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夏竹知道jenny是谁了以后,那点不痛快立时销声匿迹。
“远柒的妈妈?”夏竹有些意外,再想想之前林远柒说起他母亲时的态度,夏竹觉得有些不解:“他……和他妈妈好像很不亲近。”
“恨铁不成钢吧,毕竟一辈子他妈妈都信那老头子,”邹霂远很少背后说话,现下也是有些无奈道:“毕竟是他的母亲,总不会疏远到哪里,你看他现在还是那副样子,心底估计挺难受。”
夏竹定了定神,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到林远柒手中拿着厚厚一打纸,却是久久没有动。
“怎么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点,侧过身去看那页东西。
林远柒没避忌夏竹,将那东西递给夏竹看,他自己则是伸手去兜里掏烟,想到地方便将动作停住了,目光定在窗外,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连同其他股东签好的同意文本,已经足够转让的百分比了,甚至于细心到连完税证明都已经附加到末页,夏竹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眶有点湿。
“这个东西,在一周前就已经签署好了,妈妈似乎一直在找机会寄出来。”林远柒平静的声音一字字道:“她的行为全部受到林鹭声的监控,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将这个东西寄出来的。”
夏竹想要说点什么,却觉得喉咙哽得厉害,半晌,就见林远柒伸手过来,夏竹怔了怔,一页薄薄的纸从手中的文件里飞了出去,她刚想俯身,就见林远柒动作更快,已经将那页纸捞了起来。
那是一封信,是林远柒的妈妈写给他的信。
直到很久以后清理东西的时候,夏竹方才知道了那封信的内容,也是因着那封信,让她忽然明白了,其实林远柒的性子和他妈妈一样,单纯却又固执。
林远柒看完了那封信,就将那封信放到了一旁,过了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将那薄薄的纸细致地叠了起来,递给夏竹:“帮我收着。”
他还是那副模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夏竹没做声,只是点点头将那封信小心地夹在随身的文件夹里,又放到了包的夹层:“嗯,放心。”
林远柒看了夏竹一眼,蹙起的眉心缓和些许:“走吧。”
“是。”夏竹乖乖跟上。
邹霂远见两人出来便道:“要去看哪边?”
毕天齐抬头道:“现下林鹭声还在医院,说是已经月兑离了生命危险,盛元依旧昏迷着,医生正竭尽全力会诊,李余迟他们被我们押着,林远念,啧,这女人感情疯了。”
林远柒眉心一挑,刚想问点什么,想了想又看向夏竹:“去看盛元?”
夏竹自然点头。
“对了,”林远柒对邹霂远道:“帮我转达一句话,林氏集团的股份,现在有百分之二十都在我的手里,另外还有……他们因为涉嫌谋杀被继承人,已经彻底丧失了从林鹭声手中继承股份的资格。”
林远柒表情微嘲,沉默片刻补充了一句:“另外,这是来自于家母的问候。”
邹霂远挑挑眉,认真点头:“记下了,放心。”
林远柒看了邹霂远一眼:“我欠你们一个情。”
“少来,”邹霂远眉心一松:“我和盛元要是真和你算,算多少次都不多。”
林远柒没再做声,挥挥手示意夏竹跟上,往医院去了。
毕天齐撑着桌子起身,语气幽幽道:“你有没有觉得,林远柒叫夏竹那手势……像是在叫宠物?”
邹霂远抽抽鼻子:“其实你直说也没关系的。”
毕天齐望天:“我怕他揍我。”
没错,林远柒就是这么不讲理。
邹霂远失笑,拍拍毕天齐的肩膀:“做正事吧,不然等下我揍你,查查林远念和杨彦的底细,对了,尤其是杨彦。”
能够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背后说是没人指使,他还真是不信。
还好林远柒手上的袖扣子将一切都拍了下来,不然林远念死不认账,估计还是麻烦。想到林远念听到林远柒转达的消息会是怎样一副表情,邹霂远模模下巴,总觉得有点期待啊……
林远柒和夏竹到达医院的时候,盛元门口的手术灯刚灭,医生走出来见到二人神色微微一缓:“月兑离生命危险了,这是用的什么药物?很是罕见,只能采取消极疗法。”
夏竹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跟着这医生的话一上一下的,忍不住问道:“谢谢大夫,我想麻烦问一下……这药,会有后遗症吗?”
医生神色凝重摇摇头:“不好说,还得看患者自身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最后,这种神经性毒药,最好能够知道原配方。”
夏竹连声道谢,林远柒神色微凝:“到头来这件事还是和席栢有关。”
“什么?”夏竹有些意外:“神经性毒药的配方,应该可以从李余迟他们那里拿到吧?”
林远柒冷笑着摇头:“他们想要见到席栢,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夏竹习惯性地开始琢磨:“嗯,这两个人看起来对生活挺无欲无求的,之前也没听说他们将这些毒药卖高价,所以……他们很可能只是在追求精神上的满足,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很可能是在毒药研究方面需要席栢的支持。”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是怔了怔:“席栢连毒药都懂得?”
林远柒沉默良久,声音有点像是叹息:“只要他想,没有什么是他没办法明白的,”片刻,他道:“夏竹,席栢在某种意义上,是个天才。”
夏竹沉默片刻,忽地失笑:“远柒也是个天才啊。”
林远柒摇摇头:“走吧,去看盛元。”
盛元眼睛紧闭,他躺在病床上,脸上覆着氧气罩,身上插着不少管子,依旧是昏迷不醒。
夏竹看了他良久,低声道:“其实只有在医院里,才会觉得生老病死都特别容易。”
林远柒不动声色地覆住她冰凉的手指,不会安慰人的性子让他憋了良久才憋出一句:“肯定会没事的。”
“我以后绝对不会冲动了。”夏竹的声音很轻,却听得出其中的痛惜。
林远柒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能用动作来安慰。
半晌,夏竹忽然俯身下去,她盯着盛元翕动的唇畔,有些疑惑地问道:“他是不是在说些什么?”
林远柒眉间一凝,也跟着俯身下去,紧紧盯着盛元不住动弹的唇,半晌,他点点头:“是一个词,或者是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夏竹睁大眼睛。
林远柒道:“白树,或者是柏树。”
作者有话要说:林妈妈狠狠算计了他们一把……
死因后面还会讲的,嗯。
那么,希望能温暖大家一下不要那么恐怖,捂脸。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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