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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比一万个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演变成这样一个狗血的境地。他要怎么回答呢?否定吧,那些雌性确实是他要的。肯定吧,那就更冤枉了,那些雌性要来也不是给他用的。而且他既不能说那些雌性给了谁,也完全不知道那些雌性有什么用处,他只是当任务顺便完成罢了。如今被准媳妇问起,这该如何是好啊?
喜比时而耷拉着脑袋,时而仰面朝天,时而捶心顿足,时而长吁短叹。时而,时而,就是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请原谅喜比小盆友的纯情,杀人这事他熟练,可应付雌性这事他完全不擅长,所以吱吱呜呜半天,脚下的地面都快被他磨出一个坑来,他仍然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季伶,别打探人家的隐私。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要多少雌性都应付得了。”杜斯法尔面色淡定的说着让人浮想联翩,添油加醋的话,邪恶的小心思路人皆知。
李季伶斜眼望了望喜比,一副原来如此的了然神情,接着点头说了一句:“她们若是愿意也就罢了,不过年轻人一定要节制。”
这还得了?未来的媳妇误会了,这还得了?喜比纯情小处*男从耳根处满脸通红,这情况跳进任何一条河也洗不清啊。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纯情小伙被两人看的浑身不自在,咆哮了一句。
“那是哪样?”李季伶眨着大眼故作迟钝,不依不饶的问着,没想到这个杀手很纯情。
“别纠结这个了,反正那些雌性不是给我的。”喜比没辙了,他第一次被有点感觉的雌性死缠烂打的问这些,心里既恐慌又有点甜蜜,反正他就是认为李季伶吃醋了。
“给你老大的?他要这么多雌性干嘛?一个雄性霸着那么多雌性会遭天谴的。”李季伶鼓起腮帮,嘟哝道。而看在喜比眼中却变成了浓浓的警告,警告他不可以用情不专。
喜比在一边抓头挠腮无所适从。而杜斯法尔在另一旁无奈的摇头笑着。明明是套情报,非要把氛围弄得这么**,也只有内心毫无拘束的李季伶才干得出这事。反正她一定会用尽自己的优势达到想要的目的,通俗言之就是。没节操。
不过正是她这样毫不做作俏皮的个性,狡黠灵动的让这些人趋之若鹜。如果说第一眼可能是被她的外貌和独特性给吸引了视线,那么越是相处就越会发觉,她可以带来无限的惊喜和无穷的乐趣。似乎生活中不再是些沉重的事,万物都变的明朗简单。
“不说算了,我也不稀罕知道。以后别再做了,知道吗?”李季伶踮起脚拍了拍喜比的肩膀,她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这家伙口风太严。既然这样那她也该撤了,小蛇已经认主。相信喜比也没有留在这里的意义,所以灵蛇一族从现在开始完全解放了,她也该回去继续做她的护卫队长了。
“你要走了?去哪?不和我一起吗?”喜比的肩头被李季伶拍的一股暖搜搜的酥麻感,可这感觉还没持续多久,他发现李季伶要走了。而且似乎是撇下了他和杜斯法尔走了,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我要去西北部,还有任务在身,我可是个军人。”
李季伶说的理所当然,但听到喜比耳朵就不是一个滋味了。
“什么军人?一个雌性参什么军。西北现在很危险你往哪里钻干嘛?”喜比皱着眉头,不悦的转向杜斯法尔说道:“你们就这么纵容她?不知道那边很危险吗?”
“她和你有关系吗?她的去向似乎不必征求你的意见。”杜斯法尔面无表情不咸不淡的说道。
“她是我的准契约者,她的事我当然要知道。”喜比叉着腰宣誓自己的主权。
“哦?又来一个契约者?”早就说了李季伶命犯桃花。天生有红颜祸水的潜质,现在竟然又把原本敌对,现在仍然敌对的雄性,变成了忠粉。杜斯法尔叹了口气瞟了一眼李季伶,让她自己的烂桃花自己挡。
“什么叫又来一个?还有别人吗?”喜比虽然觉得再次绿云罩顶,但这次总算掌握了主动权。
“有那么几个吧。”
有那么几个吧……这种话恐怕只有季伶小盆友才能这么从容不迫的说出。人家对号入座的准老公喜比,原本狂野魅惑的脸已经拧成一团纠结的面团了。
“我也一起去西北。”
喜比认为决不能一直这么任由李季伶这样招蜂引蝶下去,他要时时盯梢,刻刻不离,将她过往的烂桃花。目前进行时的烂桃花,以及未来有苗头的烂桃花一一斩断。可是喜比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貌似最大一朵烂桃花。
“你要金盆洗手了?”李季伶吃惊的瞪大眼,这个消息好劲爆。
“季伶,闲聊的时间结束,我们该走了。”杜斯法尔终于出声打断两人,还有许多事等着他们。
(若他再不阻止两人,把剧情导向正轨,恐怕这玄幻剧就要直接宅斗导向了。)
一行三人回到灵蛇族处理了后续事情之后,便踏上回归主线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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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蒙蒙亮,佳冥整顿好队伍,焦急的等待着李季伶归队。若不是杜斯法尔大人告诉她,早上就能把李季伶带回,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虽然有些嫉妒李季伶在杜斯法尔心中不一般的分量,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李季伶的负责果敢,李季伶是一个很有魅力很有主见的雌性。佳冥作为杜斯法尔的亲信,杜斯法尔并没有对她隐瞒李季伶是雌性的这件事,并将李季伶安排到自己管理的医疗队里。这些在佳冥眼中全部都是非常特殊的待遇,至少杜斯法尔从没有为任何人开过先河,而佳冥认为李季伶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杜斯法尔违反自己原则的人。
当看到杜斯法尔的坐骑云翼麒麟兽渐渐飞近时,佳冥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带着医疗队整齐的站在下方,迎接着杜斯法尔的到来。
杜斯法尔停稳云翼麒麟兽,踩着蹬梯步伐沉稳的走下来,李季伶跟着直接跳下,后面还有一个死乞白赖跟着的喜比。
“大长老,他……”佳冥诧异道。怎么多带回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喜比。
佳冥没有直接和喜比接触过,但是那次松弥境地的营救行动她记得很清楚,这个喜比不就是上次那个杀手吗?擅长用毒。武器是珏润环,佳冥将脑中关于喜比的资料调出来,以便应对接下来她将要处理的事。
“无需管他。”杜斯法尔果然惜字如金。
无需管他?也就是说关于喜比的任何事都不用在意,把他当透明就行,这个简单。没有其他的特别交代,说明行军方面的事一切照旧。佳冥接受到‘四字方针’,在心中暗自揣摩。分析完毕后,她便开始井然有序的安排行动起来。
李季伶在一旁云里雾里,佩服佳冥那简直是五体投地。就这四个字还真能被佳冥理解清楚,人才啊。要是搁她那。她一定要拿好小本做好笔记,问他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佳冥。我们先走一步。”杜斯法尔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是。”佳冥微微一愣,却也没多说什么,一切还是照旧。
“我们是要先去西北封地吗?”李季伶很清楚。杜斯法尔的那个‘我们’一定包含了她。但是就这样丢下医疗队真的好吗?毕竟除了佳冥,其他人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雌性。
“别担心,前方已经处理干净,不会再有危险。”
李季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似乎在小蟒山走了一圈,除了得到一条蛇之外,其他的事一件都没弄清楚。她又回到了原地。
喜比把那些雌性弄到哪里去了?杜斯法尔真的只是把医疗队做诱饵吗?这一切看似有逻辑,实则漏洞百出。杜斯法尔大费周折的,难道就是为了帮她弄条蛇?这家伙太狡猾了,把她绕进绕出,最后还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现在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想。该知道的总会知道。”杜斯法尔心如水中静影,但李季伶这股风却轻易的撩起了水中涟漪。
杜斯法尔岂能看不出李季伶此时心中的疑惑,聪明如她,即便暂时被他绕得晕头转向,终究还是会理清头绪的。
“你若不说我也就不问了。我会找到答案的,这样才有乐趣。”
李季伶很骄傲的扬起嘴角笑道,她要解的谜题何止这一个。她轻盈一跃跳上自己的翼龙,突然发现喜比正大喇喇安逸的就坐,似乎正等着她上来。
“你上我的坐骑干嘛。”李季伶抚了抚额头。如果喜比金盆洗手不做杀手,卖个牛皮糖也是极好的。
“我没有坐骑啊。”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吗?
“关我什么事?”
“妇唱夫随呗。”
“……”
“……”
“给老娘滚下去——”
……
“佳冥,给他准备坐骑……”杜斯法尔说道。果然有李季伶的地方,‘无聊’这种东西是完全没有生存空间的。
?
仨人急速飞行一天一夜,终于到达西北部帘陲大野。
李季伶对帘陲大野的概括只有八个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帘陲大野从封地边境到封地贵族居住的中心呈现一派金色,分成居民住宅区、商业面铺区以及贵族庄园。封地内道路宽敞以金石板铺成十井交错,纵横分割清晰。道路两旁则是井然有序排列的清一色金碧琉璃顶的院落大宅以及商铺,封地内的大多数建筑物和装饰品都以金为主。如果只是单从这一片晃目的金色和考究的房屋建筑看,这里应该是相当富饶之地。
可是封地内的景致和人文显然是两个极端。沿街四处都有乞讨的稚童,商铺大多数萧条紧闭,街面上零零落落的游走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而人们脸上几乎都是木讷无表情,显然是被生活摧残的已经麻木。
李季伶想起帝都的蓬勃繁盛,东部封地的物资丰饶,再看看这帘陲大野,简直不是用一个凄惨就可以形容的。封地居民的基本生活都保障不了,那流水似的金钱全部花费在徒有其表的建筑上。这个狄厉家族的掌权人到底长得个什么样的腐朽脑袋。
“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如东部富饶、西南部宜居,帝都繁华,很多封地贵族都在渐渐衰败。”喜比以不会御龙为理由坐在李季伶的翼龙上,他感受到李季伶抑郁的气息波动。不似往常不知轻重的嬉笑打闹,沉声说道。
“你的家族呢?你的封地是什么样的?”李季伶突然问道。
“我已经被逐出很久,不记得了。”
“若是枝封大野也变成这种景象,麓山家族掌权人亦成为这种酒囊之辈,你会如何?”李季伶似乎并没有过多的理解喜比话中的含义,继续问道。
“大概……无感吧。”喜比视线无焦距的望着天边某处。麓山家族的事已经不是他操心范围之内的了。而他现在只是海棠的杀手,四海为家。
“若是我,一定会以死谢罪吧。”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直到抵达狄厉家族的庄园内。庄园内几乎看不见仆从、侍女,冷冷清清的。也没有人来迎接他们。
杜斯法尔和李季伶径自将坐骑停放在后院空地上,三人便走入狄厉家族别墅的主会客厅内。
“阿唯尔!”一个熟悉而亲切的男声在他们走进厅内的时候便呼唤出李季伶在封地用的名字。
“卡莱,你怎么在这里?好想你啊。”李季伶激动地扑向卡莱的怀中,卡莱也将她抱起转了几圈。
“长高了,长高了。”卡莱将李季伶放下。比划起她的高度。
最后一次见面时,李季伶头顶才到他的腰部,现在她穿上带跟的军靴,已经可以到他的肩部了
“都快四年了,还不长高那就真的废掉了。”看到卡莱,李季伶一扫之前的阴霾,卡莱象征着她虽有烦恼但总体快乐单纯的童年。那是一种无法替代的亲切感。
“嗯,厉害了,气息也丰沛了。看来我们的阿唯尔真是长进了不少。”虽然这几年卡莱没有陪在李季伶身边,有遗憾有缺失感,但现在看到李季伶变得如此优秀,他就如同自己的孩子终于出人头地一般欣慰。
“哼哼哼”喜比在一旁不悦的吭了几声。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雄性。难道是她的烂桃花之一。
“杜斯法尔亲王您好。喜比?”卡莱向杜斯法尔行了个军礼,却很诧异喜比的出现。李季伶是怎么和祸害她的人搅在了一起。
“说来话长,对了,沁呢?他不在庄园吗?”李季伶无法用简短的语言解释喜比的存在,故而转换话题。
“亲王阁下和梵公爵一直驻扎在克萨雷边境。我在这里做后援支持,顺便等你们来。”
“沁知道我要来,他生气了吗?”李季伶小心翼翼的问道。
“亲王早料到,就算是用爬的你也会来这里。这固执的脾气一点都没改。”卡莱宠溺的模了模李季伶的脑袋。
这幅亲人异地相见的画面,在喜比眼中就是一雌一雄你侬我侬的异常刺眼。他的怒气似乎一触即发,非常不爽的压低声音说道:“你难道真的不和我介绍介绍这个雄性是谁吗?”
“阿唯尔…他?”卡莱从喜比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妒火。
“不用管他。对了,我想尽快去沁那里。”
“杜斯法尔亲王,您的意思呢?毕竟她现在隶属你的医疗队。”卡莱并没有答应李季伶,而是先征求李季伶首席上司的意见,军人必须有军人的操守。
“我带她去就可以。你继续留在这里完成自己的任务,炎狼军和其他封地的支援部队将会陆续到达,这里少不了你。”杜斯法尔温和但不失威严的说道。
一旁被彻底无视的喜比正要火山爆发之时,李季伶轻拉了一下他的袖角说道:“和我们一起,我需要你。”
被中意的雌性说需要,喜比满月复怒火顿时烟消云散,他嘴角扬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说道:“这是自然。”
要说克萨雷边境,除了那里的宇宙连接通道出名,还有一个出名的就是那里的遍地是毒,毒花毒草毒水毒气。虽然杜斯法尔精通医术,但是帮手那还是多多益善。喜比这个用毒高手自然是李季伶要带在身边的。
“杜斯法尔亲王,你们是否先休息整顿一下再去?”卡莱看得出这几人是急行军,一路风尘仆仆。
“看来时不我待啊。”杜斯法尔微微一笑,眼睛瞟向大厅之外。
杜斯法尔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通讯兵急急忙忙的冲入大厅中,连吸口气稳稳神的功夫都没有,急迫地说道:“卡莱队长,边境前线陷入苦战,诺比沁亲王需要粮草药物补给,请卡莱队长迅速集结粮草药物。”
在场的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看来克萨雷边境边境战争终于拉开帷幕了。
“第一次上战场,害怕吗?”杜斯法尔低柔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静谧气氛。
“有点紧张。”此时此刻,李季伶终于有身为军人的感觉了。
“不就是杀一个人和杀一群人的区别吗?”喜比撇撇嘴说道。打大型群架神马的他最讨厌了。
克萨雷边境战争在大家的意料之中预想时间之外,提前爆发了。
诺比沁的军队驻扎在克萨雷边境宇宙轨道连接道附近。那是一片荒无人烟的丛林沼泽区。驻扎地离帘陲大野莫约一天半的距离,由于西北的通讯设施基本上被破坏殆尽,所以物资运输只能通过陆地,而不能用空运。相对的行军速度就要慢上一天左右。
对于这突然局势,杜斯法尔他们代替卡莱担任了这次运输补给物资的重任。三人也都没有御龙飞行,而是跟着地面部队一起向克萨雷边境边境挺近,以防半路遭变数好及时接应。
“亲王阁下,前方将进入沼泽区。”第一物资部队的准骑士进入车厢内,行完军礼汇报道。
“通知各分队准备好防毒装备及药品,尽量用辅助装备和药品防毒,保存武力值。进入沼泽之后。护卫队采用a2型防御阵型,第一辅助分队布施中级防御结界。如果遇到伏兵袭击,第十佣兵连阻断伏兵,其余的分队全部以防御为主。”杜斯法尔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命令。
“是,亲王阁下。”准骑士行完军礼便下去布置。
“哎呀,这些基本的备战命令。还要你亲自下达。”喜比嗤笑一声。
喜比那意思是,像杜斯法尔这种亲王级别的总指挥,只用把控大宏观就好,这些落到细处的事他还要一一过问,杜斯法尔也不过如此嘛。
杜斯法尔没有在意喜比话里有话。那双如宝石般璀亮的紫眸凝视着车窗外。目前将物资送到诺比沁军队的驻地是首要任务,杜斯法尔没有多余的时间和手下将士磨合。由他直接清晰的发布命令,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最高效率,获得最佳效果。
“季伶做好心理准备,你的双手将会在这里染上第一滴鲜血。”杜斯法尔望着窗外,忽然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季伶,这个战场必将让你终生难忘,书本上的知识学得再好都不如亲临沙场。只有在战场上,你才能让你真正的成长起来,真正的体会到战争的残酷以及未来肩上所要担当的责任。
李季伶听着杜斯法尔的话,感觉自己的双手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是战前的恐慌?或是血液沸腾的兴奋。
“别怕,有我在你身边,还用不着你手上沾血。”喜比看着李季伶不停的握紧放松她那双颤抖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我只是有点不适应。”李季伶深呼吸了一下,稳定自己的情绪。
“无论待会你会遇到什么情况,记住,战场上一定要果决,不能轻敌。任何犹豫或者轻敌的行为,都将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在战场上你要想的只有一件事:如何让自己生,怎么让对手死。”杜斯法尔很少露出暴敛的气息,而此时车厢内充斥着他那令人胆寒的杀戮之气。
李季伶咽了口唾液,再次深呼吸了几下,用力的点点头。她是个剑士,整个队伍中冲锋陷阵的剑士,她要以敌人的鲜血为自己的队伍祭旗开路。
“杜斯法尔,由我保护她就好,她无需做雄性的事。”喜比讶异而愤怒的望着杜斯法尔。这家伙怎么会教育雌性做这样的事。
喜比记得他第一次杀人后,那种恐惧感和负罪感一直缠绕折磨了他很久,他不想让李季伶也有这样的心理阴影。杜斯法尔这样做到底什么意思,他又不是不知道李季伶的真实情况。上战场什么的。李季伶想来他就姑且纵容她一次,满足满足她的好奇心。至于杀人,这种事轮不到她做,搞得这么认真干什么?
“你无权替她做决定,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杜斯法尔知道李季伶要什么,而她要的东西在普通人眼中是很稀松平常的。但作为贵族雌性,特别是来自异星球的李季伶来说,她要的东西若不付出相等的,甚至是加倍的代价,根本就是奢望。李季伶必须为自己开出一条路。他们可以扶她一把,但是这条路他们却不能代替她走,一切都要靠李季伶自己坚持下去。
喜比不想再和杜斯法尔争辩,他看向李季伶准备劝说她。可是当他看到李季伶目光坚定的盯着她那把大剑,嘴边挂着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时,喜比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因为那种笑容他太熟悉了,那种笑容只有站在顶峰的强者才会有,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狂傲嗜血气势已经隐隐约约显现在这个雌性身上。
喜比闭嘴了,他转头看着一直盯着窗外的杜斯法尔,双手用力的握捏住大腿,也许杜斯法尔这家伙才是最了解李季伶的人。
物资部队刚刚进入沼泽不久就迎来了潜伏敌人的第一波袭击。车队外围布下的防御结界低档着偷袭者远程的武力气息攻击。天空中各种的纹章、结界映射的光泽忽明忽暗,不同属性色彩的气息在空中冲击交织着。整个地面都在颤抖,李季伶他们所坐的军车也跟着晃动。
“不能分散太多兵力击敌,我们出去迎战。”杜斯法尔拿起法师杖准备亲自断后。
“我去。”李季伶拦住杜斯法尔,翘起嘴角,朝他亮了亮手中的大剑。
“我帮你。”喜比紧随其后。回头又对杜斯法尔说了句:“远程攻击的在后面做做辅助就行。”
“也好,我就在车内做辅助。”杜斯法尔笑道,随后坐回原位。
“丫头,本来我想做你的护花使者。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们就比比看谁捕杀的猎物多。”喜比突然想试试将李季伶放在同僚或战友的位置上。或许他会得到更多惊喜,也能挖掘出更多属于这丫头本质的东西。说不定他会认同杜斯法尔对待李季伶的方式,谁说雌性一定就要活在雄性的羽翼之下。有了这种认知,喜比不再像先前那般纠结,索性随她放手一搏。
“正合我意。”李季伶挑眉傲气的看着喜比,她看喜比的眼神不再是那种玩世不恭的应付,而是靠近了那么一点点。
也许这样的相处模式才是李季伶所喜欢的。喜比在李季伶这种主动接近的眼神鼓励下,顿时觉得跟着杜斯法尔这个狐狸的步伐走,果然事半功倍。接下来就让他们好好享受这场战斗吧。
在沼泽偷袭的敌人是他们的两倍多,李季伶展开吸融术大致了解了下情况。这群人数目多而且战斗力也不弱,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切断诺比沁的一切后方供给。
虽然帘陲大野与克萨雷边境来回的距离也不算很长,就算这批物资被劫,下一批物资也会在两三天内送到。但是,这一仗李季伶他们不能输,因为诺比沁目前带领的队伍中,除了他自己带来的不败之师‘翼狮军’,大部分还是西北本土驻守的部队。
输,就意味着原本士气低落,破罐子破摔的西北本土军队将会更加畏缩。输,就意味着目前仍然留在西北部两大封地持观望态度的大小家族和平民,对贵族将会彻底失去信心,刚刚被压制的内乱很大程度上会再次爆发。
这一仗输不起,如果这一仗都输了,那下一仗,以后的每一仗都将蒙上洗月兑不去的阴影。特别是西北部存留的物资并不丰富,经不起浪费。而从帝都和其他封地发出的支援物资,最快的也要半个月才能到达。
李季伶想到这场战斗牵连如此之多的因素,只能赢不能输。她紧张的抿了抿嘴。握剑手心全部是汗。
“稳住气息,别紧张。一旦敌人发现你的气息混乱,便会首先锁定你。这也是为什么在战场上越是犹豫恐惧的人越是先死,反而没有杂念拼命向前的人容易活下来。战场上容不得你产生一丝一毫胆怯。”喜比严肃的说道。
其实他更想说。李季伶你已经很不错了,对于雌性,不,就算对于雄性来说,第一次上战场没有呆滞或吓得腿软已经很厉害了。可是这种鼓励性质的话还是留到战斗完再说,现在他要在任何李季伶可能发生错误之前,将她一棒子打醒,这样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对不起,我知道了。”李季伶收回了没有意义的想法,集中精力。现在是战场。战场上能想的只有一件事:如何让自己生,怎么让对手死。
物资部队右翼有一处防御结界被攻破,一波接着一波的远程攻击接连而至,那些密集强悍的武力气息将一辆运载粮食的重型运输车向左侧轰翻。就在运输车快要侧翻倒地的一瞬间,一袭红影忽闪而至。李季伶出现在倾斜的车身左侧,她瞬间蓄气用双手抵住车身,周身红色的气息吱吱炸响。
“我去,你也太蛮干了。”喜比紧随其后的拖住车厢,两人用力一顶十几吨的车子稳稳当当的摆正还原。
“你不用帮我的,这点重量小意思。防御分队快补上结界,喜比我们杀出去。”李季伶一边指挥着防御分队。还没等喜比做出反应,她已跳跃到结界外面。
喜比摇头扶额,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省事的货。他还用得着担心这丫头害怕?亡命之徒的字典里面怎么可能有那两个字。喜比瞬间也跟了上去,结界再次被修复起来。
“擒贼先擒王,我们杀了这伙人的头头。”李季伶挥舞着大剑抵挡远程气息波的冲击,笔直的朝伏击敌人的方向冲去。
“喂——”喜比完全没有说话的余地。只能跟着一路狂奔的李季伶身后。
太不省心了,太不省心了,这丫头太不省心,比他还自我。他这个顶尖杀手都不曾这般无组织无纪律的胡乱行动,这丫头竟然只顾自己爽快。不能和她愉快的玩耍了。喜比跟在后方委屈的长叹。
李季伶没多久就冲到了敌人的窝点,惊呆了对方的小朋友。他们还尚在远程攻击的这个程序,怎么对方不按照程序来呢?
李季伶和喜比全身煞气的由远到近到跟前,让一些远程攻击的输出者呆愣了。怎么办?要知道他们这些远程贫血货,一旦被近身,还是被这种力量型剑士以及敏捷型杀手近身,那结果就只有死啦死啦的。
正当这些远程攻击者以为自己玩完的时候,李季伶穿过他们奔向后方。当他们觉得自己能侥幸活着多美妙时,喜比却毫不留情的一一补上一刀,那简直就是瞬间群秒。他们在完全死断气的前一秒才发现,全体被禁锢术封住了行动,所以面对喜比他们根本没了反抗的的能力,只能任他宰割。再后来,就死了。
这不科学,那个剑士什么时候施放的结界,比他们这些职业选手还妥当。
“这不科学。”李季伶嘟哝了一句。哪有将贫血远攻者放在前面,肉盾和主攻者一律安逸的留在后方。
李季伶穿过敌方远攻分队,没多久就看见了一些皮糙肉厚的家伙,而中间那个最高大壮硕,手臂系了一条徽章带的络腮胡雄性,不用过多分析就知道,他便是这次偷袭部队的队长。
“哈哈,来得很快嘛。不过你没命回去了。”络腮胡狂放的笑着,满口黄黑大牙美得让人无法直视。
“难道你在等我?”李季伶不以为意的一笑。
通过对这个络腮胡队长布阵的认知,李季伶表示完全没有压力。若是缺乏智慧只拼武力值的战斗方式,李季伶反而一点也不畏惧。即便她应付不了全部,不是还有喜比吗?喜比一人挑他们一窝都是妥妥的,何惧之有?况且她亦不是三年前那个弱渣渣了,虽然还没有大成,但对付这样类型的敌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有了这种笃定的自信,李季伶毫不在意的站在敌人中间任由他们将她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