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联想,她将叶子型的金属物按压到了那个位置上,轻轻一旋,只看到石壁轻易轰然而开。
席容心头一喜,却又想到这个叶子怎么会轻易落在了地上?莫非是那姐妹之中谁的疏忽?只是她心头明了,更愿意相信的答案是,安中磊在跟着她们出去的时候,顺便故意弄掉了其中一个随身携带的东西。
走出洞口,便觉得有微微风向而来,呼吸便也顺畅了很多。理智刹那回笼了一些,脑子也转了起来。
回头看看那囚牢,有那么一刻的迷蒙,这就是她的选择吗?她到底选择了什么?刹那恍然,一旦遇上他,自己便变得那么不像自己。于是加快了脚步,却也小心谨慎。
……
越是绕着山壁通道走,席容心底便觉得越发得奇怪,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诡异,她知道这里人烟不多,可是,也不该如此,安静得像是尘外之世,似乎就连那些仆人都不见了。
亦或许,寻欢作乐总需要一个不被打扰的好环境……
摇摇头,席容不愿再多想。终于绕到一华丽的房门口,门口大敞,走进一看,才发现里面的东西都显得十分凌乱,似乎有人来过,搜略了一番,不知道是否找到了所需的东西,便走了。
心思这才转动了起来,莫非他已经月兑身了?早该知道,骄傲如他,强势如他,怎么可能会任由别人摆弄?
心情蓦地一下子晴朗了很多,脚步也更快,四处寻找他的踪迹,可是一无所获。转念一下,若是他真的顺利月兑身,可是他并没有回头去找她……
或许……又或许……各种猜测占据心头,让她心思变得凌乱,脚步的方向也变得有些不由衷。
蓦地,耳边听得低低的申吟之声,娇媚入骨,席容脚步一滞,瞬间回头循向声音来源处,赫然看到一抹珠帘……
一颗心瞬时又绷紧了。
席容脚步几经踟蹰,迈出又缩了回来,眸光颤了颤,就是十分抗拒那里的景象,还未看到,她脑子里甚至已经描绘出了那里的状况。
男女这事,不外乎如是,被掀红浪,放浪形骸。
终于,狠了狠心,脚步继续往前走,只觉得每走一步都重如千斤,而耳边那娇媚如丝的声音也越发清晰起来。
心绪又不由地往上涌,终于到了珠帘前,伸手拨开,眸光所去之处,地上服饰皆是女子的衣衫,一路蔓延到床前。
一张雕花大床,帷幔低垂,里面低低喘息可闻,莺语娇声不断,还带着床帏低低的颤动……
某种期待、某种绝望,瞬时落空。终究还是她想得太多太复杂了,事情是如何的,便是如何的。而她此刻,又该如何?
是质问?早已没有什么立场了。
乘着他们胡缠乱搞的时候,拨下墙头的剑杀了她们,然后对他说,她是来救他的吗?这样,岂不是太可笑了吗?
咬紧了唇瓣,终究还是有泪不由地滴下。就在她决绝了心思想要转身就走的时候,只觉得腰身一紧,后背已经贴入了一个怀抱。
“为什么要哭?”他问,声音喑哑如斯。
席容身体一颤,身子僵直,眸光一时还留在一路散落到床榻之前有衣衫之上回不过神来,心底慢慢滋生了点点喜悦,释然荡漾开来:“你……”
“我知道,你在乎的。”他低低道。
席容一愣,恍然回神,袖口拂过脸颊,擦去泪痕,掰开他搂在自己腰身上的双臂,转身,面容已经淡冷:“你是怎么摆月兑她们的?她们现在……”
“她们只是中毒了,暂时之间清醒不了。”安中磊道。
席容有些惊讶:“她们毒术了得,你怎么下的毒?”
“不是我,是她们自己下的毒。”他云淡风轻道。
席容更加愕然:“你是如何使她们自相残杀的?”
闻言,安中磊面色变得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那红衣女子嫉妒心极重。”
不需要点破,席容便懂了,不知这两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不过如此看来,两人之间的感情并未像她预见的那么好。这男人许是看出了这一点,利用红衣女来对付黑衣女子,他再以黑衣女子的手段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是……那么……
她很想问他到底和她们有没有……毕竟那么短时间内要让她们到反目的地步,他该是要对黑衣女子如何得亲昵,却问不出口……
安中磊似乎并未打算解释彻底,看着她纠结的眉头,心情似乎变得很好,此刻的沉默反而让他觉得有些开怀,末了,他才慈悲大发,语调轻扬地告诉她:“至少,我可以保证我没有**。”
席容一顿,纠结的眉头瞬时松开,神情却变得冷厉:“这关我什么事情!”说完,就要转身而走。
只是,还没走两步,便被他抓住了手,猛的一个用力,下一瞬,她就已经被他拉入了怀中。
“真的一点都关你的事情吗?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哭?”他问,眸子悠悠深邃。
席容努力让自己波澜不惊地对上他的双眸,冷冷一笑:“你想让我如何回答?是不是回答了在乎,你便会觉得得意?你有没有想过,你真的很残忍!”
他剑眉微拧:“你知道吗?在囚室她们让你选择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你努力抛开我,努力和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不愿意让我介入半分,不愿再欠我半分,若你真的对我无情,便会如此决裂,那才是真正的你,可是你却同意她们的条件,我知道你还是在气我,气我以前对你的一切,那么多年,你始终还是抛不开我们之间的情分,你那么答应只是为了说服你自己对我的不在乎,可是到后来,你还是来找我了,来为此落了泪……”说着,一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大拇指摩挲,只觉得指月复之下湿湿的痕迹。
“你不要再自以为是了!”席容挥开他的手,眸光恨意四射,“好,就算我放不下过往,那也只是我的事!就算我对你放不下,那也只有恨!当初,你谋夺弟媳,悖逆天伦,掳我清白,天地不容!若不是你的无情,就不会有我这些年的颠沛流离!若不是你权熏心,就不会累及我们的孩子,无辜而亡!如今,你想要我如何?是否我就这样为你痛苦,为你流泪,永远都放不下你,便会让你觉得快乐,让你觉得成功吗?”
看着她激狂的模样,安中磊想起过往的种种,幸福的,痛苦的,缱绻缠绵的,恩情决裂的,眼中的那份淡然再也自持不住,他是否该高兴?高兴她真的愿意开始跟他控诉当初?他真的很想告诉她那一切的一切,可是即便告诉了她,伤痛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些年的流离之悲她也早已饱尝,他们的孩子,也早已逝去……
想要走近一步抱她,可是她却再一次狠狠地推开他:“安中磊,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是你毁了我的一生!是你毁了中杰的一生,你现在还有什么脸来质问我?!若是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说完,便大踏步地跑了出去。
……
席容脚步有些乱,方向也是乱走,只是想着走出这山洞,好想看到蓝天,看到碧草,让她好好地喘息。
终于看到了一缕亮光,加快脚步跑了出去,眼前乍然一亮,视觉冲击很大,偌大一片园地,大片大片腥红色的花朵,旁边本该碧草如茵,却只是干干净净的黄土,一根杂草都没有,本该是美丽的景象,却不知为何,许是那些花儿长得太冶艳了,硬是让人心底衍生了一种错觉,这里就好像黄泉之路,彼岸花开。
这些是腥血花了!席容肯定地想着,远远而来,就是为了它们,于是快快地采了一朵,那老头子说新采的花必须马上食用,不然它很快就会枯萎,再也没有药效。
果然,她看着手中花朵离了枝,便有了颓靡之势。
摘下一朵花瓣,席容讶然地看着撕裂之处,有鲜红色的犹如血液一般的液体慢慢渗出,滑下,滴落在她的手臂上,这便是它为什么叫腥血花的原因了吧?
席容没有多想,马上服下花瓣,下意识觉得胃中暖暖。
该是离开这里的时候了,起身,蓦地身子一下子跌落在地,一手紧紧握着胃部所在。天!她月复部一下子犹如翻江倒海一般,这是为什么?莫非是这花有问题?可是那老头子并未说服下这花有所不妥呀?
额头上马上渗出了很多很多冷汗,整个人虚软的,忍不住在地上翻滚。
安中磊追出来的时候,便已经看到她这样子,不禁大惊,快步过来:“怎么了?”
席容一不愿理他,二来,她的肚子真的痛到让她没办法说话了。
安中磊捡起身边残缺的花朵,心下了然,于是快速地抱起她,快速地到了原来的房间,将她放下,大步走到床边,一手掀起床帏,看着那黑衣女子依然昏睡着,红衣女子面色泛着红晕,神智有些不清明,拼命纠缠着黑衣女子,两人之间的靡靡不堪入目。
安中磊一把掀起她,一手拿出一个瓷瓶,大拇指弄开,将瓶子凑到她鼻子下,那女子的双眸瞬时清亮了很多。“为什么服食了腥血花之后会月复痛难忍?”
红衣女子的理智这才稍有了回来,想起刚才他对她们的戏弄,心底瞬时火冒三丈,眸光飘过席容所在位置,不禁哈哈大笑:“哈哈,医书只记载腥血花能解奇毒,却没人知道服腥血花本身就是一种毒,若不佐以另外一味药同时服下,不然,腥血之毒还未到血液之中,那人便已经肠穿肚烂而死,更何谈解毒之说!”
安中磊大惊:“那一味药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红衣女子冷冷笑道,脸上红潮还未全然退去。
安中磊一手掐上她的脖子:“你若不说,我便让你们给她陪葬!”
红衣女子脸上绷得通红,却不肯让步:“那你就马上杀了我们好了,反正有她给我们陪葬!”
安中磊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真的不说?”冷冷一哼,眸光变得阴冷可怖,蓦然放开她,拉起在她身边的黑衣女子,顺手将手中残剩的花瓣塞到了她的嘴巴里,助她服下,然后一掌贴在她的月复部,催动内力……
“你做什么?”红衣女子大惊,无奈因为被下药,虽然混着特殊药的药性还醒着,身子却因为中了与姐姐一样的毒而还虚软着,并非她不想解毒,而是这毒不碍身体,只需时间慢慢消散,根本无解药。
“我帮这花在她月复中消解,你若是不拿解药,那么她定然死得很快!”安中磊阴沉沉道。
红衣女子慌了,虽然姐妹时常有不和,这次她更是任性地乘她不备给她下药,可那药也是无关痛痒的,只是让人虚软沉睡而已,如此下去,定然不行!“好,我给你解药!”说完起身下床,踉跄着取了一瓶药给他。
安中磊接过药,然后走向席容,他的唇边带着几许诡异的笑容,然后蓦然转身,果真看到红衣女子正拿了一颗药丸就要往姐姐的嘴巴里塞。
安中磊一把将手中的药瓶扔到她的手腕上,顺手夺下了她手中的药丸,以十分迅速的速度喂了席容服下。
红衣女子只能瞪眼,诚然,刚才一瓶药便是更毒的毒药,如今被识破,却不后悔,后悔不迭的事之前自己的任性迷晕了姐姐,落得如今任人鱼肉的下场,下一刻,眸光一转,杀意丛生。
只是这念头刚一开启,眼前便有阴影而来,下一刻,自己的下巴就被捏住了,那男人竟拿了那瓶药强硬地给自己饮下,然后便听到男人犹如阴间鬼魅一般的声音:“这药既是你所拿,便由你自己服下,是毒药还不是毒药,都取决于当时你的用心。”说完,还点了她的穴道,让她两个时辰之间不得动弹。
红衣女子眼中满是惊惶,想要呼救,喉咙里已经喊不出声音,整个人痛苦不已,佝偻颤抖着……
而安中磊看着渐渐趋于平和的席容,心中这才稍安,抱起她,选择了离开。
……
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席容只觉得身体虚乏,不久之前犹如滚油入胃的感觉残存在月复中,缓缓睁开眼睛,碧空如洗,就连如肺腑的空气都是那么得沁人心脾。
这是哪儿?她挣扎着站起身来,四周没有一人,而且是个陌生的地方,似乎也不是在谷底。
他呢?席容下意识地想着,难道他们已经顺利出谷了?他就这么扔下自己走了,还是又回去谷底享受齐人之福了?
摇摇头,席容勉力站了起来,四处林木茂盛,有些分不清方向,他这个人向来反复无常,一说爱他,背后骗她,现在那么强硬再勾起她的感情,却又就这么将她抛下,就不怕她葬身狼月复吗?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醒了?”温柔温和。
席容转身,看着他提着两只山鸡回来,不禁愣了愣,原来是她错怪他了,“这里是哪儿?”
“我们刚从山洞后方的通道出来,你放心,她们估计不大有可能会追出来了,我看这山绵延高远,想要走出去怕是需要耗费些时间,我们先吃点东西再下山,吃饱一点,可能等我们走到山脚,已经是天黑了。”
席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过听他说来,应该不算太久,“那对姐妹怎么了?”
“自食恶果罢了,你身上的毒应该也没事了。”安中磊避重就轻道。
席容也不再追问:“谢谢你。”
安中磊笑了笑,眼底有些无奈:“你的毒伤都是因我而起,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席容避开他有些深意的视线,又像是避开心底的疑问,关于他和他母亲的。“我饿了。”转移话题,到了山脚,就各奔东西。
“好,我们生火吧!”
……
吃得好饱,她真是饿坏了,随便用袖口擦去嘴巴上油污,此刻暂时有些满足。
这时,安中磊又递过来一个鸡腿:“还要吗?”
席容摇摇头,看着已经慢慢变成灰烬的火推,沉默。
安中磊慢慢悠悠地吃着,似乎也是若有所思。
蓦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树枝断裂的劈啪声,两人皆是一个警觉回头,安中磊更已经纵身上前,当他揪出那个人看清的时候,不禁愣了愣,神色瞬息万变之后,只余下一片警觉的深沉。
席容上前而来,看到来人,也不禁一愣:“是你……”竟然是佟希娅,更让她惊愕不已的是她月复部上的隆起,貌似有孕五六月的模样……
这个孩子是……还记得当初她离开的时候,佟希娅是留在安中磊身边的,此刻她竟然寻到这里来,还一身的狼狈,莫非这孩子是他的……
想到这里,席容竟然觉得想笑,唇边扬了扬,却始终还是笑不出来,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情呢?转身回头坐下,神色有些木然。
安中磊欲言又止。
佟希娅看到他们在一起,眼底复杂的光芒闪了又闪,却也只是有些哀怨地看着安中磊:“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找了你好久好久,好不容易遇到你们,你却只是策马疾驰而过,若不是我刚才很饿,又闻到香气,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安中磊皱了皱眉,眸光往下看了看她隆起有月复部,眸色瞬时又阴沉了几分,只是手上,却递出了半只山鸡给她。
席容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心底讥讽着,若要关心,何必一副冰冷模样?若说他对佟希娅从来没有抽投放过太多感情,可是此刻她却可以感受得到他对她月复中孩子多少有几分情愫存在。男人呀!从来如此!佟希娅这样美艳绝伦的人儿,即使现在大月复便便,即使一身尘泥的狼狈,还是掩不住的绝尘倾城之姿,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么些年,她一直留在他身边,哪个男人会不动心呢?
只觉得胸口咯得好难过,就像是吃下的山鸡就卡在那里,不上不下,难受之下,拿了一根棍子过来,拨弄着火堆来转移注意力。
看着两人都是心思变幻莫测的沉默,佟希娅继而道:“却没想到你真的是遇到姐姐了,难怪一直不回家……”
“够了!”安中呵斥道,“你月复中有孩子,不该在这山野里乱走,万一出了事情呢?你口口声声说在乎这个孩子,就该好好做你的娘亲。”
佟希娅闻言,冷冷一笑:“这个孩子的爹都不要他不要他娘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来做什么?而且我这么奔波,又到底都是为了谁?”
安中磊依然沉默,只是眸光中包含了警告之意,神色莫测。
佟希娅则干脆拿着鸡腿走到火堆面前坐下,眸光有些无辜地看着她:“姐姐,你和相公打算和好了吗?”
那一声相公只觉得很是剌耳,席容下意识地摇摇头:“我和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不过顺路而已。”
“呀!”佟希娅状似惊讶道:“原来姐姐还没有原谅相公!哎,我想换做了是我,知道是相公的亲娘害死了自己月复中的孩子,定也很难释怀!”
嘎嘣一声脆响,席容手中的棒子应声而断,他的亲娘?当初她一直以为自己月复中的孩子是被当时的太后害死的,没想到是他的亲娘,可是为什么?那毕竟是她的亲孙子,不是吗?还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她怀有他的孩子!可是,似乎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和他娘的关系为什么会发展到今日的水火不容?
“住口!”安中磊低低呵斥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质问!”
佟希娅状似无辜,眼中的光芒却是尖锐的:“我只是关心相公你……”那么多年了,她也早已不是昨日的她了。
“我从来就不是你的相公,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安中磊撇清道。
佟希娅却是淡定,模模肚子:“不是你的?那相公说,这孩子是谁的?”
安中磊面目阴沉,却没有说话。
佟希娅得意道:“看来相公是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却又不敢说出来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对不对?”
安中磊阴鸷地看着她,却不想她报之以灿烂的笑容,如此挑衅,似乎吃准了他的心思。
席容不想再听他们纠缠了,只是缓缓地站起身来,他们的事情她可以不要管,可是当年的事情,她必须问清楚:“我问你几个问题。”
安中磊看向她,眼底的光芒有些复杂。
“当初我想要孩子,却一直未孕,是否是你下了心思,动了手脚?”她问,这一刻问出来,竟然是那么得冷静。
“……是。”
“为什么?”
“孩子来得太早,与当初的你我和孩子,都不好。”
这一点,她承认,席容闻言闭了闭眼:“后来我有孕,是意外,还是你改变主意了?”
“……我没有改变过主意,你有孕,也确实是因为别人做了手脚。”安中磊如实道。
席容一愣:“……是你娘?”至少,她是嫌疑最大的人,懂得儿子心思,知道儿子做了什么手脚,才有机会对症下药。
“是。”
“让我流产的人也是她?为什么?”当初她一直不曾有疑孩子没了的原因,只当自己太过伤心,轻心害死了孩子。
“为了嫁祸。”
“嫁祸太后,为了催动你起兵?”席容不可置信道,人心真是荒诞无情,原来,至始至终,她和孩子都不过棋局之中的一颗棋子。
“是。”
“呵呵——”席容蓦地笑出声来,眼泪也随之落下,当初的伤当初的痛,如今知道了这前前后后,竟然觉得是那么得好笑。真是一场笑话,从头至尾,都是一场笑话!
“……你不继续往下问了吗?”安中磊心思有些沉沉。
席容摇摇头:“知道这些,就足够了,不是吗?”再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然后听他有无数的苦衷吗?然后要她原谅他?她做不到。更何况,就算当初他有太多太多的苦衷,他骗她欺她伤她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如今佟希娅大月复便便地在面前,更是真真切切的现实,这都是跨不过去的鸿沟,他和她,这辈子,也就只有这样了。
安中磊默默地看着她。
佟希娅冷冷而笑,看着他们这样,她的心情就变得很好,一边轻抚着肚子,一边啃着鸡腿。
席容收起情绪,深呼吸了一口气吐出,似乎想要连着将他一起呼出自己的心口:“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们这就分道扬镳吧!”说完,便转身而走。
安中磊下意识地想追上去,却被佟希娅叫住。
“站住。”她声音冷冷的,看他果真停下了脚步,眼中有些讥讽:“你和她,终究都是没有结果的,你知道的。”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安中磊冷道,这一刻,他彻彻底底地冷下了脸,也再没有诸多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