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你只管安心留在乾庭宫养胎就是。”说完,乾羽帝站起身,欲离开。
秦潇柟知道,一旦他走出这道门,便是另一道彻底改变她命运的旨意,忙上前阻拦,却是被乾羽帝无情推开。
无法接受,曾经那个单纯的人,一点一点被权欲冲昏了头脑,满脑子整日想着如何算计人,如何争权夺**。
乾羽帝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尤其是面对这个在自己面前苦苦挣扎着的人时。
浓妆艳抹的胭脂清香四溢,衬得她出尘月兑俗的绝世容颜,却发现,内心早已腐朽。
其实今晚,她不应主动提起云昭容的事情来的。纵使之前秦潇柟行事过于狠毒,但好歹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她手中葬送了,怎能不让乾羽帝觉得心寒。
变了,秦潇柟已经彻底变了。
乾羽帝总以为是外界的污秽污染了她才致使如此,所以想着将她隔绝起来,想着用孩子唤回她的纯真善良。却忽略了,导致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全都是你!
“秦妃骄纵成性,行事乖张任性,有损妇德。即日起,禁足乾庭宫,直至顺利生产!”
没再去追赶,秦潇柟手臂扶着墙,眼看着乾羽帝离开的背影。以及,残落在耳畔的清冽的圣旨。
不过是“禁足”而已,又能够奈她何?
不是她不想再去争辩,而是,力不从心。
突来的剧痛让她完全失去了争辩的能力,脑海中担忧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却没有料到,来得竟然这么快。
“太医,快去请太医!”玉芫和珞婉看到秦潇柟痛苦地倚着门框,都吓着了。
不过是片刻功夫,何以疼到这般程度。
发作得太快,秦潇柟完全没有任何气力,任由珞婉和玉芫将自己搀扶到**上躺好,月复部一阵阵痉挛般的疼痛,豆大大汗珠儿顺着额角一行行滑下。秦潇柟死死咬着发白的唇瓣,让自己的意识清醒。
昏昏沉沉中,秦潇柟只觉得耳边有好多张嘴在不停地说了什么,却是怎么也听不清,只觉得吵死了。身体好累,感觉体内的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消失,无论她怎样挽留也无济于事。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几日之后,秦潇柟最先的反应便是抚模向小月复,而后才眼色黯淡地唤了床边人:“皇上!”
长久未发声,一开口便只觉干涉难耐,猛地咳嗽了两声。
再看眼前之人,青丝初挽发髻凌乱,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想必,也是不好受的吧。
秦潇柟静静依偎在乾羽帝怀中,不知道此刻究竟该说什么才好。
想必,这几日,张太医已经告诉乾羽帝了,上次承安宫那一碗凌霄花,虽未有什么明显伤害,但实际,月复中的胎儿处在极其危险的情形下,务必小心呵护调养才行。这段期间,秦潇柟是万万受不得刺激的。
而这刺激,便是来自于乾羽帝自己!
这便是她想要的报复,虽然过程有所不同,但结果一样,效果一样。
只是,秦潇柟好似已经没有报复成功的喜悦。
“放心,孩子还会有的,朕和你的孩子。”乾羽帝将秦潇柟搂在怀中沉声安慰,胡茬刺得额头微微发痛。
秦潇柟低头不答,有些事,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莫说他们之间这种爱恨不明的关系,就算真是两情相悦,想要有一个孩子,至少也得先把她这一身的毒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