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丽云与罗名的关系都挑明了,谭丽云便正式回了她的林子哥哥。她给彭林打了一个电话。聊了一阵之后,开始切入正题,说:“林子哥,我,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希望你不要生气,我跟罗名好上了……”
电话那头的彭林半晌没有吭声。其实他心里早就有数了,就在上次饭店回来跟谭丽云吵架之后,他就感觉到谭丽云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承认、去揭穿这个事实。
谭丽云见他不吭声,心里有点愧疚,道,“请你不要生气,以后我们还做朋友,比好朋友还好的那种,好不好?”
彭林苦笑,“别把我想得太伟大,你找到了你爱的人,却还要让我在一旁看着你们笑,我做不到,也没那么伟大。”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们以后都不再是朋友了吗?”听彭林这么一说,谭丽云的眼睛就湿了。她想起了小时候彭林对她的照顾,还有她小时候的梦想……如今,她的林子哥哥不愿意原谅她,可能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当然还是朋友,只不过我们以后估计就难得再见面了。”说完便把话筒挂了。
谭丽云很是失落。有得到,便有失去。自古以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失落归失落,罗名的出现带给她的快乐是远远超过她所失落的。恰好朱老师不在学校里住,那**铺空着,为了避免罗名每晚回单位宿舍的辛苦,谭丽云便向他借来给罗名住。罗名也把他的晚餐定在了学校里跟谭丽云一块吃。他买来了煤气罐、锅子等所有炊具,准备与谭丽云过那有滋有味的小日子。谭丽云便提议要请学校里那几个玩得要好的老师一起来吃一顿,一来庆祝他们告别大锅饭、过上了小日子的生活,二来庆祝她与罗名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了一起。
“好啊,好啊。这个主意挺不错的。”罗名也很高兴的。于是谭丽云开始物色聚餐人选,罗名则屁颠屁颠地采购聚餐所需的用品。他准备露一手给大伙看看。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是从六岁开始就做全家人的饭菜了。那时爸爸妈妈一大早就得上地里摘菜、洗菜,还要挑到菜市场去卖,所以他就从小开始帮家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外面的重活干不了,做饭菜的活就是他的了。做饭不需要多大的学问,炒菜倒是要动几番脑筋的。不过没关系,盐放多了,他就加水。放少了就加盐。反复尝试之后,没几年他做的菜可比妈妈炒的还好吃了。后来长大了,买一些烹饪方面的书看看,更是学到不少的花样。做个两桌饭菜,自然不在话下。他跑到菜市场上买了一条大草鱼、一只鸡、二斤肉,一些蔬菜、佐料等。他准备做一个水煮鱼、一个清炖鸡这两道拿手菜。
等罗名买齐东西回来后,谭丽云就开始张罗了。罗名一见谭丽云切菜的样子,就笑了。“你这刀功不行,一看就不是块上厨房的料。还是我来吧,你去洗菜去。”
谭丽云不好意思,不过打从娘胎里下来,她也确实没干过。洗完菜,她想起鸡还没杀。
“罗名,这鸡还没杀呢!我不敢杀,你来杀吧。”她是看到血就怕,上次罗名被打得出血,就让她接连做了几天的恶梦。
“哦。”罗名应声过来。用左手抓住鸡,右手又抓住鸡头,放到左手上用大拇指按住,就开始拔鸡脖子上的毛。谭丽云就像个小学生似的蹲在一旁学习如何杀鸡。
“唉,这鸡也真够可怜的了。古时候,人们杀鸡儆猴。现在呢,又成了我们以前种种不和的替罪羊。两个大人物斗法,却拿它来抵罪,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啊!”谭丽云突发感慨。
罗名闻言,本来要去拿刀的手也停了下来。“你既然发此善心,我就成全了你,把它放了吧。”
“可是不杀了,那我们吃什么呢?这菜不够啊。”谭丽云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来。
罗名想起一个和尚与屠夫的故事,便跟谭丽云讲了起来。和尚与屠夫是好朋友,他俩住在一起。每天,如果屠夫先起来,就会叫和尚也起来去念经;如果和尚先起来,就会叫屠夫去杀猪。后来,他们去世后,佛祖却让屠夫上了天堂和尚却下了地狱。众神不解。佛祖解释说:“屠夫叫和尚去念经,这是好事啊。和尚叫屠夫去杀猪这就是罪孽啊。出发点是好的,但结果不一定会是好的,让好心办了坏事。”众神纷纷称是。
“那我们还是杀了它吧。”谭丽云听完故事,若有所思。
“那我就听你的,杀了它了。”罗名边杀边口中念念有词,“鸡啊,鸡啊。我今天杀了你,你就放心去重新投生吧。来生不要再变鸡了。就去当一个大人物吧。”
“罗名,你杀个鸡也能整一个让鸡心服口服的理由,我算是服了你了。”谭丽云笑道。
“我做事一向讲究心安理得。”罗名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至于来生,又有谁能知道呢?反正去过的人都没有回来过。
一阵忙碌过后,鸡已被弄好。罗名把整只鸡放到炒锅内焯水,一边示范,一边教谭丽云。“焯水要煮至水沸开,这样可以去掉血污、去异味。然后第二步是葱切段、姜切片、把大枣洗干净。然后是把焯好的鸡放入高压锅加水、加葱、姜、大枣等调料。水不要太多,水没过鸡就行了。炖个30分钟就行了。出锅时再加入香菜、盐。盐要慢慢地加,先尝尝咸淡。味道要不咸不淡,那就是刚刚好。”
“哦,明白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我是从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学做饭菜了,熟能生巧,这么多年了要是不学点东西那这些年的饭岂不都白吃了?”罗名挺得意的,言语中充满了自豪。
“哦,你说给我做个女乃白鱼汤,那又得怎么做?”
“这鱼想要烧得好,可大有学问了。第一步,先把鱼洗干净了。第二步,把锅烧干,用姜片擦一下锅,这样做的原因是防止鱼肉沾锅。第三步是加入油到锅里,用大火把锅烧热,然后放入鱼肉,要不停地晃动锅,这样鱼肉才不会沾锅。把鱼肉要煎到两面都带黄色,记住,要注意火候,不能糊了。而且,油不能加得太多,太多了不健康。等鱼肉都煎黄了的时候,就加入水。水量也是要没过鱼肉,盖上锅盖,用大火煮沸。大火煮沸后火门要调小,最好用中火煮30分钟。然后改用小火熬。这样才能把鱼肉中的胶原蛋白熬出来。这个时候就要加入葱、姜、盐、辣椒了,有条件的还可加入点牛女乃。牛女乃可增加营养,还可去腥味。再用小火熬个30分钟。出锅时再加入香菜、尝尝咸淡,这一步骤就跟清炖鸡差不多。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我等下做好了,你就先尝尝我的手艺吧。”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饭菜终于做好了。老远就闻到香味的同事们早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真香啊,闻着就有食欲。我先尝一下吧。”杨晓艳最嘴馋,拿起筷子就要夹鱼肚子上的肉。
“这可是鱼身上最女敕的地方,一下筷子就夹那儿,不好吧?”罗名开起了玩笑。
杨晓艳只好把筷子点向鱼背,罗名又说:“这可是鱼身上肉最多的地方。”杨晓艳又把筷子点向鱼头,罗名笑道:“那也不好,先吃鱼头,以后办事有头无尾。”杨晓艳把筷子停在半空中,“那我吃鱼尾总可以了吧。”罗名又笑道:“还是不好,先吃鱼尾,以后办事虎头蛇尾。”
杨晓艳无奈,“那我先喝汤吧。”说完拿起汤匙,盛了一碗汤,用嘴品了一下,惊叫:“这鱼汤真好喝。我还从没喝过这么鲜美的鱼汤呢!”大伙一听,也纷纷拿起碗喝起汤来,一边喝,一边赞不绝口,“这汤熬得真好。”
“谭老师,你真找了一个好男朋友。不仅才华横溢,没想到厨艺也这么好,以后有得福享了。”钱丽红称赞道。
罗名趁大家说话的时候,悄悄地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放到了谭丽云的碗里。没想到杨晓艳正盯着他呢,马上就提出抗议:“原来是师傅偏心啊。我吃哪儿都不行,你却把鱼身上最女敕的地方夹到了谭丽云的碗里。”一席话说得罗名脸都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钱丽红马上出来解围,“你也赶紧找一个男朋友,让他给你炖鱼吃啊。那样你想吃哪儿就吃哪儿,随你挑。”
大家东一言西一语的,把杨晓艳弄了个大花脸。
“今天你们这是怎么啦?怎么把矛头都对准我了呢。你们这是主次不分啊。我们应该向罗名和谭丽云敬酒,庆祝他们历尽艰辛,终于走到了一起。来,我先带个头。师傅,我敬你们两位,并祝你们永结秦晋之好,我干了,你们随意。”说罢,端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于是,大伙这会儿又开始接连向罗名与谭丽云敬酒。杯盏交错之后,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