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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口口声声说我怎么样,那我问你,你这么执意凶手是谁,是不是那孩子是你和南宫夷的。”握着碎片的手此刻鲜血直流。
闻言,她的瞳孔陡然缩小。
他紧紧地锁住温锦酥的脸,不放过一丝神情,慢慢地,他的手指抚上那双泪眼,涩然道:“这么美的眼睛,为什么就是看不见我的好……”
他是那么的爱她,即便是用了卑鄙的手段才把她从自己哥哥手里夺了回来……明明是他先遇上她,也是他先爱上她,可为什么她却忽略了自己,爱上了那个给她一身伤痕的人。
是自己真的不够好,还是他与她,本就是有缘无份……
思及此,他一把拉过温锦酥的手,紧紧将她拽入怀中。
温锦酥惊愕,一时忘了反抗。
耳边,南宫弗的声音仿佛来自千里之外,梦幻飘渺。
他说:“锦酥,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却不能不信我,我宁愿你在危险时把我推出去挡剑,也不愿你认为我是那把伤害你的剑。”
任由谁听见这番话,也会失声痛哭,可是,温锦酥却推开面前的人,莞尔一笑:“我之所毁在南宫夷手上,就是因为他说的情话太动听,被骗过一次后,你认为我还会再上当吗?”
南宫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他模着自己的心脏,对她嘶声吼道:“是我这里看错了人。”
只是一会儿,他便换了副表情,冷漠无比,“之前是朕耽误了温小姐,温小姐若是想走,朕也不会再强留。”
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扔下,他说道:“带着这块令牌,想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离开罢。”语毕,挥袖离开。
掌心的血顺着他的脚步滴了一地。
温锦酥终究还是走了,带着眷娘,离开了木樨宫,离开了南宫弗。
临走前,她留了一封信给南宫弗,信很短,寥寥草草几个字,却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她们化了名,躲在一个小村庄里。
只是短短两年时间,温锦酥就已经油尽灯枯。
她卧在床上,嘴边是怎么也止不住的血液,眷娘握着她的手哭成泪人。
“眷娘……”
她吐着薄气,每说一个字气息便弱下几分。
眷娘一边哭一边嚷嚷:“小姐你别说话。”
温锦酥想笑,却连笑得力气都没有,她轻轻回握住眷娘的手,虚弱说道:“眷娘,丢下你一人离开,我很抱歉……虽然我们每日朝夕相处,但请你原谅我的迟钝,过了那么久才发现你也像我一样爱着南宫弗……”
她是爱着南宫弗的,只是,道德伦理一直警醒着她,不能说!
眷娘睁大眼睛,听着温锦酥叹了口气说:“我知道,那药里的毒是你下的。还没出宫之前,我在你房间的暗格里找到了一包药,我取了一点,私下询问了太医,他证明那的确是下在我药里面的那种毒药……我之所以选择离开皇宫,就是为了不让南宫弗发现你。你还小,还没成婚,我不能让你死在那里,我只是惭愧,我信任你,却从未选择信任过他。”
她微弯嘴角,碰碰了眷娘冰凉的脸颊,说:“不要对我有愧,好好活着,尽可能……忘记我。”一口腥甜破口而出,便再没睁开眼。
……
——此女命格单薄,怕是活不长久。
那僧人的预言此刻已然成真。
旌德七年,温锦酥病亡,享年二十四岁。
这一世,她带着期望而来,最后却以遗憾而归。
肠断月明红豆蔻,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后,野史记载:
旌德廿年九月,有人在北穹山寺庙参拜,见一僧徒,似南隽王南宫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