑给人的感觉好像有脑,据说过档福义兴之后,同福义兴关系也很烂,脾气暴躁,到处得罪人,这种人不会让人起疑,但是也会让人想清楚,那就是鸡脚黑真的是不懂食脑,手下三百人不可能跟着他四处奔波,他一定要有钱才行,龙城东安社飞鹰,比鸡脚黑更恶,更够义气,只有四十几个小弟,一个脾气暴躁被迫退出福升联的鸡脚黑,却有三百多名小弟,一定有人出钱撑他,所以你说本叔,我就猜测是他,现在看你的语气,我猜对了。贵利毛和鸭仔都是食脑的,不会那么被人说动,而且他们两个如果想做事,只要有钱就机会大把,只有鸡脚黑,必须要借杨勇的势才行。”霍东峻靠在椅背上朝彭越笑笑:“说江湖故事不会被录音的哈?”
“我也只是偶然才知道鸡脚黑的和联胜身份,如果鸡脚黑真的是本叔的人,那他一定会挑起长乐同福升联开战,这两年他等杨勇,就是等机会,这件事,他要杨勇来背黑锅,不过一定是本叔这头老狐狸的方法,长乐同福升联全面开战,就会有很多变数,比如各个堂口大佬被人搞死,就可以推到对方社团的身上,就算是怀疑内部人,也只会怀疑杨勇,只要鸡脚黑一直表现的出色,杨勇死掉之后,福升联群龙无首,这时如果有本叔这样的人撑鸡脚黑上位,福升联就名正言顺的归到和联胜名下。”彭越转过身,望着背后本叔的照片说道。
“话都是你再说,我只是等纪律师过来带我离开,彭现在傍晚五点钟,警局要下班啦,那些烂仔你抓不完的,我不想同同新合麦叔那样被你惦记,不过现在不是我找麻烦,是有人找我麻烦,我不做事,大家都会把我看成是一块肥肉,各个都会想着咬几口。”霍东峻对彭越笑笑说道:“你话杨勇身边的人是鸡脚黑,那你猜猜看,今晚环,鸡脚黑点会错过这个机会?杨勇不会带人去环,但是鸡脚黑一定会安排人手做事,对长乐,或者对福升联,今晚环会有pr,这个pr不是你彭r话取消就取消的。”
“阿勇,水哥打过电话来,话飞仔峻的人今晚过环,准备让你过去帮手。”白头佬盯着杨勇的眼睛说道。
他做坐馆太久,虽然杨勇这次回来没有搞事,可是两年前那件事就像根刺扎在白头佬的心里,他怕杨勇会知道,尤其这次杨勇摇旗,多了几百小弟,所以更希望杨勇能因为环这件事同飞仔峻打的两败俱伤,这样他也好控制局面,压住杨勇。
杨勇叼着香烟,手里把玩着一条黄色斑纹的毒蛇,金脚带,每次这条蛇咝咝的张开嘴巴,露出毒牙时,杨勇的手总能极快的敲在蛇头上,让金脚带被一下打的合拢嘴巴,想从杨勇手里逃月兑出去,听到白头佬开口,杨勇笑着捏住蛇头,打量着蛇嘴里的毒牙说道:
“水哥想让我出力,当然有问题,可是就算是飞仔峻由我搞掂,我也有道理白白帮他守地盘,水哥在环戏院里,薰打街两条街的场,归我喽,不然我小弟受伤难道让社团花钱咩?当然是水哥出好处才行的嘛”
“算啦,不用你做事,阿威,带一百多人去环,就话阿勇在湾仔搞长乐的堂口,有时间返来,你去顶阿勇,帮水哥守地盘。”白头佬看到杨勇一副不把水哥放在眼里的表情,扭头对自己的心月复阿威说道。
“是,大佬。”阿威转身出了门去安排人手,等阿威离开,杨勇看看一旁只剩下鸡脚黑和爆江龙两人说道:
“鸭仔和贵利毛出去准备愠水,鸡脚黑要带小弟,阿龙,阿威走的这段时间,你帮我照顾大佬。”
面无表情的爆江龙开口说道:“知道,勇哥。”
“大佬,我们真的不做事,任由飞仔峻嚣张下去?”鸡脚黑一副无脑的嚣张表情,对杨勇问道。
杨勇看他一眼:“你是不是把脑留在厕所呀,我讲的好清楚,有好处难道让小弟们去帮水哥搏命咩,省省啦,你若是想打交,不如来陪我去拳馆打一场,上次打大千,一脚就搞掂,很无趣呀。”
一直在杨勇手臂蜿蜒的金脚带在杨勇说话时突然张开嘴,朝着杨勇手臂咬去,两条青黑色毒牙朝外探出
杨勇伸手抓住蛇尾,朝沙发前的大理石桌面用力抽去,一条血线从金脚带的蛇嘴里喷出,画了一道淡红色的直线,杨勇松开手,金脚带抖动了几体,就不再动弹,仔细看蛇身,会发现蛇身两侧的蛇皮几乎爆开,露出白女敕的蛇肉,杨勇一击将这条蛇的蛇皮都抽断
“这条蛇是蠢的,你若是一直问这种低级问题,就像这条蛇一样蠢?”杨勇朝鸡脚黑微笑着说了一句,鸡脚黑挠挠头,勉强笑笑不再出声。
只是坐在沙发上,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鸡脚黑用力的握紧右手,杨勇刚才这句话让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如果杨勇知道自己的打算,不要说有本叔撑他,就算是港督撑自己,杨勇都敢把自己做掉。
“我叫飞鹰东安社飞鹰今晚峻哥吩咐,让你们同我一起做哩炒起环阿水的格屎我飞鹰乜鬼都有,但是就是有胆丑话说在前,出来混,生死寻常事,有人出头,就有人出殡,现在这里三百多人,过了今晚能活下多少,有人会知,若是有人觉得这件事让你惊,现在就退出去,之后大家还是兄弟,可是如果让我知进了环有人要跑路,就有怪我翻脸不认人想走的,现在就闪。”
飞鹰将雪亮的军刺后腰,望着麻雀馆外的三百多人叫道。
这三百人是金刚在屯门的小弟,屯门的民风彪悍,曾经有发生过屯门村民抢劫英军的事发生,所以屯门烂仔虽然不如石硖尾和蓝田的烂仔出名,但是也算声明在外,不过就是容易被人嘲笑成乡下人,此时听到飞鹰让他们之不够胆的退出,几个桀骜角色就不满的叫道:
“飞鹰哥,我大佬让我们过来做哩,不是过来听你讲课,边个会惊还未知呀”
飞鹰扫了几个人一眼,常年在龙城寨不见阳光,皮肤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狞笑:
“好啊我最钟意说这种话的人够胆就陪我走遍福升联水佬的四条街,只要仲有一个兄弟跟在身后,我飞鹰就只会走在最前面,死就先死我一个”
话音未落,一辆丰田皇冠,一辆三菱从远处开过来,陈豪右手提着一柄砍刀从丰田上跳下来,黑仔,乐仔,左手,龅牙杰四个人也都各自下车,左手的肩上扛着霍东峻打下佳廉道酒楼时的那根合金球棒。
看到陈豪出现,飞鹰想要打招呼,毕竟陈豪无论够不够打,此时都是飞仔峻的心月复,自己想要拜入飞仔峻门下,和他之前的小弟搞好关系也是必要的。
“你不用讲,今晚峻哥吩咐,你话事,我们有带嘴巴和脑,只带了耳朵和拳头,你做主。”
陈豪将身上的风衣扔进车里,露出一身牛仔装,对飞鹰说道。
听到陈豪这句话,飞鹰的眼睛更加亮了起来,峻哥这次摆明给我飞鹰出头的机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