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的弟子们在领取了春节的红包之后,个个脸色都洋溢着喜庆之色,但其实心中并不平静。
赵庆之和吴江月,是道门年轻一代最优秀的两个人,偏偏这两个人在上次掌教回无名山的前后都选择了闭关,对于什么时候出关,两人都没有一个能确定的时间。
有不少的道门弟子在路过两人的房间时,目光都会不由自主的落在那紧闭的房门上,心里都会忍不住的想着,这扇门什么时候会再次打开,而所有的道门弟子在目光落在这扇紧闭的房门之后,又会自然而然的把目光从房门移到后山那几间低矮的、用山石砌成的房子上。
那里,就是道门中人长时间闭关的场所。如今赵庆之和吴江月,就在后山那石头砌成的房子里闭关。
谁也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出来。
因为道门的那些弟子们把他们的闭关跟道门下一任掌教的人选这件事情联系在了一起,所以所有人都认为,当他们破关而出的时候,也就是下一任掌教人选确定之时。
就在道门的弟子们在各个师兄弟房间走动,攀谈的时候,一股淡淡的气势从后山的某一间石屋中散发出来,随之这股淡淡的气势逐渐的增强,散发出的距离也跟着越来越远。
在山下的屋舍中相互攀谈的道门弟子中,有修为境界高一些的已经有所察觉,微微蹙眉,转头看向后山的方向,随着那气势逐渐的增强,范围逐渐的扩大,那些原本在房间内蹙眉看向后山方向的弟子再也忍不住了,纷纷走出房间,往后山跑去。
修为境界高深一些的弟子首先察觉到那股气势,也首先跑出房门,所以一路都是跑在最前面,随着他们走出房门的一众弟子,也跟在他们后面向后山跑,跟在后面向后山跑去的道门弟子越来越多,在人群的最后面,甚至还跟着几名道童。
在道门里,年轻一代的弟子们分做两派,分别支持着赵庆之与吴江月。这种情况,无论怎么看都是对道门的将来极其不利的,因为将来道门的掌教只能有一个人,也就是说只能是赵庆之或是吴江月中的一个人,那么另一个没有坐到掌教位置的上的人在有着众多支持者的情况下,就很容易造成道门的内部分裂。
此时,后山石屋中散发出的气势越来越强,波及范围越来越大,在道门年轻一代的众弟子纷纷向后山跑去的时候,那气势似乎也到了某一个临界点,跟着那气势忽然一顿,然后就再次向外散发而出,气势经过这一顿之后,往外散发的速度更快了些,也变的更加的凌厉凝实。
那气势再次不断的增强,并渐渐的在石屋周围的空间内形成了气流,那气流越是靠近那间石屋便越强,地面上的枯草和石栎,被那气流不断的冲刷而过,以石屋为中心,成一个圆,附近的枯草与石栎片刻之间,被那气流冲刷的干干净净。
一直跑在前面的道门弟子已经到了后山脚下,已经停了下来,正仰着脖子,看着那不断散发出凌厉凝实气势的石屋。后面的弟子还在不断的向着这边跑来,无论这些弟子是支持吴江月的还是支持赵庆之的,这时候都没有人大声的喧嚣,跑动间脚步也都放的极轻,因为现在谁也不知道,那散发出气势的石屋,是谁在里面闭关。
一众弟子都仰着脖子,看着那间石屋,这时候人群里有人说道:“不知道是谁在那石屋内闭关,散发出的这股气势好强大,应该是过了五品境界了。”
另一个道门弟子接口说道:“那还用说,就冲这股强大的凌厉而又凝实的气势,这石屋中闭关的一定是赵师兄了。”
有人呲之以鼻,嘲讽的说道:“你怎么就那么确定里面闭关的就一定是赵师兄?难道以你地位能从长老那得到确切的消息不成?吴师兄又有哪一点比赵师兄差了?让我说,这石屋中闭关的一定是吴师兄才是。”
说话的这几人分别代表着两个阵营,说的又是两个阵营里的弟子此时的心声,众人都有着各自的支持者,自然谁也不愿意承认正在石屋中突破的是对方的支持者,所以在那几个人争执的时候,参与进去的人越来越多,人一多,说话的嗓门跟着就越来越大,山脚下一时间犹如嘈杂的菜市场一般。
“都给我闭嘴。”这时候,从这些站在后山山脚下的弟子们的身后,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呵斥声。
站在山脚下的弟子们纷纷转过身,向那呵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身着紫色长袍,面白无须的长者正阴沉着脸,缓缓向山脚下走来。他是道门的三位长老之一,道号石松,平日里面冷心狠,在整治道门内愈规弟子时极狠,所以道门的弟子们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都会心肝发颤。
道门一共有三位长老,一位是这道号石松的面白无须的长者,另一位是赵庆之的老师百莲生,现在修为尽废,整日里缠绵床榻之间,已经是空有长老之名,而无长老之实,还有一位长老道号玉鱼,是一位女子,只是平日里极少在无名山出现,有人说是这位长老长年都在闭关修炼,也有人说她平日里都在外云游,总之,道门里的弟子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玉鱼长老的人极少。
看到是平日里面冷心狠,对道门犯错的弟子下手极狠的石松长老发出的那声低沉的呵斥,站在山脚下的众弟子慌忙转过身,纷纷弯腰行礼,动作虽前后不一,但每个人的态度都极为的恭敬。
“这般的吵闹,成什么样子?”石松长老走到众弟子身前,沉着脸怒斥道:“无论那石屋中正在破境的是谁,无非是赵庆之和吴江月中的一人,无论是谁破境他都是道门弟子,你们应该以他们作为自己追赶的目标,而不是在这里为了心里某些可笑的念头做无谓的争执。”
众弟子们纷纷再次弯腰行礼认错。
“都去吧,在这里争执不休,愈发的吵闹,一旦惊扰了那石屋中人的破境,无论是谁,出来后你们都要承担后果。”石松一挥衣袖,抬头看了看那还在不断散发出凝实而又凌厉气势的石屋。
听到平日里极为难说话,下手又黑又狠的石松长老居然只是训斥了几句后,就让众人离开,一众弟子们纷纷小跑着离开后山的山脚,刚才带头起了争执的那几位道门弟子更是跑在了前面,很有些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的意思。
不断散发出的气势在石屋的周围形成了气流,随着那气势还在不断的增强,那气流也在不断的变大,并且逐渐的向更远的距离冲刷而去。
石松站在山脚下,刚才离去的那些弟子先前站立的地方,静静的看着那间石屋半响后,转身离开。
一众弟子们虽然迫于石松长老的呵斥与平日里积累的威势离开了后山山脚,但今天是春节,师兄弟们互相走动实属正常,他们虽然是道门中人,求道求长生,但也没有把自己从尘世间完全剥离。
尘世的种种,在道门的无名山上都能看到一些影子。
回到房间后的弟子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低声谈论着那石屋散发出来的气势,猜测着那石屋中究竟是谁在闭关。
在石松长老离开之后,那石屋中散发出的气势还在不断的增强,仿佛这不断增强的气势没有一个顶点,可以这般的一直增长下去,因为气势的不断增强而产生的气流更是猖狂到了极点,把石屋周围的枯草与石栎冲刷一空后,又想着更远的地方冲刷而去。
冰冷的阳光在天上不断的移动着,当冬日已过中空之时,那不断从石屋中散发出的气势忽然一顿,跟着猛然向石屋中退回。
因气势而生的气流正在猖狂的四处冲刷着遇到的一切,此时随着那气势忽然想石屋中退回,猖狂的气流一下子变成了无根的浮萍,挣扎了几下之后,逐渐消散。
石屋的木门被推开,一个面色沉静的青年手持长剑,从石屋中走了出来。
他正是在掌教回山之前就宣布闭关的赵庆之,走出石屋的赵庆之抬头看了看天色的太阳后,又回头向另一间石屋看了一眼,才慢慢的走下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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