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的时候,家里没办酒席,清冉和妈妈都需要静养。
依旧是我下厨,不过,为了庆祝两个妹妹满月,我向老师请了假,上完两节课就回家做饭,我做了一个桃花染鲫鱼,一个茉莉冬瓜汤,一个紫芝鸡块汤,一瓶决明子枸杞茶,两盘子平常的素菜。
“咦,这都十月多了,你哪来的桃花和茉莉啊?不过,还真香呢!”妈妈看到桌子上的菜,好奇的问着,平平安安都在床上睡觉。
“这啊,都是我之前晒干的,这些桃花和茉莉可不是装饰,都能吃呢!”我把锅洗干净,浅浅微笑着,对妈妈说。
这时,爸爸大步走来,身后是温婉的江阿姨和清雅的江流毓。
“小喜,我听说平平安安满月了,来看看你们。”江阿姨牵着江流毓,走到妈妈面前说着。
“小江,谢谢你们了,平平安安还睡着呢,你们就在我家吃饭吧,估计吃完了,她俩就醒了,这饭菜还是清清做的呢,看起来就有食欲。”妈妈也不理会江阿姨的手势,拉着他们坐下来。
我从厨房里拿出碗、勺子和筷子,一一给我们分发着,爸爸把饭端了出来,放在一边,也坐下了。
妈妈夹起一片桃花,闭着眼睛尝了起来,愉悦的弯起嘴角:“嗯嗯,这桃花还挺好吃的,我开始还以为会有点苦有点涩,吃了才发现,酸酸甜甜的,满嘴都是香味。”妈妈说完,就对我伸出大拇指,继续品尝着。
我很高兴,夹了片桃花,发现真的和妈妈描述的一样,忍不住也弯起了嘴角。
我用勺子,给每个人舀了半碗紫芝鸡块汤,每个人碗里都有两小片紫芝,我发现江阿姨看到紫芝时,表情有些复杂,默默的看了我一眼,想必是个识货的。
爸爸妈妈则夹起紫芝就吃了起来,没管太多。
“咦,这汤喝着就觉得身上挺舒服的,我感觉头也不痛了,清清,你是不是加了什么好料啊,这东西怎么像灵芝啊?”爸爸用筷子戳着紫芝,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可思议的问着我。
我觉得有些好笑,就把遇到紫芝的事告诉给了他们,不过没提别的。
“你这运气真好,爬个山还能碰到灵芝,要不你以后帮我买张彩票。”江流毓笑着看着我,戏谑地开着玩笑。
“好啊,能帮流毓哥哥做事,我怎么能不干呢!”我甜甜地笑着,回答着。
吃完饭后,平平安安没醒,江阿姨和妈妈坐着聊天,我把煎好了的决明子枸杞茶倒在茶杯里,递给她们,又给爸爸和江流毓倒着两杯。
我走进房间,发现平平安安头紧紧挨着,平平抱着安安的手,安静的睡着。我走过去,轻轻地在她们脸上落下一个吻,和她们头挨在一起,躺在床上。
渐渐地,我在这温馨的氛围里进入梦乡,正在入睡的最后时刻,突然,我感觉到有人在轻轻的玩着我的头发,我将头偏向动静的源头,睁开眼,正好对上安安的眼睛。
她的眼清澈干净,一眼可以望到底,像一面镜子,清清楚楚的映出我的模样和我脸上幸福的笑,眸子水灵灵的,两枚眼珠像黑葡萄,骨碌骨碌的转着,她看着我,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伸出手扯着我的头发,咯吱咯吱地笑着。
“安安,安安。”我情不自禁的呼唤着她,我的妹妹呀。
我用手轻轻的抚模着她的脸,安安的生命力很顽强,即使怀胎六月而生,她在出生的这一个月里没发过一次病,坚强的活着,而平平在睡觉时总会抱着安安,相互依偎而眠。
即使我每天用溪水改造安安的身体,喂她紫芝的植物精华,她的身体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嘴唇发紫,指甲是紫黑色的。
我很害怕,害怕这样一个稚女敕的生命会离开,害怕自己守不住安安。
我的安安,我的妹妹,我害怕。
突然,妈妈走了进来,幸福而欣喜的表情,一点一点在她的脸上绽放,最后,变成我眼里最美的风景,美得让我想流泪。
“清清,安安很喜欢你啊,她都不抓我的头发,看来她是想和你一起玩呢。”妈妈笑着说,语气里有些羡慕。
“妈妈,哪有,安安也很喜欢你啊,她总看着你和平平笑呢,”我对妈妈语气里的羡慕感到无语,不过我真的很开心,突然想到以后妈妈要怎么办,便有些急切的问,“妈妈,那你是在家照顾平平安安,还是帮爸爸做生意啊?”
妈妈看向两个妹妹,眼神里都是不舍和无奈,可是还是选择后者:“清清,我也放不下平平安安,可是你爸爸一个人太辛苦了,他早上一两点就要起来,又要做鱼肉糕,又要去别的地方批发鱼,还要卖一天的东西,根本休息不好,我想让你外公外婆帮忙照顾平平安安。”说着说着,妈妈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抽噎起来。
“妈妈,平平还好,你交给外公外婆照顾我没意见,但是,安安不一样,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外公外婆还有亲孙女,他们没那么多精力照顾安安,而且也不敢照顾安安。”我有些伤心,有些愤怒,我想把安安带到学校去,可是学校太杂乱,我不能随时保护安安的安全,况且,妈妈也不会答应。我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可是我还是希望妈妈能照顾平平和安安,我接着说:“妈妈,要不这样,我向学校请个假,每天中午在家睡觉,这个时候,你就去守摊子,爸爸回来睡觉,等快上课的时候,爸爸再把你换回来,可以吗?”
“可是,平平安安要是饿了怎么办,要是要尿尿了怎么办?你爸爸是个粗人,不懂怎么照顾孩子,而且,你这样会不会太累了,你下午还有课啊。”妈妈担忧的问着,她也不希望离开安安。
“我们可以买女乃粉啊,我可以冲女乃粉喂给她们,而且我会换尿片,这些事可以我来做啊。如果是这样,早上可以让平平安安和我一起睡,你去帮爸爸,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再回来,我再去学校。”我努力的说服着妈妈,相让她改变主意,不把平平安安送到外公家。
妈妈有些犹豫,可是她不放心,还是拒绝了我。
“清清,你还没到五岁,之前让你帮家里做饭已经很对不起你了,你虽然很懂事很乖,可是妈妈不放心,妈妈也不想把平平安安送到外公家,妈妈再想办法吧。”
我有些难过,但也明白妈妈的苦心,若是每天都那样做,我这具身体可能真的会吃不消,可是让爸爸那么辛苦,我又觉得内疚,觉得心酸。
爸爸今天提早收了摊子,此时正在洗碗洗筷子,江阿姨和江流毓走了。妈妈说他们临时有事,改天再来看平平安安。我走向爸爸,在旁边看着爸爸,没有说话。
“清清,你怎么这么安静啊。”爸爸有些好奇的问着我,将碗筷放在井边,又从井里打着水,将碗筷涮洗着。
“爸爸,你说,以后是让妈妈照顾着平平安安,还是和你一起做生意?”我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爸爸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当然是照顾平平安安啊,她们才刚满月。”
“可是,这样,你会很辛苦啊,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
“那倒没事啊,爸爸的身体很健康,但是,平平安安不一样。”爸爸毫不在意地回答着,继续洗着碗。
“可是,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有点无奈,决定顺其自然。这些事我没有决定权,让爸爸妈妈先讨论吧。
大妹妹林清冉平平
小妹妹林清然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