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安然回到寺外新建的木屋中,盘坐在低矮的小床上,本想着调动一些体内的元气,以印证白天在脑海里幻化的世界里修行的感悟,却无奈的发现,体内含有死亡之气的元气在那淡黄色暖流的包裹下,竟是连安然这个主人都不能调动分毫。
在不长的时间内,安然试过了很多种办法想要去调动一丝元气,但都没有取得成功,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早早的歇息。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的安然肚子来到了枯念大师的房间。
枯念大师示意安然坐下,然后说道:“昨天经书翻开了前三页,那么今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经书必然会继续往下翻。”
安然点头,心里一时没想明白,怎么早上一来枯念大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一句废话,但因对枯念大师的感激和尊敬,心中虽然有些月复诽,却依旧面色如常,正襟危坐,等着听枯念大师下面要说的话。
“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这经书的前三页你看到的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却和我当初看到的完全不同,但实际上却又是相同的,因为这前三页不管幻化出什么样的世界都是在讲同一件事情,幻化出的世界不同只因为每个人的心都不相同。”
“一切皆有心生?”安然问道。
枯念大师点头,接着说道:“那么我再说说我看到的第四跟第五页吧。”
听到枯念大师说要将经书中他所见到的后面两页的内容,安然眼睛一亮,心道刚才就觉得以枯念大师的地位与智慧来说,不会无缘无故的来那么一句废话的,果然如此。
“前面三页你是知道的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世界,所讲的都是**,**的生出,对人心的驱使,以及人陷入**中后,起的魔心。我看到的后面那两页主要讲的是**的根由。”
“**的根由?”安然不解的问道:“是说人的各种**是怎么来的吗?”
枯念大师点头。
“提前告诉你,就是希望在你进入到佛经幻化出的世界中之前,心有内有数,不要在那世界中迷失了自己。”
安然诚恳的向枯念大师道谢。
枯念大师虽然贵为清凉山寺中讲经首座,但每天都会公开或半公开的讲经,所以实际上他每一天的时间都排的比较慢,这也是昨天为什么安然在他的房间内站了一天,直到太阳将要落山走出房门时才遇到他回来的原因。
今天枯念大师自然还是要去前面讲经,只是不知道是公开的还是半公开的,在枯念大师走后,安然轻轻的把房门半掩起来,然后走到书案前,这一次他没有急着让自己的目光落到书案上的那本经书上,而是站在书案前,闭起眼睛平息静气良久,直到心中再无丝毫杂念,心神通透空明,才微微低着头,半眯着眼睛,把目光落在那本经书上。
这本经佛陀手书的经书如同通灵了一般,安然的目光刚刚落在上面,经书的封皮上便有淡黄色光芒闪耀。
紧跟着,那本经书的封皮自己翻开,这种景象,如果抛开它是当年佛陀亲手所写缘故的话,这就会显得很诡异。
安然在昨天早已领教了这本经书的神奇,因为是佛陀当年亲手所写,经书中所含佛性极盛,对于一切邪妄之气自然也是很敏感,所以昨天安然在走出幻化的世界,出了这个房间后才会问枯念大经书的自行翻动是不是因为体内的那死亡之气的问题。
经书的封皮翻开之后,自行翻到了第三页,也就是昨天安然站在书案前,经书翻到的地方,接着,经书上的字迹再次闪动、飘起,向安然飞了过来。
这种奇异的景象安然早已熟悉,所以心神不在像昨天刚开始那样波动,还是照常平息静气的站在那里,静等那佛经上的一页字迹全部向着自己飘来后,等待经书上这一页变成了空白,看看脑海中的世界是否还是昨天的那样。
当第四页经书上的字全部飘进安然的脑海后,经书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翻开了第五页,然后书页上的字迹继续向安然飘来。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飘来的字太多,在脑海中幻化出的世界及那世界中体系过于庞大,让安然感觉到一些不适,站在书案前的安然眉头微微蹙起。
经书的字还在不断的向着安然飘来,每一个字进入到安然的脑海中后,都会幻化成一种东西,这一次首先幻化出来的世界,不在是像昨天那样的小村子,而是直接在安然的周围幻化出一座中型的城池。这座城里的人很多,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起起落落。
安然站在街道上,转动着身体,四下打量着,心了想着这一次不知道经书又会给自己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安排什么样的家人。
从昨天在脑海中那个世界的经历中,安然知道,每一次经书幻化出的世界,应该都会让自己有一个新的身份,相应的也就有了新的家人、朋友。
也就是说,安然每次站在书案前,观看经书,当经书上的字飘进安然的脑海,幻化出世界后,安然站在书案前一天,在经书的世界中确实一生。
这一生可长可短,但无论在那个世界中生命有多么的短暂,毕竟时间的流逝带给人带来的经历,是最可贵的财富。
而最难能可贵的、也是最可怕的是,在脑海中幻化出的世界里所经历过的种种,在出了那个世界后,竟然还都清晰的记得,这就是说,在那个世界中因为各种经历而影响到的心境,也会真实的带到现实的世界总来。
由此可以想象,当年佛陀的法力,是如何的惊天动地。
当书案上的经书翻动到第七页,书页上的字全部飘进了安然的脑海中后,经书停止了翻动。
这也意味着,在安然脑海中幻化的世界,已经完全的呈现在了安然的眼前。
在脑海中幻化出的这个世界里,安然的这一生同样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不幸。中年丧妻,老年丧子,凡是能想象到的大不幸尽皆落在他了的身上。脑海里那个世界中的安然最终心如死灰,老年遁入空门。
虽然在尘世经历过太多的不幸,心如死灰之下才遁入空门,但这些经历也让安然的心智无比的坚韧,加上人到老年,心境也沉寂了下来,在寺庙中成天的诵经念佛,慢慢的对人世的种种虚妄也有了认知。
身在空门,整天的吃斋念佛的安然或许正是应了那句老话。
苦人贱命。
经历过越多的不幸,生活越清苦的人,往往寿命就越长久。
老年进入空门的安然在九十三岁时寿终正寝,死的时候,他已经在佛门念经诵佛度过了近四十年岁月。
站在书案前的安然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大,深深的出了口气,看了看窗外后,低头把书案上的经书合起来,然后走出了枯念大师的房间。
带上房门后,安然径直走出了寺庙的大门,出了大门后却没有回到木屋去,而是一直往前走,往树林深处走去。
在树林深处的一块空地上,安然盘膝坐了下来,低头沉思着。他在心里把刚才是脑海里的那个世界中所经历的种种全部回放了一遍后,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遁入空门之后,在寺庙里诵经念佛的经历上。
近四十年在寺庙中所的经书,在经书中所领悟到的佛道,逐渐的一一在安然的脑海中浮现,安然重新在脑海里把所有领悟到的一一重组,然后在心里解析。
昨天在脑海里幻化出的世界里所经历的是**。今天在没有观看经书之前,枯念大师说后面两页讲的是**的根由,可是,今天安然在那个世界里过的一声,伴随着太多的不幸,虽然每每心中多有怨恨,因为不幸和怨恨,所以心里也同样有着很多的希望,但只是止于希望,到他遁入空门的时候,这些希望都变成了奢望。
严格的来说,作为一个人,都会或多或少的有着各种的**,但这一世的安然并没有再次的陷入**的洪流中去。
那么,枯念大师所说的,经书的后两页要讲的**的根由在哪里?
安然低着头坐在地上,想了很久,还是没能找到答案。
“或许,种种的不幸,就是**的起因?难道对佛家来说,不幸就是导致陷入**洪流中的根由?”安然在心里反问自己。
随即安然又摇了摇头,虽然这是他目前为止想到的唯一的答案,但心里却完全不能确定,在他看来,**的根由这一个课题,就如同前世奥数的题目一样,要解开困难重重,又怎么可能只在书案前站了一天,在幻化的世界里过了一世,就解开了多少佛门高僧一辈子都没解开的课题呢。
如果真是像刚才他所想的那样,**根由就是源自不幸,因为不幸所以心中有所期盼,那么为什么佛门那么多僧众解不开?
其实安然不知道的是,这时候想到这些的他已经走进了一条岔路中去了。
世间那么多僧众是很少有人能够解开这个课题,但解不开不代表看不到,同样,看的到不代表你就能够看的透。
这就如同你可以看的到有人举起几百斤中的东西,你也知道他举起那个东西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但你看到归看到,知道归知道,但到自己上去举的时候,却还是举不起来。这看到、看懂、看透,都只有一字之差,但结果却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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