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落地,王玲的房门被推开,穿着一件粉红簇新羽绒服的文文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满脸笑意的莫小宇。
文文跑到王玲身边,一手拉着王玲,一手指着自己的新衣服炫耀着:“妈妈,妈妈,舅舅给我买的新衣服,你看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王玲姐连声夸赞着,又转向莫小宇:“小宇,你又给她们买衣服了,这得花不少钱吧?上次你姗姗姐送来的衣服还没给她们穿呢……”
“一件衣服才多少钱!”莫小宇随口回了王玲一句,然后模着文文的头笑着说道:“文文,你去找太姥姥,看看冰冰的新衣服穿好了没,然后让太姥姥领着你们去院子里玩会,舅舅和你妈妈说会话。”
“嗯,好,我让太姥姥带着我和冰冰去找小春玩,让她看看我的新衣服比她的还好看!”文文一边说着,一边迈着胖乎乎的小短腿跑了出去,看的王玲忍俊不禁:“这丫头,这么小就知道爱美了,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玲玲姐,你这话可说错了,我们老板家那女儿和文文一样大,那衣服是一天一换新的,我们老板娘一点都不生气,也不嫌麻烦,就连我们老板闲下来的时候,都带着他闺女去逛商场买衣服买鞋子的……”莫小宇一边说着,一边朝莫小赖眨了眨眼,却让莫小赖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莫小宇是什么意思。
“咱家的情况和人家不能比,你们老板是有钱人,咱们文文没法和人家有钱人的孩子比……”王玲姐笑着回复着莫小宇,并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
“有钱人怎么了,有钱人的钱也是一点点挣出来的。咱们不是人家那种生下来就坐拥万贯家财的人,这个没办法,但是咱们可以多挣些钱,让孩子们别再受委屈,也过过那有钱人的生活……”
莫小宇的话引得王玲忍不住的发笑:“小宇,你才多大,就想着以后孩子们的事儿了?你是不是有了中意的人了?哎,小宇,你现在年龄还小了点,怎么着也得再等两年才能想这事,要是……”
“好了好了,玲玲姐,你这都想哪儿去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莫小宇被王玲的逻辑观念打败了,赶紧制止了她的絮叨。
“你刚才不是说孩子们什么的……”王玲还是想要再劝劝莫小宇,却被莫小赖打断了:“玲玲姐,小宇说的是文文和冰冰!”
“文文和冰冰怎么了?”王玲有些纳闷,不是小宇说要多挣钱,不让他的孩子以后受苦么?
“呼……”莫小宇长呼了一口气,觉得不能再这样拖延绕圈了,他看了眼莫小赖,狠了狠心,对着一脸笑意的王玲,有些严肃的说道:“玲玲姐,你还想让文文和冰冰过你之前那样的生活吗?你忘了你离开张建昌前,冰冰是因为什么才被张建昌那家子人责骂踢打的吗?虽然我当时没在现场,可是后来也听我姐说过一些事情,这件事情虽说是张建昌的那家子人无耻龌龊做下的,可是你就没从自身找过原因吗!”
王玲的脸色在莫小宇开口没几句话的时候,便已经变的煞白,待得莫小宇让她从自身找原因的时候,王玲更是有些无措,她喃喃自语着:“我,我找什么原因……”
“玲玲姐,如果冰冰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每天吃的好穿得暖,她会对着那么几块饼干伸手吗?如果你平时自身硬气一些,张建昌的那家人敢这么作践你和孩子们吗?”
莫小宇缓了一口气,继而有些语重心长的劝道:“玲玲姐,我们能护得了文文和冰冰一时,却护不了她们一世的!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两个孩子做些打算吧?文文和冰冰以后都要上学,这个花费不是个小数目。你看我小赖姐和小理这些年上学花了多少钱?我大伯和大婶两个人挣钱都不大够使,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撑得起文文和冰冰日后的花销?”
“我们虽然能一直帮衬着,可是你让孩子们怎么想你?她们的衣服鞋子,她们的学费书本,她们日常的花销都是依赖着亲戚们的救助,她们长大后会不会埋怨你?等你老了她们又会不会心甘情愿的赡养你?”
“小宇,够了!别再说了!”莫小赖看着王玲姐在那浑身颤抖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虽然她也想着让王玲姐能够自立自强一些,但是莫小宇的这些话太伤人了,她不知道刚从家庭悲剧的惨痛中走出来的王玲姐能不能承受的了这些。
“小赖姐……”莫小宇看了眼莫小赖,有些沉闷,他也不想说这么多伤人的话,可是他每次回老家,看到文文和冰冰为了一件新衣服和一些零食就欢喜雀跃的样子,他就觉得心里酸酸的,他打工的老板时常念叨着一句话:“女儿要富养,这样长大了才不会被外面的金钱和物质迷了眼乱了心。”
莫小宇原本对这句话不以为然,但是自从王玲姐家出了事,他又听说事情的起因后,他就在心里对这句话有了些认同,而前几天他和莫小姗领着玲玲姐她们娘仨去市里逛商场买东西,看到文文和冰冰那副畏缩胆怯怕人的样子,他的心里就一阵阵的刺痛。
他不想文文和冰冰长大后也是玲玲姐那样的性子,他的想法很简单,孩子都是跟着父母学的,只有玲玲姐自身强硬有底气,才能让两个孩子过的踏实舒心,而王玲姐自己能挣钱之后,也肯定不会吝啬于孩子的衣食住行上。
所以莫小宇在听到莫小赖劝说让玲玲姐自己做点小生意后,立马表示了赞同。
只是他刚才说的话毕竟有些重了,看着王玲姐面无血色的痛苦神情,莫小宇也有些后悔,他是不是应该和小赖姐商量一下,把话说的更委婉含蓄一些?
“妈妈,妈妈……”文文的哭泣叫喊声在院子里响起,打断了莫小宇的思绪,也让王玲瞬间站了起来:“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