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个时候会香进来找她,说笑之间,心底的疑惑也暂时搁置……
吃完晚饭后,冯绍突然叫她进书房给他磨墨。自她失忆后,今天是第一次进他的书房。
她站在书桌旁边,一边磨墨,一边看着他阅读书籍,恍惚间,好像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模糊的影子。
“去给我泡杯茶来,还知道怎么泡吗?”用眼角的余光察觉到她的走神,他微微笑着抬起头看向她。
“啊,这个……我试一下。”席容回过神来,走出房间去为他泡茶。相当的奇怪,这些细节她都记得起来,泡出来的茶,和之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冯绍轻吮了一小口,对她笑道:“容忍还是原来的容忍,从来没有改变。”这句话中,好像含了一些深意,让人不能听懂。把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桌上,然后站了起来,不知什么原因,她竟然不自觉地向后小退了一步。
他的双眸,突然间变得有些伤感,灿烂的笑容中含着一丝苦涩:“容忍,你为什么会这么怕我?你知道么,以前,你是非常信任我的。”
席容不知道他的说的以前是什么时候。但他现在的神情相当的真挚,不像在骗人。
冯绍轻轻地叹息一声:“容忍,我会慢慢地等你,我会重新让你……”他顿了顿,席容用迷惘的眼神看向他。“爱上我。”好久,他才说出这三个字。
席容身子颤了颤,难道之前,她爱过他吗?只是因为现在失了记忆,所以不记得他们之前发生的事了?
冯绍伸出手,把还在发呆的席容轻轻拉入他的怀中,她不由自主地又颤动了一下。他的下巴,摩擦着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容忍你知道么,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
席容不知如何是好,双手垂在两侧,手指有些颤抖。
而冯绍此刻慢慢把头俯低,闭着眼睛,慢慢寻找着她诱人的红唇。
眼看他的薄唇离自己的嘴唇越来越近,她心跳加速的厉害,在最后紧要关头,本能地把他推了开来,慌乱地说出两个字:“不要……”
冯绍怔了怔,然后转过身去,语调显得有些落寞:“对不起,我……心急了些……我会给你时间的……”
席容内心相当慌乱,急急地说了句:“王爷,我先……我先出去了。”然后便匆匆地逃离了这间屋子。
冯绍站在那里,嘴角抹起一丝冷笑……
……
从这天开始,冯绍就经常有意无地做一些亲密的动作,偶尔牵一下她的小手,或许轻捏一下她的脸蛋,好像他们以前真的是一对情侣。席容感到相当的苦恼,一方面是怕自己真的把他忘了,所以不好意思拒绝。另一方面又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避。
她偷偷地试探过会香,可是经过了冯绍的“嘱咐”,会香根本不敢说什么,只说三王爷之前确实对她非常好。
她又想问问秦大妈,可不知为什么,总是开不了口。就这样像在一片迷雾中跌跌撞撞地走,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了来碧绿居找梅香的冯老夫人的贴身丫环——月香。
月香看到她时,眸中露出了一种怒色,让她知道,之前她们肯定发生过一些什么过节。心生一念,她走了过去,月香一脸戒备地盯着她:“你想干吗?不要以为三王爷疼你,你就可以随便的欺负人,告诉你,我不怕你。”
席容娇声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故意有冰冷的眼神盯着她。
果然不出她所料,没一会,月香便忍不住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竟然敢勾引我们家的两个王爷,夫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席容挑了挑眉:“是吗?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们家两个王爷了?”
月香冷声一哼:“三王爷不在这,你现在装给谁看啊?你这个骚……”
“月香姐姐。”会香银铃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打断了她们的说话。“月香姐姐,你怎么现在才来?梅香等了你好久了呢,快进去吧。”会香上前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臂。
席容明白,会香是故意这么做的,现在是不可能再从她口大套出什么话来的了,便转身回了房间。
可是刚才和月香的谈话中,她知道了一点,就是在她之前的故事里,还有另外一个王爷的存在,不单只是冯绍。可如今,她身边的人,全都把嘴封得紧紧的,她无从得知。
她的双眸看向了衣柜里的那件披风。那另一个王爷,是不是这件披风的主人?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经常在梦里出现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就这样恍惚到晚上,冯绍发现她今日的脸色非常难看,伸出一手按在了她的额头上:“容忍,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这几日来,就算内心有些不适应也会强忍着接受他的亲昵的席容,现在竟忽然弹开了。
他伸出的手就这样的僵在半空中,眸中疑云满布……
……
次日,会香被冯绍召进房间。他站在书桌边,背对着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声音却一同往昔,冷冷淡淡:“昨天是不是有人和容忍说了什么话?”
会香愣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月香姐姐过来找梅香时……”
“月香做了什么?”
“她和容忍姐姐说了几句话。”会香低垂着头,看着地面。
“把她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我。”
“月香姐姐骂容忍是……骚货,勾引两位爷,我听到后……就过去把她们的话打断了……”会香说得断断续续,声音几不可闻。
冯绍把身子转了过来,嘴角含笑:“会香你做得非常好,先出去吧,等会有赏赐。”
“谢谢三王爷。”会香赶紧退了出去……
这事过了两日,忽然传来月香溺水而亡的消息,据说是半夜到荷花池游玩时不小心掉了下去,可又有人说,她是给园子里的女鬼活生生吓死的,因为她的死相非常恐怖,一双眼球竟然凸了出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让她极为恐惧的事情。
席容听梅香说,月香死讯传来的那个晚上,会香做了一夜的恶梦,不停地喊叫:“不关我事……别来找我……”
从此之后,一向活泼开朗的会香,便开始变得沉默寡言,闷闷不乐。
席容虽然感到心疼,可仔细一想,发现这几件事应该有什么关联,可一时半刻又找不出什么头绪。
而冯绍好像越来越忙了,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甚少碰到。席容心里轻松了很多,不知什么原因,每次见到冯绍,他明明一脸温柔,可她却总是有种压迫之感。
“姑娘,喝药时间到了。”秦大妈经常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人身后,吓人一跳。
“知道了。”席容跟她一起回了房间。
从席容醒来到今为止,每天早中晚都要喝一次药,可她还是没能恢复记忆。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才慢吞吞地把那碗药喝完。秦大妈拿来蜜枣给她漱口,她摇头拒绝了:“这苦味,我已经习惯了。”
秦大妈不由得一怔,眸中飞快地滑过某种情绪……
她接过席容手中的碗,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顿下来:“姑娘每天呆在房里对身子也不好,今天天气挺好的,我陪你到园子里走走吧。”
席容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走出院子,到园子里逛了起来,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月香淹死的荷花池。这个季节,荷花早已开败,连残叶也清理干净,只剩一池死水,周围并没有怡人的景色。
“这样的景致,真的不明白月香为什么会三更半夜跑到这里来玩?”席容有意无意地说出这话。
秦大妈微微一笑:“可能是有人约她在此相见吧!”
“谁会约她?”席容心生一念,抬眼望向秦大妈。
她却抬头望向远处,闪开了席容的眼神,不再回答。
席容不死心,连忙追问:“大妈这里没有别人,你就和我说吧,我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知道的。”
秦大妈的双眸缓缓的落向席容,一字一顿:“能在半夜约她出来的人,不是她的相好,就是杀她的凶手。”
席容心里暗暗吃惊:“也有可能是给园子里的女鬼吓死的吧?”
秦大妈冷声一笑:“在这世上,人比鬼更可怕,人吓人更会吓死人!”
席容不由得一怔,正想开口,远处就传来会香的声音:“容忍姐姐。”扭头见会香正匆匆忙忙的往这边赶来,因为走得太快,来到她面前时,双颊通红,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容忍姐姐,三王爷找你,快点回去。”
“好的,王爷今天怎么这么早下朝啊?”席容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今天阳光明媚,我在房里无聊,就叫秦大妈带我出来走走。”
秦大妈站在一旁,脸带笑容,装作没事人似的。
“姐姐,我们走吧。”会香亲热地牵起席容的手:“要不王爷等急了,他又会……”话没说完,她就打住。
席容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之色,随即轻轻反握了她的手:“我们现在就回去,放心,不会有事的。”
会香的情绪,总算略微安定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席容问会香:“三王爷找我,你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会香摇了一下头:“不清楚,不过给我的感觉应该是喜事。”
“喜事?”席容暗想,喜从何来?回到碧绿居,冯绍已经在书房等候,席容在门口轻敲了一下门,小声叫道:“王爷,你找我?”
冯绍一脸喜色,向她招了招手:“容忍,快点进来。”
席容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只见他拿出了一枚漂亮的戒指,金光闪闪。她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他却握着她的手,将那枚戒指戴在了她的中指上。
“王爷,容忍……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她想要拒绝。
他却死死地抓着她的手不放,硬是给她戴了进去,然后低低地叹息了一声:“这枚戒指,是我娘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席容怔住。
“所以我要把它留给我最爱的人。”他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抓起握住,用深情的眼神望着她:“刚才我已经跟我爹求了,让你做我的王妃。”
席容吓得花容失色,想要往后退,却给他钳制得不能动弹。
“这怎么行,我地位如此低下,怎么配得起王爷?”她心急地拒绝。
“我不准你这么说,在我心里,没有人能比你更高贵。”他正色训斥。
“王爷……这事万万不能……我很感谢王爷对我的情意……但我接受不起……”席容闪躲着他的目光。
他的手却一紧,把她带入怀中,在她耳边软声细语:“是接受不起……还是不肯接受?”
席容咬了咬嘴唇,挣扎着想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一些。
他却突然咬住了她的耳垂,吓得她大声的惊叫一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大妈惊慌失措地走了进来:“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冯绍松开了口,却仍然把她抱在怀中,双眸冷凛的盯着秦大妈。
“王爷,对不起,奴婢不知道……”秦大妈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现在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吓得“扑通”的一声跪下。
席容害怕她会退出房间,赶紧对她使出求助的眼神,而她也真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三人就这样僵持着,过了好久,冯绍才把席容放开,她赶紧退出好几步。
冯绍的嘴角微微挑起:“明天我就找人挑个良唇吉日,好把你早点娶过门。”
……
这天晚上席容回到房间,秦大妈要点燃烛火,她轻轻地摆了摆手:“不用。”
于是,秦大妈就这样黑灯瞎火地陪着她坐在床沿上。过了好长的时间,席容也没有叫她出去的意思。冯绍刚才的样子让她害怕,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单独一人在房,他会不会硬闯进来。可就算逃得了今晚,那明天呢?
他说要她做他的王妃。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如此抗拒?按理说,冯绍出身高贵,容颜俊俏,对她又是极度的温柔,在外人眼里,他能看得上她,那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份了。
可是,在那一瞬间,心里却有个声音强烈得让她恐慌:“不是他,之前和你在一起的人不是他。”
既然不是他,那到底是谁?她回头望向秦大妈,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大妈,请你老实和我说,那件披风是谁送给我的?”
秦大妈没有回答,轻轻地拿开了她的手,就在她以为她不会告知时,秦大妈伸出一手,用中指在她掌心轻轻写下一个字。
她愣住,忽然明白过来,琢磨着她的笔划。她写的是一个“野”字。她收紧手心,好像要握住那个字。野,野……她之前爱的那个男人,是叫野吗?她的眼眶,竟不觉盈起热汽。
而秦大妈在写下这个字后,便悄悄地走开了,将这一屋的静谧,独留给她。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心里竟然奇异地慢慢平静了下来。仿佛有了某种期待,某种指靠。
就寝的时候,她把披风搂在怀里,梦里,好像看到了一个男人健壮的身影……
次日清晨,席容刚踏出房门,发现冯绍站在走廊上,他是在等她吗?她刹时顿住脚步,福了福身,声音自然:“三王爷好。”
“容忍,昨晚睡得可好?”冯绍又恢复了平时斯文有礼的样子,好像昨日的强硬阴沉,没有发生过。
席容想起了梦中的那个人,明媚的双眸,闪过一丝温柔,声音却依旧清淡:“谢三王爷关心,奴婢昨晚睡得挺好。”
“早就和你说过了,没有外人的时候,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奴婢。”冯绍叹息了一声。
席容微微的抬起头,看着他笑道:“我的身份本就卑微。”
“你是不是又想说,你身份卑微,配不上我?”冯绍双眉一挑,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席容的香肩,压低着嗓子:“你不要在意,我的生身母亲,就出身……”他说到这里不禁顿了一下,席容僵立着等待他说下去。
“出身青楼。”他缓缓吐出这四个字,席容诧异地呆住。
冯绍的大手,轻轻地抚着戴在她中指上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眸子使人捉模不透:“容忍,你现在知道了这事,还愿意戴这枚戒指吗?会不会嫌它脏?”
席容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把头扭开,去看一旁的桂花树。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上朝去了。”冯绍突然把她放开,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扭回头来,深情地望了一眼还在发愣的席容……
而他没走一会,就见一个陌生孔的丫环来碧绿居找席容。“容忍,冯夫人叫你过去。”
闻言,席容想起月香之前和她说的话:“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竟然敢勾引我们家的两个王爷,夫人是不会放过你的。”是祸躲不过。她淡淡的说了句:“好的,我马上就来。”
会香担心地走前来拉了拉她的衣袖,秦大妈也是一脸的担忧。
她对她们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和那个丫环一起离开了。
到了冯夫人居住的天然居,她看了一下周围,依稀记得,自己在这个地方,好像发生过什么事情。而当她看到冯夫人的时候,也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但是,不像之前看到会香她们时的安然,心里相当的戒备。
这一次,没有人对她拳打脚踢,也没有强迫她下跪。
冯夫人冷冷地盯着她,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她福了福身,请过安后,低垂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但见一双红色绣花鞋到了她的身边,然后她的下巴被尖利的蔻丹挑起,对上那双刻薄斜挑的凤眼:“让我再一下你这张狐媚子脸,你挺有手段的嘛,既然能让那个妓女生的儿子娶你为妃,还弄得我的亲生儿子神魂颠倒,千里迢迢叫人给你送信过来。”
席容心里暗想,妓女生的儿子应该是说冯绍,那么她的亲生儿子,难道是……
“听说你早前中了毒,怎么没有把你给毒死呢?”冯夫人把嘴凑到她耳边,声音冰冷得让人生寒。
想不到竟然有人这么想她死。席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随后抬起头来:“夫人,可以让我看一下信吗?”这段日子,她都是这么浑浑噩噩地活着,也跟了死了没两样,何况如今还不见得能活着走出这天然居,她干脆横下一条心,将能弄明白的事情冯夫人没有想到她竟然提出如此大胆的要求,不由得愣了愣,然后伸出手甩了她一个耳光,厉声骂道:“不要脸的东西。”
席容没有躲闪,重重地承受了这一巴掌,抬眼冰冷地盯着冯夫人:“那封信是寄给我的,为什么我不能看?”
冯夫人眯了眯眼,手向前伸出,旁边的丫环即刻会意,把信放到她手上。她把信封在席容的面前扬了扬,冷声一笑:“你很想看这信是吗?我偏不给你看。”然后用力一撕。
席容眼睁睁地看着她把信撕了个粉碎,如冬日的雪花一般,洋洋洒洒落在地上。心情本随纸片跌落到了谷底,可却在看到了某张碎片时,突然安定了下来。
那张碎纸上,写了一个“野”字。她终于知道,给她写信的人是谁了。再无遗憾,她缓缓地闭上双眼,等待接下来的折磨。
的确难逃一劫,下一秒,她便被人推倒在地,然后连挨了几脚。
“给我住手。”一声怒喝在屋外传来,这一次来救她的是冯绍。他赶紧把她抱了起来,背对着冯夫人,语气依然平淡:“大娘,容忍过几日就要和我成亲了,请你以后对她好一点。”
可是,席容躺在他的怀里,由下向上看去,却发现他的眸中,有嗜血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当冯绍抱着她走出天然居的大门时,都还能听到冯夫人的骂声。冯绍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走过淹死月香的那个荷花池时,他放慢了脚步,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几不可闻,席容听了即刻感到毛骨悚然。
“月香,你想你的情郎了吗?”
回到碧绿居,会香走了过来,一脸的担忧:“姐姐,她们没有对你怎样吧?”
冯绍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刚才会香一路奔跑着赶到宫门口,才追上了我,不然你今天肯定……”
“会香,非常感谢你。”席容淡淡地笑了一下,背后传来钻心的痛。
“快点回房看一下伤势吧!”秦大妈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冯绍把席容抱到房间,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俯卧着,便伸手去解她的上衣,她害怕极了,死死按着扭扣不让他解。“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的伤。”冯绍的话语里带了几分笑意。
“还好,不算很严重,不用麻烦王爷了。”她抬眼看着他,话语温柔,双眸却有坚定的抗拒。
秦大妈上前说道:“王爷,还是我帮姑娘看看吧,我之前学过一点医术。”
冯绍沉默了一会,然后起身离开,并把会香叫走了。
屋里只剩下秦大妈和席容两人,她心里轻松了不少,低低是申吟了一声。
秦大妈关心问道:“疼不疼?”
席容点了一下头。
秦大妈此刻慈祥得像一位母亲,柔中带劲的为席容擦着药膏,又轻轻地给她按摩了一下,慢慢地,没有这么疼痛了,席容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
“大妈,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低吟一声,秦大妈的手停顿了一下:“姑娘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那个人了,他叫冯野,是吗?”席容的唇角,抹起一丝微笑。
秦大妈沉默不语,眉宇间却出奇地泛着层柔光。擦完药膏后,她给席容穿好衣服,又轻轻地给盖好被子,然后起身准备退出。
席容扭过脸对她微微一笑:“大妈,非常感谢你。”
秦大妈愣了愣,回以一笑就匆忙走出了房间,脚步有些慌乱。
席容躺在床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才缓缓闭上双眼。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健壮的身影,她的手指,绕住披风的穗子。我们迟早都会相见的,对吗?冯野?我会等你的!
之后的几天,过得相当的风平浪静。冯绍可能是顾忌到席容有伤在身,没有再提婚事,每天只是上完早朝后在她房间里小坐一会便走了。
而席容心中有了那个甜蜜的秘密,时不时回想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比平时多了很多。
只是,在席容的人生中,好日子总是不会长久。
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天天气不错,她在秦大妈的陪同下,到院子里欣赏花草,走了一会就在石椅上坐了下来,她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乱划着,来来去去都是写着那两个字——冯野,冯野,冯野……
忽然,本来站在一旁的秦大妈突然走到她身前挡住了她,用脚涂抹了她刚才写下的字。
她奇怪地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无比阴沉的俊脸。“三王爷,你怎么来这里了?”她赶紧起身行礼。
冯绍微微的笑了一下,但双眸却发着寒光。
“你刚才在地上写些什么?”他的话语,让席容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把手上的树枝丢在了地上,指尖紧紧收拢,蜷在手心。潜意识里好像在害怕下一秒,眼前这个发怒的男人,会狠心地折断她的手……
“快说,你刚才写的是什么?”冯绍的手,用力地扣住席容的下巴,捏得她疼痛无比。
“王爷,姑娘只是随便写写,并没有……”秦大妈刚想要为她解释,就被冯绍怒吼:“你马上给我闭嘴。”她不敢再出声,只是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席容。
冯绍俯低头逼近席容,鼻孔传出的气息拂上她的脸,她想要闪躲,却不能动弹。他漆黑的双眸,像两口黑暗的枯井,让人害怕。
席容缓缓地把眼睛闭,不去看他。
冯绍角边抹起一丝冷笑,松开捏她下巴的手,改为拽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向屋里走去。
秦大妈想跟着进去看看,刚走两步,冯绍就回头,眸中发出惊人的杀意。她只得停下脚步,看着冯绍拖着席容,背影渐渐消失……
冯绍把席容拖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把她抱起狠狠地丢在了床上,缓缓解开自己身上的外衣,丢落在地,爬上了床。
席容不知所措,惊慌地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逼近,拼命往床角里缩。
下一瞬,他的大手伸了过来,她尖叫连连的往床角边躲,却被他攫住腰带一拽,外衣立刻向两边散开。
“别这样,三王爷,别……”她苦苦哀求,眸中已有泪花。
“别这样?我偏要这样,告诉我你在为谁守身啊?冯野吗?”他的双眸射出冰寒的冷光,硬生生的扯掉了她的上衣。
席容双手死死地护在胸前,身体蜷缩成一团,保护自己不被他侵犯。
可是这种防护在冯绍面前是徒劳的,在她未来得及看清之时,他的手已经到了她的背后,只听得一声脆响,内衣至脊背中央被撕作两半,香肩外露,再加上交叉缠绕的红绳,该是怎样旖旎的景致。
冯绍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健壮如牛的身子便扑了上去,将挣扎的她压至身下,贪婪地去咬她细女敕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