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刚方密还在紧要牙关忍耐的时候,和风逐浪坐在一块的林正已经完全不看风头的眼色捞起一把长凳就扔了过去,刚好就砸在小吏伸出的腿上,顿时那小吏就被砸的一个趔趄趴跪在地,唉哟叫唤。『言*情*首*黑衣官差吓了一跳,转头准备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来坏他的好事,就被身侧一跃而起的方密一拳打倒在地。而此时林正正好跃至他的身前,抬腿一脚,直接把那翻到在地的黑衣官差给踢飞了出去。方密也走到一旁吓得面色白的小吏身边,一个俯身将他举了起来,一使力也扔了出去。正好砸在那犹在挣扎的黑衣官差身上,顿时,两人都成了滚地葫芦。
方密和林正犹自觉得不解气,撸着袖子就要冲上去再揍。
风逐浪叹了口气,无奈地放下了手里本打算用来砸那小吏的被子,呵斥了一声也走了过来。
“给,先吃吧,孩子都饿成这样了,再不吃点就没力气走路了。”风逐浪蹲到妇人和小孩身前,将盘中的馒头一块递了过去。那妇人看了看风逐浪三人,又看了看倒在地上唉哟叫唤的官差二人,一咬牙,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抓起馒头便往嘴里喂。自然,那孩子手中已被风逐浪塞了一个,只不过这次风逐浪先给他倒了碗茶水,以免他噎着。
那孩子边吃边用兔子般惊慌的眼神看着他,没有说话,没有乞求,或许是知道乞求也无济于事,只是一口一口地将馒头吃下。
风逐浪又叹了口气,抬脚走到两名官差身前。
“你们几个是什么人?竟敢扰乱朝廷办案,我们是官差,你们敢打我,我一定……”那黑衣官差捂着被揍得高高肿起的左脸,面色狰狞地毒视着他们。
方密还没等他说完,一把抓起他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右拳高高举起,
“打得就是你!”方密说着拳头已经挥了过去,那黑衣官差一看顿时吓得话都说不出来,眼睛瞪的大大地看着。
“砰”忽然,就在方密的拳头快要挨到官差的脸上上,一条铁臂突然横担而来,
“以了。”风逐浪淡淡地瞥他一眼。
“大哥!”方密恨恨叫到,但看风逐浪依旧眼神清冷,只好不甘心地将手一松,官差唉哟一声又掉到地上。
“你!你们……”那黑衣官差见被放了下来,眼神惊慌地瞅着他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们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你们这种人,就是该打,欺软怕硬,就知道欺负女人和孩子,是不是男人~”林正愤恨地抱臂站在一旁,哑着嗓子喝骂。
“你们,”那官差捂着腮帮子拿眼觑他们,犹自不死心地辩驳道:“他们是朝廷钦犯的子女,是被官府配边疆的,我只是负责押送,你们凭什么打我!”
“既然你们只是负责将他们配边疆,那你有什么权利欺辱他们,不给他们吃,不给他们喝,打骂**,又是谁给的你这个权利?”风逐浪长身而立,冷冷问道。
那官差被问得一愣,回过神来有些恼羞神怒地驳斥道:“我是官差,他们是钦犯的子女,就应该……应该……”喊着喊着,那官差就接不上话了。
林正冷哼一声,“就应该活该被你们欺负吗?你们是官差,怎么,官差就是专门欺负人的?还专门欺负女人和小孩?再说,他们不过是犯人的家属,又不是犯人,被连坐已经很怜了,你们身为官差竟然还欺负他们,真是耻!卑鄙!”林正越说越气愤,嗓门也越来越大。
那官差被林正说得脸色通红,加上原本肤色黝黑,高肿起来的脸看起来就跟没煮好的卤牛肉似的。
“要你管!你们是些什么东西?我们要怎样,你管得着吗?”放佛是被接揭了短,那官差嘴硬地回击道。
“诶!还嘴硬的很嘛!”方密一看这混蛋竟然还这么嚣张,冲上去就是一脚,其后就是连续不断的第二脚、第三脚、第四脚……
“哼,我们是什么人?!恩?哼,你说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专门收拾你们这种混蛋的人!”方密边打边说。
那被狂踩的官差刚开始依旧不依不饶地叫嚣,到后来被打得厉害了,慢慢只剩下唉哟不断的叫痛和求饶声。而那最开始被揍的小吏从被丢到一边就紧闭嘴巴,一声不吭地躲在角落,唯恐被这群恶人现。
“住手!”风逐浪看差不多了,大喝一声制止道。
等方密骂骂咧咧地收回脚,那黑衣官差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风逐浪握拳掩嘴干咳两声,才从容开口,实在是那官差的模样太滑稽了。
“小弟生性鲁莽,愣头愣脑的,这下手也没个轻重,同为大宋效力,希望兄弟不要见怪,愚兄回去一定好好管教!”风逐浪嘴里说得却是客气,但听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那黑衣官差听得火冒三丈却也不敢做声,风逐浪暗笑,先礼后兵你不干,就只好先兵后礼,不过这礼嘛,是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过了半响,那一直躲着角落默不吭声的小吏忽然出声道:“你们也是官差?”那黑衣官差一听小吏所言,继而反应过来刚刚风逐浪有言自己也为大宋效力。
“哼~”林正一听脸露嫌恶,继而十分骄傲地高声道:“别拿我们和你们相提并论,我们是朝廷亲封的京城快捕,是直属刑部的,这是我们的头,也就是传说中圣上御赐、盗贼闻风丧胆、玉树临风……”
“闭嘴吧你!”风逐浪听林正越说越没边,一脚踹了过去,随后拱手抱拳道:“在下风逐浪,是刑部下属的一名捕快,和兄弟们一样,同为朝廷办事而已。”
那黑衣官差一听,脸色愈显得黑了,那小吏则是张大了嘴巴,指着风逐浪结结巴巴道:“你……你就是……是传闻中是朝廷御……御捕、刑……刑部侍郎风……风大人的义……义子风……风逐浪?!”
风逐浪嘴角微抽,但仍旧谦和道:“不过是些虚名,在下不过只是一名和你们一样为朝廷办事的捕快而已。”
“你……”那小吏手指颤抖地地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你什么来,倒是那黑衣官差此时有些不甘心地哼了一声,把头偏向一边,风逐浪暗叹一声,本来官差行事就不该互有交叉,毕竟各个官吏所行职责不一,今日本不该插手此事,只是事已至此,也只好尽力了。
“风某向这位兄弟赔不是了,我们不该出手伤人,若有机会来日兄弟到汴梁做客,风某一定请兄弟喝酒赔罪。”风逐浪摇摇头,还是微微弯腰道歉。那方密和林正一看就不意了,你干嘛给他赔不是,本来就是他该打,于是扯着风逐浪又要开口。
风逐浪暗自瞥了他们一眼,两成事不足办事有余的家伙,就算别人做得再不对,我们也无权干涉,更何况,在怎么说打人都是不对的。那两人收到风逐浪的眼神暗示,撤了手,不情不愿地也学风逐浪给那官差道了歉,不过,那歉道的,啧啧……
那黑衣官差见此脸色从稍稍和缓下来,扶着小吏的胳膊站了起来,几人这时同坐到一张桌上,又叫店家添了壶好酒,觥筹交错间,那黑衣官差才歪着脸说着自己所行有误,海涵之类的。
风逐浪见几人差不多了,又看了一眼躲在角落瑟瑟抖的妇人和小孩,起身就走向店家,意欲打听一下否买到棉衣之类的,一方面以送给这些妇人和小孩,另一方面,如今还没见着千面郎君,日后肯定得深入塞外,他们这些衣服在塞外实在是无法御寒。
就在这时,风逐浪的余光忽然瞟到,他们刚进客栈时见到的一老一小如今只剩下那垂髫稚子,那驼背老叟已不知何时悄声离去了,风逐浪眼皮微微一跳,快步走到幼童所在桌边,
“小孩,你爷爷呢?”风逐浪暗自有些侥幸地问道。
“我爷爷?我爷爷在家里啊!”那小孩抬起头,见风逐浪面色温和,也清脆地回答道。
“哦?刚刚和你坐一块的不是你爷爷吗?他回家了吗?”风逐浪又接着问。
“啊?他不是我爷爷啊!”那小孩歪着脑袋有些疑惑。
风逐浪暗叫不好,“那你们怎么坐一块吃饭啊?”
“他说请我吃东西,我们就坐一起了啊!”那小孩依旧天真地看着风逐浪。
风逐浪心间狠狠一跳,自己还是轻视了千面郎君的易容功夫,他想着又随意打了小孩两句,快步走向柜台,意欲再向掌柜的打听点什么。
“希望还来得及!”风逐浪心中暗暗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