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除了巡逻军士的火把和值守太监房间内的灯光外,再没有一丝的亮光,一个较小的身影快速的从房间内走出来,很后还跟着一个同样较小的身影,两人一前一后快速的走过回廊,走出宽阔的院子,在每个门前只稍微停顿,守卫的军士便恭敬的打开大门放两人出去,一直走了约大半柱香的功夫,在最大的那个大门前,前面的身影举起一块牌子,军士借着火把的光亮,看清楚牌子上的字迹及纹路后,躬身行礼,然后几个军士合力,快速的打开大门,目送这两个较小的身影出了大门。
后面那个较小的身影轻轻的道:“公主,天还没亮呢,会不会太早了?”
走在前面的公主脚步不停,“不早,现在出来刚刚好,在等晚些,要出宫哪有现在快?”
“可是……公主不是要去安先生那么?这时候……他可还没起床呢。”
“没起床不是更好?白天去还不知道他在不在呢,总不能要在神都到处找的吧,没起床我们就等他起床,等不急了便去轰起来。”说完回身拍了拍后面小宫女的肩膀,笑道:“到时候就靠你了,溜溜。”
小宫女暗自叹息一声,心想原本以为公主带自己出来是为了有个伴儿,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让自己来轰人起床的,可是……那是个男人,不是吗。
溜溜犹豫着说道:“可是……公主,他可不是小孩子,他都……可以算是个大男人了,我……去……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因为小宫女说话的时候便是犹豫的,说起来也吞吞吐吐,更是显得底气不足。
公主凝视着小宫女,道:“要不……你回去,换个人来?”
溜溜暗自咬咬牙,带着委屈的腔调说道:“不,我不回去,万一有歹人我还要保护公主,别人来我怎么放心。”
公主偏头看了看小宫女,先是拍了拍手,赞道:“恩,不错。”然后又拍了拍小宫女的肩膀,“勇气可嘉,那我的安全可就靠你了。”
小宫女坚定的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前行,转过身走在前面的公主趾高气扬的背负着两手,笑靥如花,恰好和跟在她身后的小宫女委屈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是不知道小宫女说的遇到歹人后要保护公主,这个能力可信的程度有多高。
因为天还没亮,又是下雪的天气,路上更是找不到一个行人,寂静的路上一前一后两个较小的人影在不紧不慢的走着,因为寂静,所以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便显得比平时要清楚很多。
“你说,我天没亮就跑出宫去找他,父皇知道了会怎么样?”公主蹙着眉,缓缓的问道。
小宫女想了想,这次不是犹豫,是不确定的说道:“应该……不会说什么的吧,毕竟皇上之前有过这个意思的。”
虽然自己心里也是没想清楚才问的,但是听到小宫女不太确定的回答,公主还是微微皱了皱眉。
小宫女又问道:“公主现在去找安先生,是不是因为先前皇上的那个意思?”
公主在前面淡淡的“嗯”了声。
见公主突然没有了说话的兴趣,小宫女便也不再多说,因为自小便跟公主一起玩到大,公主平时又带她着实不错,所以她在公主面前说话也比其他宫女少了很多的顾忌。
出了皇城不远便是白石桥,过完桥后里修经处已是不远,两人虽然走的不紧不慢,没用多少时间便走到了修经处的大门前。
小宫女不等公主在台阶下站定,便跳着两步跨过台阶,伸手敲门,只是无论从敲门的动作还是从敲门的声音来看,都秀气了些,所以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
公主皱了皱眉,沉声道:“敲重些。”
虽说这般秀气的敲了半天没敲开门,但小宫女的手早已红了,这时候听到身后公主的语气已有些不耐,小宫女走下台阶四下看了看,在不远处的墙根下看到有处雪高高的耸起,便几步走了过去,在雪下来扒了块石头出来,笑眯眯的捧着石头比划了一下,见公主点头,步子迈的更是快了些。
这次不是敲了,是砸。
公主站在台阶下,从眉眼间的神情可以看出来,对于现在“砸”的效果比较满意。
门突然开了一条缝,小宫女砸出的石头差点收不住砸在了门缝里的那个人的脑袋上,那人瞪着眼刚要呵斥,小宫女赶紧捧着石头后退两步,然后把石头丢在地上。
公主伸手掏出了那块牌子,扔了过去。
那人接住牌子,并没有急着看,而是把门开大了些,皱着眉看着大门上被石头砸出的痕迹,样子显得有些心疼,大概在心里已经在算着这要花多少银子来补被砸掉的漆。
见那人接住牌子却只看着被砸的坑坑洼洼的大门,公主也不着急,悠闲的站在台阶下。
既然公主都不着急,那么小宫女就更不急了。
半响后,那人才看手里的牌子,于是皱着的眉一下子就伸展开了,开了大门,把两人迎了进去,公主摇手制止了通禀,只是问了那人两句话,在看清楚那人比划的路线后,公主再次双手负于身后,悠闲的往里面走去。
……
安然前天在书桌前站了一夜,看着那张白纸上的字更是让他无论身体还是精力都是损耗的不轻,虽然后面泡过热水澡又通过打坐练气得到了恢复,但修为境界毕竟在那里,无论如何也无法通过这些来弥补缺少睡眠带来的乏意,这不是身体有多累,而是精神上的困乏。
所以到了当天晚上安然显得格外的老实,陈子贤来相邀出去喝酒也被他拒绝。
但可能是那件婚事让陈子贤头疼的同时,也让他更想找个能说话的朋友喝酒聊天,以打发心里的焦虑不安,所以在安然拒绝他以后,没过一会儿,他居然带着小厮直接把酒菜搬到了安然的房内,安然只好相陪,最后当然又是陈子贤醉倒,安然薰薰然,听着陈子贤翻来覆去的说着,早已说了很多遍的那些话,直到最后酒尽,才被小厮搀扶着离开。
连续两夜听着陈子贤“泣血”般的诉说,让安然也替他日后的“性福”担心不已。
在陈子贤走后,安然并没有用元气挥发酒意,就着薰薰然的奇妙状态,沉沉的睡了过去,安然觉得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恍恍惚惚间,觉得房门似是被谁推开了,也没在意,翻身向里又睡了过去。
因为这个房间只有周曲和老师来的次数多些,加上酒醉被架走的陈子贤,但无论是谁进来后都会开口说话,所以在察觉门被推开后又没人说话,安然的睡意一下就消失干净,闭着眼运转着体内的元气,通过一丝外放的气息,感受到有个人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身上无丝毫的元气气息波动。
安然慢慢的转身回头,见离床不远的地方站在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两只手爱身前紧紧的绞在一起,微微咬着嘴唇眉眼间满是忐忑不安。
“你是谁?怎么在我房间里?”安然猛然裹着被子坐了起来。
这忐忑不安的少女正是被公主带出宫,专门用来轰安然起床的那个叫溜溜的小宫女,来到修经处没一会儿,缺少耐心的公主便让她过来轰人起床,进到这个房间便已是心如跳兔一般,上前掀被子轰人起床是万万不敢的。
小宫女想到,那床上的可是一个男人,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怪癖,比如说睡觉不穿衣服什么的,万一掀开被子,里边光溜溜的,那可就糟糕了……,站在那里正犹豫着这么开口叫人,见床上那人突然间裹着被子坐起来问她是谁,吓了一跳,慌乱中向后退了两步,话也说不好了。
“那个……我姓柳,他们……不是,公主管我叫溜溜,我是……来叫你……起床的。”还没等安然开口,小宫女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道:“不是我叫你起床,是……公主让我来叫你起床。”
安然见那小宫女慌乱的不行,恨不得马上掉头跑掉。也不知道是被自己吓的还是本来就胆小,“就你和公主两个人出的宫?你是专门负责叫人起床的么?”
小宫女跺了跺脚,道:“我才不是专门叫人起床的,我是跟着公主出来保护她的。”这种事小宫女打死也不会在安然面前承认的,尤其是现在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叫这个陌生的男人起床。
“哦!”安然微微挑眉笑道:“这么说你很能打架了。”
小宫女微微低着头,两手又在身前绞在了一起,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我不会打架,但是……我很能跑,……叫起来也很大声。”小宫女弱弱的说道。
安然楞了下,见到小公主柔柔弱弱的站在那不安的样子,心里实在忍不住好笑,能跑、叫的声音大些就能跟着出宫来保护公主,不知道是主仆二人是太过强大还是脑袋想事的方式太过于简单,简单道一根筋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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