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是个群情激奋又激荡人心的年月。
五月初中国驻南大使馆被炸,连着半个月,新闻联播几乎天天都在报道,那时候顾家几乎每晚都是一个标准样子,一大家子都是端着个饭碗围坐在电视机前,都忘了吃饭,只顾着在嘴里骂美国那黄毛鸟.蛋国家。大街上出现了许多示威游.行的学生和群众,项贝跟着隔壁的高中生姐姐去游了两天,书包带子都被扯断了,有些社会上的人纯属就是以此为由肆意作恶,发泄自己的苦闷,顾赵东家都被砸破俩玻璃了。
十月一日,中华人民共和国50年华诞,这一年在天.安.门广场举行的盛大阅兵式后来被人们称为“世纪大阅兵”,电视上全程转播了这一振奋人心时刻,50响的隆隆礼炮声即使是从电视里也能感受到那般震耳欲聋,直至心灵的响动,国歌在空旷寂静的广场响起,红旗飘飘仿佛映入每个人的心里,老一辈的人如顾大爷,经历了中国的起起落落,坐在电视机前不自觉眼泪就流下来了,顾赵东就显得俗气多了,指着电视机上走过的浩浩荡荡走过天.安.门的陆军,逗顾棠,“你以后要能当个兵哥哥,爸就满意了。”
而后海军又走过,顾赵东继续扯犊子,“哎呦,这海蓝服不错,给你爸整一件回来要得不。”
海军过后空军又来了,顾赵东那臭嘴根本停不下来,“开飞机呢还,得得得,我看就空军适合你。”
顾棠翻着白眼,“能闭嘴不爸,太影响我看电视了。”
这儿子越来越不讨人喜欢,整天就没个笑模样,顾赵东讪讪地蹲一边看去了。
国庆的余热还没过去,十二月又让国人惊喜不已,澳门回归了!
那天晚上几乎是万人空巷,所有人都在家里守着电视机,当象征澳门的旗子交接到中国领导人手中,中国国旗升起,葡萄牙国旗降下时,整个中国都沸腾了,人们纷纷跑出家门,在街道庆祝,开心地手舞足蹈,所有人都疯了,只听“哐当”一声,顾赵东前不久刚换上的玻璃窗,又他妈被砸烂了。
经过这几年真善美无时无刻的提醒监督,加上他自己孜孜不倦地升级赞经验,咱顾老大已经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一等好公民,大马路上捡到一毛钱都要走三条街交给警察叔叔(扯.蛋),要不是顾老大把赚来的好人头都用在了扩大“致富场”上,他现在早都能成功解锁第二模式了。
很快就到了年关,顾赵东想着赶过年前多种点水果,然后拿到三炮的水果店去卖,那时候每家都把一年舍不得吃的穿的都赶在过年的时候享个够,所以每逢春节营业额能翻几番,顾赵东和三炮的水果摊合伙,他负责供货,三炮提供摊位。
“致富场”的荒土有一半都被顾赵东开拓了,种上不同的花种或水果种子,借着“致富场”的空间优势,许多在人世空间没有的水果顾赵东这里都能结出来,西瓜瓤子鲜红水多又甜、最重要的是还没有籽儿,桑葚质油润,个大肉厚糖分足,葡萄晶莹剔透,酸甜度……
所以三炮的水果店从不在乎什么季节和降水的问题,且每种水果都是有限的,卖完就没了,有些人甚至愿意走好几条街来他这里买,生意好到没话说。
和尚和三炮一向交好,那年三炮从良之后,和尚也跟着月兑队了,在一家夜总会当起了保安,收入也算稳定,接着好几个兄弟也觉得这么混下去没意思,先后月兑队从良,但那只是少数,大部分的还是该怎么混怎么混,顾赵东的“特殊任务”到现在都还没完成一半,真善美每天都要拿这事儿来抱怨上两三次,听得顾赵东耳朵都起茧子了。
周末早上给三炮交完货,顾赵东打电话叫上江竺君,让她陪着去看房子,顾老大花了三年时间追江竺君,总算是把这朵骄傲奔放的花儿给追到手了,目前交往三年,双方父母都见过了,两个人都在偷偷合计着啥时候结婚了。
现在城市发展迅速,顾赵东他们那片区马上要拆迁了,要建成商业中心,到时候这里将会是整个县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顾赵东老早琢磨透了,不要一百多平米的住房直接拿了三个小门面,每年的出租费都是一笔可观数目。
“打算什么时候搬?”江竺君留着齐耳的短发,皮肤白里透红,说话的时候嘴角翘起,特别灵气,让人忍不住想上去吧唧亲两口。
“这个月吧,要不我这么急着找房,可算是把我家老爷子说服成功了,时间都耽搁了,什么都挤在一起。”
江竺君又陪着他逛了几圈,都没找到满意的,不是房子太窄不够一家四口住,就是房租太贵有点不划算,江竺君想了想,“嗳不然买个房吧,我们医院最近集资修房,职工家属都可以的,老租房子也不好,这段时间你们可以先住我家。”
顾赵东坏坏地笑了,“这么就算邀请了?不怕引狼入室?”
“啊呸,你是狼我就是藏獒,咬不死你!”
“再看吧。”顾赵东应付道,他这人大男子主义,可是不怎么愿意搬到女方家去的,“要不要去我家吃饭,我家老爷子可天天念叨着你哪。”
江竺君吐着舌头,“呕,算了吧,我看到你家儿子就浑身发毛,看我跟看杀父仇人似的。”
顾赵东大笑起来,“我家男丁儿多,项贝也跟个假小子一样,这小崽子没接触过雌的,害羞呢。”
“拉倒,我看不像,他就是存心不待见我。”
“真不去?今天我可打算炒土豆盐煎肉。”
江竺君咽了好大一口唾沫,挥手打顾赵东,“你就每次都这样诱惑我吧你!”
……
顾棠一年级时候花了一个寒假把落下的都给补上了,这小子比一般人机灵,学什么都快,小学那点知识全靠背,弯弯绕绕又不多,升了二年级后,顾棠连跳两级,项贝还在上六年级的时候,顾棠已经是个初二的学生了。
这几年顾棠也没闲着,每天都跟着程红军训练,背着砖头跑步、对着沙包打拳击、举石锁耍刀花,身体练得倍儿棒,身体素质远超同龄人,背部宽阔身材高欣,站在一堆瘦不伶仃的初中生中,让人看了都有明显的压迫感。
课间同桌田健偷模模拿了一本书给他,这是他从他老爹床底下搜到了,封面两个大胸脯老娘们搔首弄姿地凹造型,田健撕了一页给他,“悄悄看啊,别让老师抓到,好东西。”
说完转战其他阵地,发给其他男同学看,一本书总共七.八十页,由许多个小故事凑成,每一个故事绝对够火爆够经典,撕下来目标小不说还可以交换着看。顾棠也是第一次看这个,他没多大兴趣,但也不拒绝,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永远礼貌待人,和谁关系都好,每个人都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但他却从不主动亲近任何人,对人总是礼貌中透着疏离。
可他越是这样别人就越爱巴着他玩,特别是广大女同学们,就喜欢他这臭德行,美曰此为——桀骜不驯的冷酷!
顾棠分到的那一夜页的是讲一个工厂师父和他的女学徒的,书页散发着挥不去的霉味,当看到工厂师父把女学徒压在身下,让她像狗一样爬着让他操的时候,顾棠脑中浮现的却是顾赵东光溜着身子,白花花的**马达一样抽动着,江竺君在他身下浪.叫,一身高过一身,两个人都很亢.奋。
“……”
顾棠皱起眉,心烦意地甩开那小黄纸,用力太大,把那薄薄的纸张弄得皱皱巴巴,田健在旁边可怜地乱叫,“别呀别呀,老子还没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