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瑞娥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吓了一跳,整个人身子一抖,不由往后退了两步,连目光都沾染了惧色,惊慌的死死盯着柳素娥。
可反应过来,她又马上捂着嘴嘤嘤哭了一起来,三步两步跑到了崔氏身后,哭道:“女乃……你听见了没?她让我闭嘴呢!”
柳二河和张氏也跟着吓了一跳。
等静下来,张氏才白着脸色过来劝柳素娥,小声道:“素娥啊!你这是干啥?”
柳素娥眉峰微动,透着些凌厉,目光死死落在柳瑞娥脸上,齿冷道:“没良心?谁没良心?”
“女乃……你听……”
“住口,你别装好人。”柳素娥柳眉倒竖,毫无惧意。凭什么要怕?都分家了,岂容她们来搅闹,染指现在的好生活。
“你说你们大房穷?”柳素娥突的冷笑,往柳瑞娥周身打量了一圈,眼风又扫了一眼崔氏,啐一口道:“你说这话都不嫌害臊,看看你这一身打扮,从上到下,从头到脚,那一样不比我们姊妹强?不说别的,你手上那对银镯子,也得值俩钱吧?”
柳瑞娥听了,苍白着一张脸儿,泪眼汪汪的忙将手腕儿往袖子里遮了遮,哭着辩解道:“……这镯子……这镯子是假的,就是戴着撑门面的……”
“假的?”柳素娥半眯着眼睛,好笑道:“好啊!我们家月娥连个假的都没戴着玩过呢!既然是假的,给了我家月娥也戴两天,也出出风头撑撑门面。”言毕,柳素娥不管张氏如何拉扯,胡氏如何干瞪眼,她径直上前拉了柳瑞娥的手腕就要褪那镯子下来。
柳瑞娥虽然嘴巴厉害,可正儿八经遇事,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只白着脸,哭的梨花带手忙脚乱的雨挣扎道:“女乃……快……她要抢我的镯子……”
“都是一家人。什么抢不抢的……”柳素娥手脚麻利的褪下了柳瑞娥手腕上的一只镯子。
胡氏见状,也扑了过来。
那镯子可是货真价实的银镯子,可是崔氏偷偷给柳瑞娥打的。
若是让柳素娥拿去给柳月娥,岂不是吃亏。
“你这个小蹄子。竟然敢动我家瑞娥的东西,看我不打你……”胡氏过来就上手,抬起巴掌要打柳素娥。
柳素娥机灵,早就料到胡氏这个炮仗会动手,一歪脑袋避了过去,那一巴掌正好打在了毫无防备的柳瑞娥脸上。
胡氏本来就是下死手,想一巴掌把柳素娥打出血的那种,哪知道会打在自己女儿脸上。
柳瑞娥挨了这一巴掌,白净的脸颊上登时起了五条棱,口角也跟着迸出了血珠子。
许是她没料到会挨打。一时有些吓傻了。
待反应过来,才吓的“哇”一声哭了出来。
崔氏登时绿了脸,起身抬手就是一巴掌,劈面打在了胡氏脸上,厉声骂道:“黑了心的东西。连自己女儿都打。”
“娘……我不是要打瑞娥……”胡氏委屈的有口难辩,只狠狠瞪着柳素娥,咬牙切齿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竟然敢害我。”说着又要伸手抓柳素娥。
张氏等人也是看在眼里,岂容胡氏胡作非为,上前一把拦住了胡氏。
“大嫂……你这是干啥?瑞娥是你动手打的,咋说是我家素娥害的?抬头三尺有神灵。说话可得说清楚了。”
“啥?”胡氏气红了眼窝子,边挣扎边骂道:“你们这些黑心的东西,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老虎不发威,你打量谁是病猫?”
“你还有完没完?”柳素娥也怒了,她们先来找茬,现在反倒理直气壮起来。什么世道?
翠姑吓的哇哇乱哭,让气氛更是混乱不堪。
柳二河看到这混乱场面,也是气的肝儿颤,一时抱起翠姑,高声呵斥了一句:“行了。都别闹了。”
可柳二河的话压根就没人肯听,不但没人听,反倒闹上来崔氏的气。
崔氏见柳瑞娥被打,本来就心疼的厉害,如今又见儿子呵斥,一时黑着脸骂柳二河道:“黑心的种子,这就是你管教的媳妇女儿?干脆气死我算了。”
柳二河听闻此言,向后颓了颓,缩着脖子皱着眉半响说不出话来。
“女乃……你就只会这一招?”柳素娥一把甩开了胡氏的胳膊,和崔氏对峙道:“家都分了,您这是要闹那样?早上鸡蛋没捡够?还是眼红我和娘赚了银子?您来句痛快的,别这样吊着,怪难受的……”
“你……”崔氏被柳素娥说中了心事,一时恼羞成怒,要扑上来打柳素娥。
柳素娥也不躲开,只对着柳月娥道:“月娥,你去大开了门,让四邻都过来瞅瞅咱家……瞅瞅这家分成啥样了。一个个红眼狼似的,这是要吃人还是咋地?”
“哎,我这就去。”柳月娥说话就往外跑。
崔氏慌了,扯着嗓子喊道:“蠢货,家丑不可外扬,你喊谁去……”
“女乃都不怕丢人,我们怕啥?外扬了才好呢!也让人看看我们二房是如何不受待见的。都分家了,还不能吃个肉炒土豆丝……啧……”柳素娥摇着头,毫不退缩的看着崔氏。
固然要孝敬长辈,可崔氏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这般偏心眼子,如何孝顺?
人之礼,最起码要互相敬,单方面一味的敬重,另一方却会将你敬重的心当作尘土,碾在足下。
如此卑微的敬重,干脆不要也罢!
反正她是穿越女,跟随她的不过是原主的一具躯壳罢了!对于这样的女乃女乃,她能做的只是反击。
崔氏被柳素娥气的说不出话来,一时伸着手指头,一颤一颤张口,瞪着眼珠子吊着半口气:“你……”了半天。
柳二河怕崔氏被气出个好歹来,急忙喊住了柳月娥:“月娥,你给我回来。”
柳月娥撅了撅嘴,不情不愿的往回走,嘴里嘟囔道:“让大家看看才好呢!”
崔氏气的浑身发抖,牙齿咯噔作响,只对着柳素娥道:“好啊!果然是翅膀硬了,管不了了。”
“不是管不了,是女乃管的太多了吧!”柳月娥毫不客气,冷然回敬了一句。
张氏听后急忙拉扯她胳膊,劝道:“少说两句吧……”
柳二河眉头微动,嘴唇翕合,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也不知该如何说。
一个是偏心眼的娘,一个是一心为家的女儿……
怎么说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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