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枯念大师的话,安然笑了笑,说道:“在我感悟到那一切皆是虚妄的之后,忽然体内原本被包裹的死死的元气露出了一丝缝隙,在那死亡之气中,我发现死亡的气息原来也并不是纯粹的。”
“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纯粹的事物。”枯念大师说道。
“我发现那死亡之气并不纯粹,于是尝试着去观察,用了一夜的时间,在那死亡之气中发现了这几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呵呵。”枯念大师笑道:“我之前就想到了你能发现体内的死亡之气其中所含的种种力量,只是却没想到你会发现的这么快,李先生倒是收了一个好学生啊。”
安然极为诚恳的弯腰向枯念大师行了一礼,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一切感激的言语尽都在这极为诚恳的一礼之中。实际上,如今在安然的心里,除了他的老师李伤之外,只怕枯念大师要算是他最为尊敬和感激的人了。
“这两个多月,书案上的这本经书翻开了多少页?”
“这本经书一直停留在最开始的那几页,每天书上的字飘进我脑海中,字都是相同的,但幻化出的世界却全不一样、人生经历也都不相同。”
“李先生走之前,既然让你安心的在山中参悟,那么便不需着急,老和尚可没有规定,这本经书只给看多长时间的啊。”枯念大师笑着打趣道。
安然笑了笑,客气的说道:“可是也不好太过的麻烦枯念大师啊。”
“无妨,只要你愿意,在这山中你愿意住多长时间都可以,甚至在将来,如果在大周帝国有个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你都随时可以来清凉山,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书案上佛陀当年手写的经书自己翻开那么多页,证明你跟佛门的缘分很深,所以这里你随时都可以来,在老和尚眼中,无论你是大周帝国的什么人,或是修经处的什么人,都无关紧要。”
说到这里,安然想起了之前想到的那经书从前到后一直都在毫无缘由的帮助自己,总是觉得这一切都显得过于的巧合,巧合的更是有些诡异,每一次想到这个,心里都会生出些不安,于是问道:“大师,我想问一问,这本经书在当年佛陀亲手书写的时候,是否有过很多的加持?”
“为何这么问?”枯念大师不解的问道。
“说出来大师莫要怪我多心,这从前到后一切都太过巧合,这经书给我感觉就是太过通灵,虽然还不能像人类一样通过言语来表达什么,但是仿佛站在它面前的不管是谁,一切秘密都毫无遁形,这……,虽然它一直在毫无缘由的帮助我,但还是让人心里有些悚然。”
听到安然的话,枯念大师笑了笑,说道:“当年佛陀得道,一沙一世界。又何况是他花费了诸多精力,亲手写下的这本经书呢。”
安然没有说话,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本经书给人的感觉太过于灵性,加之枯念大师的话他也不是很明白,总有玄之又玄的感觉。
“这本经书你如果能够让它自行的翻完,那么有很多你现在觉得玄之又玄的东西就不再那么玄奥了。就正如你当初不明白那虚妄,从而看不透体内的死亡之气一样。”说完了这些,枯念大师微笑着转身走出了房间,往前面大殿行去。
今天,他同样要在前面大殿内讲经。
这本楞严经,本就是佛门的重中之重,更加是书案上的这本,又是当年佛陀亲手所写,如果真像枯念大师所说,安然能够让经书自行的翻到最后,那么安然从这本经书中得到的好处,那无疑是现在的安然所无法想象的。
安然转过身,慢慢的走到房门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刚才跟枯念大师的一番对话,耽误了一些时间。他站在房门前想了想转头看了看书案上的那本经书。
那经书此刻如普通的经书无异,正安静的在书案上,但安然知道,只要自己一走进书案,目光落在那经书上,那经书就会自行的散发出金光,分出无数道细密的光线,把自己与它紧紧的连在一起。
每一次安然站在书案前,当目光落在那本经书上的时候,都是由那本经书散发金光,分出无数道光线把安然与它连在一起开始。
跟着就会翻开书页,一个个字飘进安然的脑海,然后幻化出不同的世界。
……
在门前站了一会儿的安然,回到了房间内,站到了书案前。
那经书在安然的目光落下的时候,便散发出金色的光芒。从安然看到五页之后,那封皮的光芒就从淡黄色转变为金色,这中间有什么缘由,安然也没想明白,他曾今想过,这种是不是跟自己对生与死的感悟有关,却没有办法证实,包括在之前他就问过枯念大师,而枯念大师也不明所以。
封皮上散发出金色光芒之后,封皮自行翻开,直接翻到了上次翻到的那一页上,经过短暂的停顿之后,经书再次翻过一页。
一个个字迹飞速飘起,进入到安然的脑海之中,实际上,从观看经书的第一天开始,经书的那些字在每次安然站在书案前时,都会飘进安然的脑海之中,幻化出世界,但直到今天,安然除了在脑海中的世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之外,对那些飘进自己脑海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全无印象的。
只重其意,不重其形。
……
没过多久,站在书案前的安然开始脸色发白,眼睛里也开始逐渐的现出道道血丝,随之,全身大汗淋漓。
脑海中还是像之前两个多月一样,幻化出世界,而安然在那个世界里也有着不同的身份以及家人朋友,但这一次,脑海中幻化出的世界在不是让安然去度过一生,而是不断的让安然生死往复。
往往一个新的世界在脑海中幻化出现,没等安然彻底的适应过来,马上便是死亡来临,短短的时间内,在安然脑海幻化出的世界里,安然经历过几十只各式各样的死法。
每一次,当死亡来临,在亲身经历的时候,都会无比清晰的感受到那种死前的无助与绝望,而当一种情绪强烈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大大的耗损心神。
而在脑海中幻化的世界里的每一次死亡,在死亡的时候不断承受了身体上的痛苦,在心神上一样耗损的厉害。
短短的时间内,频繁的经历死亡,在刹那之间便耗光了安然的心神。
安然站在书案前,汗如雨下,脸色苍白的如同死人一般。这时候,书案上的经书散发的金色光芒猛的一亮,上面散发出的无数条连接安然的丝线忽然黯淡了下去,跟着说有的从经书上连接安然身体的丝线,全部缩回了经书内,安然猛然从脑海中幻化的世界中醒过神来,脚步踉跄着连连后退,一**坐在了地上。
半响过后,安然用双手揉着两边的太阳穴,申吟着在从地上爬起来,皱眉看了看此刻安静的呆在书案上的经书,有些踉跄的走出了房间,往寺庙外走去。
此时刚刚中午,以往每一天安然都是早上进入房间,而从经书幻化的世界中出来时,都是黄昏时分,今天是安然最近这两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在枯念大师房间内观看经书出来这么早的。
走出了寺庙的大门,安然脸上的苍白之色没有一丝好转,到此刻他的大脑内还疼痛的如同要裂开一般,所有的死亡过程现在也都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
以往,无论他站在书案前观看经书多长的时间,经书在他的脑海中幻化出怎样的世界,过程虽然繁复,但方式都很温和。但是今天,一段段的人生经历都像是电影快进一样,不断的闪现,然后在他没适应过来的时候,死亡就忽然来临;而当他还沉寂在死亡的痛苦中的时候,又一段人生经历开始了。
连着几十次,饶是安然心神坚定,也差一点在脑海中的世界里精神崩溃。
安然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盘坐在小床上,安然低着头,用两手用力的揉着太阳穴,来缓解脑袋里撕裂般的疼痛,半响过后,还是不见丝毫的效果。安然咬了咬牙,在丹田那一丝缝隙内,抽调出一丝元气,运转到雪山气海之中,经过两个小循环后,然后慢慢的把那一丝元气中的死亡之气逐一的剥离,像前几天那样,每剥离出一丝,就慢慢的运转到手臂的元气通道,经过手指,弹出体外,如此这般经过半响之后,那一丝冲丹田抽调出的元气中所含的死亡之气已经被安然全部剥离并弹出了体外。
跟着,安然再次从丹田内抽调元气出来,经过小循环后便开始剥离。
实际上,这也是现在安然还不能完全的解析体内的死亡之气,如果现在体内的死亡之前被安然全部解析清楚的话,哪怕现在还不能熟练的操控,也不要这么的麻烦。像这样逐一的对死亡之气剥离,费时费力。现在安然的心神本来就耗损的厉害,再像这样慢慢的对体内元气进行剥离,这无疑是会让本来就接近枯竭的心神更是雪上加霜。
安然也不清楚,这样剥离之后的元气,在体内运行,究竟对心神的恢复有多大的用处,但直觉告诉他,元气可以说是修者与普通人最大的区别,而体内元气的多少、强弱也同样对象修者也产生影响,那么,现在如果体内有元气可以运转的话,这种头疼欲裂的现在就会大大的缓解。
前面从丹田中抽出的两丝元气,安然把里面的死亡之前全部剥离干净后,运转到双臂的元气通道中暂存,然后接着从丹田内抽调第三次元气。当他把那第三次抽调出的元气剥离干净后,整个人都开始微微的发抖,抖到最后,他感觉到就连胸腔都跟着抖动了起来,他知道他的心神再也做不到第四次从丹田内抽出元气并加以剥离了,于是停了下来。
他微微的仰起头,大口大口的喘气,就像是快要窒息而死的人忽然可以自由的呼吸一样,这样踹了半响后,感觉抖动好了一些,就开始把刚才剥离干净的那三条丝线一样的元气聚合,然后缓慢的沿着雪山气海流动。
随着元气在雪山气海中来回转动,安然一直抖动不停的身体与胸腔都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因为此时在身体内运转的元气中所含的死亡之气已经被安然剥离干净,再身体与胸腔的抖动平复下来了之后,安然便加快了元气的运转速度。
慢慢的,在雪山气海之中往返的元气运行速度越来越快,这是自那天夜晚,安然的体内被打入那道寒气之后,第一次这么快的运行元气,不知道是元气运转起到了作用,还是那种久违的酣畅冲淡了头疼欲裂的感觉,安然现在觉得大脑内的疼痛感轻了很多。
随着那撕裂般的疼痛减轻,安然又开始从丹田内抽出元气,剥离后加入到雪山气海的元气运转当中去。
一口气又从丹田内抽调了四次元气后,安然才停了下来。
……
在中午的时候,安然离开了枯念大师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屋内便盘膝坐在小床上抽调元气调息,一直到天色昏暗了下来时,安然才睁开眼睛。
头疼欲裂的感觉已经消失,但安然的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疲乏感。走出房间后,安然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吹着冰冷的风,让自己放松下来。
吃完饭的时候,艾墨儿看着安然还有些发白的脸色,蹙眉问道:“怎么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没事了,今天观看经书的时间有些长。”安然微笑着说道。
从枯念大师的房间内出来后,安然直接出了寺庙大门,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在小床上盘坐调息。而在安然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艾墨儿与小公主他们并不知情,加上安然也并不想让艾墨儿为自己担心。
唯一有可能知道实情的,也就是王五冯六两人,但好在这两人自打来了清凉山后,一日三餐都没和安然他们一起吃,所以安然这么说,也不用担心有被人拆穿的危险。
艾墨儿用手把桌上的那盘熘肝尖端到了安然面前,虽然两人现在还未成婚,但是安然的喜好,艾墨儿已经一清二楚。
这道熘肝尖的菜,是安然喜欢吃的。
桌子上的小公主和其他的人对于这种现象早已见怪不怪了。只要安然在这里,那么艾墨儿的所有事都是在以安然为中心的,这在来到清凉山两个多月以来,众人早已见的多了,此刻见那盘熘肝尖到了安然的面前,几个人也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的笑了笑而已,甚至连小公主都没有说打趣的话。
“和你说过几次了。”艾墨儿那两条好看的没有微微的皱起,显然安然那略微还有些苍白的脸色让她很不满,“欲速则不达。这道理你都知道,可我看到上山这一阵子,有几天你不是把自己弄的筋疲力尽的?”
正在吃饭的小公主咽下嘴里的饭菜,歪着头冲爱人眨了眨眼睛,忽然笑道:“安大老爷啊,您老一定得保重身体啊,艾姐姐都说你老是把自己弄的筋疲力尽的,要知道有那么句话叫做什么尽而亡的啊。”
说完很是暖味的冲着安然笑了笑,然后眼睛又往下瞄了瞄。
安然端着碗,正在往嘴里趴着饭,听到小公主的话本来还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抬眼看了小公主一眼,此时看到小公主那带着暖味的笑容以及那向下面瞄的眼神,在想想她说过的那什么尽而亡的话,顿时猛吸了一口凉气。
可是他忘记了此时他的嘴里塞满了饭菜,这一猛吸凉气不要紧,一下吸进去了不少的饭粒进了气管。
安然慌忙转过头,对着地面一阵咳嗽,本来还略显的苍白的脸色因为急剧的咳嗽,而变得血红。
坐在一边的艾墨儿、嫣儿以及溜溜都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小公主说的那怪模怪样的几句话加上那怪怪的笑容,会让安然的反应这么的大。
艾墨儿疑惑的看了看小公主一眼后,看到安然在一边弯腰咳嗽的厉害,忙放下手中的碗筷,伸手去拍安然的后心。
许久之后,安然才止住了咳嗽,回身放下手里的筷子,从袖子里拿出手帕,擦拭着额头上些微的汗渍个嘴角的饭粒,怒视着小公主,道:“你下次说话分个时候行不行?你这样子忽然说这些话,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知道吗?”
小公主怪笑道:“我只是说了几句很平常的话而已,只是某人他想的有些太多了,所以才会反应这么的大,这么咳嗽又能怪的了谁呢?”
“我好像最近没有得罪过你吧?”安然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小公主的回答很干脆,“没有。”
安然看了看小公主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很有些无语,想了想还是觉得跟她较真实在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于是端起桌子上的碗筷,继续低头吃饭,并暗下决心,今天晚上在饭桌上,无论后面小公主再说什么,他都绝对不接话。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小公主就又开始不断的找话,只是安然下定了决心,无论她说什么,只是吃饭,死活不肯开口说话,小公主连着找了几次话不见安然接话,也觉得无趣,吃完饭后便径直回房间去了。
等待安然吃完饭后,艾墨儿忽然说道:“能听一句话吗?晚上好好休息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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