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轰轰烈烈打响了,各种华丽而威力巨大的法术从双方的法师手中抛出,巨大的金龙和骨龙在高空中盘旋着,撕咬着,作为两族顶尖的人物,夜焰和苍冷他们独自占据了很大的一块地盘,与对方的强者激战着。『言*情*首*
惨叫声时不时响起,鲜血飞溅的瞬间,流熙言只觉得自己体内也有东西在蠢蠢欲动。
她看着他们一个个陨落,看着他们的鲜血挥洒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一直到天边的血月渐渐隐去,黎明到来。
短暂的停歇,然后又将是连绵不断的战争,夜焰回来看了看流熙言,又匆匆离去。
不过,这样子观望了一晚上,流熙言也累了,在见到夜焰没什么事之后便沉沉睡去。
……
同样的血月,没有乌云的笼罩,多了几分残忍和沉重。
流熙言只觉得自己今天特别焦躁,像是有什么事情要生那样……
是又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焦躁不安呢?这里是西渊灵族的战场之城,虽然卡其拉的就在对面,不过双方也是势均力敌的啊!
犹豫了好一会儿,流熙言决定还是去城墙那边看看。
“天潇天炽,陪我去城墙上吧?”虽然地位和身份摆在这里,是天潇天炽和她也差不了多少,因此,用的是商量询问的语气而不是命令。
“好啊!”天潇迫不及待地答应了,因为这里的气氛实在是有些诡异,还不如战场上那些血腥来得让她们适应一些。
城墙上,诺奇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处理着躺在地上的人的伤口,伊迪斯家族的湛流正如一尊雕像般站立在两人身侧。
地上的人是苍冷·伊迪斯,他的身上有许许多多的伤口,深浅不一,甚至有几道伤口还是差点儿就能够要了他的命的。
“怎么办?”苍冷的声音很虚弱,轻的几乎要让人听不见。
“闭嘴!”诺奇的神色也不是很好,倒不是因为苍冷身上的伤,这种伤,只要不是一下子死翘翘,以他们伊迪斯家族的血统,都是能够恢复如初的,他完全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小殿下怎么办,我们不是……”仍是虚弱的声音,像是风烛残年。
“闭嘴!先管好你自己!小殿下哪里还用得着你来操心!”
“你们在说什么?”流熙言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吓了诺奇和苍冷一跳。
流熙言和天潇天炽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诺奇的视线里,他们快速向这边走来。
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时,流熙言猛地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又松了一口气。
不是夜焰,这个浑身浴血的人是苍冷而不是夜焰。
虽然苍冷在她的心中也是个好人,也是和夜焰那般对她很好的人,是毕竟在她心中的分量没有夜焰那么重。
虽然和夜焰接触的时间其实并不是很长,是他的温柔已经烙在了心中,再也抹不去,是她害怕就这样失去了那份温柔?
但是,她的心中真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眼前没有夜焰的人影,那他是在处理其他事情,还是……
一颗放松下来的心,又猛然提了起来。
“夜…焰呢?”流熙言揉了揉酸的眼睛,低声颤抖着问道。虽然是苍冷,是他受伤了,同样让她难过。
眼前的是苍冷,伊迪斯家族族长,此战的前锋。他如今的样子很狼狈,华贵的衣袍破烂不堪,透过那被割裂的衣袍以看到里面深深浅浅,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刻画在他身上,不断有鲜红的血液从衣袍下顺着指尖流淌出来,溅在地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不是他不想恢复,而是他已经没有力气来恢复了。所有的力量几乎都用在了刚才的战斗上,他能撑着回来已经是极不容易了。
况且,这不是普通的伤啊,炎翼卡其拉的传世之剑,带着灼热的红莲业火,已经斩断了他的筋脉,想要恢复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苍冷艰难地露出了一丝苦笑,薄雾紫色的眸子里说不出的忧伤:“他为了保护我……”
纵然话没有说完,流熙言已经懂得了他的意思,只觉得心好像被挖开了一道道口子,越来越失控……痛楚渐渐侵袭了她最没有防备的地方……
眸子里,忽然便是盛满了水波,无声的哀伤。
寂静。
死一般的沉寂。
空气里盛开了大朵大朵的寂寞,时间好像被分割成好几块,一块一块被渲染了不同色彩。
很久前的记忆,在她得知夜焰消息的瞬间势如破竹般疯狂滋长,一切的一切都在战火纷飞中得以重现。
不想再回头去看,也不想再记起,夜焰宠溺的笑,夜焰温柔的话语,夜焰妖娆的容颜,夜焰高贵的气质……
或许一开始,所有的人都不会想到有这样的结局吧?
或许一开始,他们就不该战斗的。
或者,她不该回来。
如果不曾有如果,那一切便不会再错。
是,没有如果。
立下了誓言,知道了离开的恐惧,何时才能回到曾经约定的地方?
是谁说的,绝对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是谁说的,要呵护她一辈子?
又是谁说,会一直陪着她?
是,那个人呢!
夜焰呢!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