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看他退后了几步,微微垂睫,眸光颤了颤:“既然公子没事,那我就告辞了……”转身,脚步有些艰难,但是至少,她告诉自己,这是个很好的开端,至少,她知道赢回他的心,她心底的胜算多了几分……
看着离去的背影,安中磊有些呆愣,那背影太过孤独,不知道为何,他能够感觉到她的孤寂,那份感觉碰撞到心底,引起一种共鸣的震动。
以前,虽然觉得身边一切安然,可是总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心底有一块缺失,是他不能企及的……
转身,脚步有些茫然,调查了两天,竟然一无所获,人不可能就这般凭空消失了。
回到了昭王府,安中磊看着空荡荡的府邸,人不可能会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更何况,外面的侍卫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出入的人,或许……或许这王府里另有蹊径?
心底一点就通,眸光犀然,四处查探,竟然真的被他找到密道,竟还不止一处。顺着密道模索,地上遗落了一根珠钗,如此眼熟,便是他妻子的,继续前行,才发现这密道错综复杂,最远的一处竟然通向了王府之外……
出了遮蔽掩饰很好的山洞,看着这湛空碧树,天地无穷,人去渺渺。
天地之在,如何找起?两天了,对方的目的又是为何?若是勒索,该早有了讯息,如今却该死的音信全无……
不过,这人竟然熟知昭王府的机关密道,又会是谁呢?心底第一想法便是,难不成是哪个左使吗?为的是挟怨报复!
眼底蓦然更加犀锐封冻,或许当初他是真的太过心软了,而让守护的人受到了伤害,显然他错了,从来陌生的东西,根本不该去留恋!
回了密道,一掌凌厉挥出,洞口轰然倒塌,堵住了出口。再回到王府的时候,看到皇帝身边的太监已经久候多时了。
严津中宫中沉浮,当实因为宫斗而牵涉其中,如今贵妃失势,重新因为立功又回到了皇帝身边,当初他授间若雪诱骗安中磊入宫,布局了一切,彻底收服了他,如今若雪失踪,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当时跃跃欲试只为了恢复以前的地位,如今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最初对他的心态却一点都没有改变!
看着这个男人,容貌依旧,却已经忘却了过去的一切,只是忘却并不代表着过去不存在,一如他对他的仇恨!只是面上,依然温和:“王爷,皇上知你心忧王妃安危,所以皇上特意颁布了皇令全国巡查,更是调遣御林军加强帝都内外的搜寻,想必对方竟然怀揣了目的而来,如今下落全无,定然跑得不远……”
“多谢皇上关心。”安中磊淡淡道,心底还是凌乱,也好,至少多了一份可以期盼的希望。
严津点点头:“王爷暂且宽心,如今王妃虽然下落不明,但是劫匪既然那么胆大妄为,想必是冲着王爷而来,如今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淡淡说着,蓦地眸光飘过他腰间所系的一块玉佩,眸光不禁顿了顿,有些眼熟,心底猜疑骤起,这玉佩不是席容时常佩戴在身的吗?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宫中的时候,他身上并没有这个,今天何以……
安中磊看着他盯着自己的玉佩,不禁微微皱眉,顺手解下:“你认识这个玉佩?”
严津顿了顿,心底猜疑着他此刻的心情,一席怀疑是否施展在他身上的禁术开始失去了作用,脸上却还是淡然以对:“敢问王爷这个玉佩是从哪儿来的?”
“偶遇一女子,是她掉的。”安中磊淡淡道。
闻言,严津眼底光芒一闪,他竟然是遇到她了?“王爷认识那个女子?”
安中磊摇摇头:“不认识,只是看你似乎认识这玉佩,是否知道那女子是谁?为何我会对她……有熟悉的感觉?”
严津心底一宽,心思一转,摇摇头:“我不认识什么女子,只是认识这玉佩罢了。”
“哦?”安中磊眸光一顿:“这玉佩有什么玄机?”
严津道:“王爷以前曾经是飘渺阁的阁主,对这玉佩熟悉也是正常,因为它是飘渺阁上面对下属授予任何时所给的一种信物。”心底骤然狠起。
“飘渺阁?信物?”安中磊瞬时将那个女子与飘渺阁联想起,那么她接近他便是故意的!而他对她所具有的熟悉感只是因为以前自己本就认识她吗?
努力回想,却觉得脑中一片混沌,再用力,整个头竟然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她究竟是谁……”
严津看他如此,心底微生了一份惧意,便道:“我一直很奇怪,何以人有绑走了王妃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既然有这个女子的出现,想必她是被授意而来,还请王爷一定要小心……”
“你的意思是……”安中磊原也是这么想的,可似乎也有不对的地方,只是头疼得无法思考。
严津只想分叉他的思想,边继续下套道:“是不是且走且看,若是她的目标真的在王爷,那么定然会再想办法接近的,到时候王爷一定不要手下留情才是。”他知道,她一定会再来找他的!……
是巧合?还是蓄意?果然,她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且在他接到若雪被掳掠之后收到的第一封信之后,更是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会是在这种地方!
青楼歌舞妩媚,酒气萦绕,女子媚笑软语呢哝声绕梁不去,酒气盘旋,烟花之地,寻欢作乐销金窟,**处。
此刻,席容正有些愠恼,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霓裳和冷逍遥的出现,她也曾知这青楼原是飘渺阁的暗探设置,如今飘渺阁四分五裂,只是这个青楼依然保存着自己的运营。
这一点,让她心底多了几分安全感,最重要的是,这里曾经独在他的设计之下。至于霓裳,席容心底不知是否该有介怀,只是从来就明白,霓裳的怒之于若雪的温柔,她宁愿承受霓裳的尖锐,而不是费力去应对若雪的虚以委蛇。这一刻,她也选择了相信她!至少她们之间有一个共同,那便都是爱他吧!
为了这份爱,她宁愿委身求她,席容明白,这份委曲求全需要她多少的高傲,心底不禁叹息,但这些都还是被抛之脑后了。
眼下的形势有些僵凝,这个男人,她分明不认识,可是他却如此来缠着自己不放,让她根本无法月兑身,看他坚定的模样,似乎是真的认识自己……
那人正是西门洛,上一次竞价得来,却不想画中人失了踪迹,对于女子,他的眸光向来敏锐,虽然只有画中一面,可还是被他认出来了,她竟然回来了,那么合该是他的人。
“公子请让路。”席容低低道。
西门洛摇摇头:“你可知道本公子数月之前以至高价拍下了你?”
“奴家初来乍到,想必公子认错人了。”席容想起数月前的迷糊,刘伯曾经提及过的事情,竟然是那个时候……
“虽然你蒙着面纱,但是仅凭这双眼,我便不会认错的。”西门洛肯定道,随即不羁一笑:“即便是认错了,你既然入得这门,老鸨还欠我一个人,你与她如此相似,便顺位作为赔偿,我也是能够接受的。”
“……”席容不禁皱眉,倒是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意外,她不喜欢这个男人,放荡不羁,故作倜傥,家中妻妾无数,却还是流连青楼……
这时,老鸨老了过来:“西门大少,你这是……”
西门洛手指一点,话语掷地有声:“妈妈你来得正好,我要她。”
老鸨顿了顿,不禁笑呵呵道:“哟,西门大少,这可不行,她初来乍到的,怕是伺候不好你……”
西门洛痞浪一笑,纨绔气息淋漓尽致:“不怕,她伺候不好我,那便由我来伺候她好了!”
席容深深皱眉,就要绕过他,却不想手臂被他一把拉住,整个人拽了回去。
“别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西门洛道:“这里还不曾有姑娘拒绝得了本大少!”
席容不想生事,直道:“即便是这里的姑娘身份卑贱,但是男妇之事,且看对方意愿,还请西门大少莫要为难与我。”
“抬价可以,因你高傲可爱,可却别不识抬举。”他冷道。
“就当我不识抬举,请西门大少让路。”席容不禁叹息,心底想着,若是实在没有办法,她或许可能出手,这个男人日夜沉溺在青楼之中,让他昏睡几日,未必有人会发现……
“真是不识好歹!但是本大少爷偏偏不肯放开你的手!”西门洛狠道,说着一手用力一拉,让她在没有戒备的情况,整个人踉跄着扎进他的怀中。
席容刚想挣扎,他已经眼疾手快地将她打横抱起:“放开我。”
“哼,那一日我已经赢得竞价,不论如何都由不得你,还是乖乖地随我入房吧!”西门洛浪笑道,心底也觉得她不过装腔作势罢了。
席容窘迫之下,正在想办法弄晕他,只是已经不用她出手,但见有光影迅速靠来,刀光剑影一闪,听得一声痛呼,她整个人便直直往下坠去。不过下一刻,只觉得腰身有了依靠,几个旋身,已经安然站定,身后的依靠那么的熟悉,一如情愫初萌的那一夜,他也是这么雄浑,健硕的胸膛,让人依赖的臂弯……
这一刻,眼底不禁沁出几分泪意,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似曾相识,她知道了,不论他是否已经忘记了她,但是他的臂弯胸膛,却是一如当初的安全可靠。
只是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他很快地放开了她,与她拉开两三步远的距离,声音清冷:“你还好吧?”
席容点点头,心底泛起几分苦涩:“我没事……”这份疏离,总是让人忧伤……
西门洛捂着手,隐约看见血痕,眸光甚戒:“你是……你竟然是……”虽然之前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他家几代皇商,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当今皇上最宠幸的王爷。
安中磊没有理他,一手拉起席容的手,离去。
西门洛上前几步,想追还是踟蹰了,眼底虽然不甘不愿,可也是无奈……
只剩下两人的时候,他便变了颜色:“你到底是谁?”眼中满是窒息迫人的深沉。
席容却只是淡淡岔开话题:“我自然就是我,从来没有变过。”只是变的是他。
“不要给我打哑迷!”安中磊眸光布满了阴霾:“你几次三番地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