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云观处在青云山的半山腰,距离山下的桃树坪村不下千米,平日里没人上来,所以观门没关,没想到赛牡丹这么早就赶集回来,竟然还模到了这里。
赛牡丹是李菊花老公二宝的后妈,实际年龄比李菊花大不了几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丰腴而不失窈窕,麦色皮肤细腻光滑,头上乌云鸦堆青丝袅袅,走起路来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妖妖媚媚的样子不输李菊花半分,故而人称赛牡丹。
此时她蛾眉倒竖,杏眼圆睁,指着两人说道:“你俩做下这样伤风败俗丢人现眼之事,你们说咋办吧?是打电话叫二宝回来还是到乡派出所去说理去?”
秦钟到底年龄小,虽然只是治病,可是眼下这副光景,那是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本来就很尴尬难堪,一听此话脑子里顿时轰的一声,惊慌之间,嗫嚅了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然而,当秦钟发现赛牡丹嘴上虽说的气势汹汹,一双桃花眼却像钩子一样盯着自己,和李菊花的眼神一模一样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李菊花是个伶俐人,但眼前的情形却让她有点蒙了。
赛牡丹从小便风流成性艳名远播。
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时,便被自家堂哥弄大了肚皮,坏了名声嫁不出去。后来迫不得已远嫁到桃树坪作了二宝爹的填房。
她比二宝爹足足小二十多岁,老夫少妻那还有个好?那还不得旦旦而伐,几年工夫下来,老家伙生生被赛牡丹榨成了一张人皮囊子,落了个半身不遂瘫倒在了床上。
算起来二宝爹瘫在炕上已有两年了,这娘们八成也蹩坏了。这两年,但凡二宝回来,赛牡丹便忙前忙后,要不就赖在小两口房里不走,要多腻歪有多腻歪!
这娘们在外面一天到晚打扮得花枝招展妖精一般。可惜,周围十里八乡的男人们都出去打工了,除了老掉牙的男人就剩下还在怀里吃女乃的男人了,没人欣赏。
想到这里,李菊花眼珠一转,说道:“婆婆,你别上火,我真是来这里找秦钟治病。况且即便是真的,这种事情讲究的是捉奸在床,没有第三者在场,谁能替你作证?你是能捆住我俩还是能绑住我俩?再者说了,他还是个小毛孩子,又是大夫,谁会信他与我有这种事情?惹急了我倒打一耙,告你个造谣生事!二宝远在天边,他又没亲眼看见,他是信你还是信我?关键是,你看他衣衫齐整的样子,说出去可没人信!”
赛牡丹嘿嘿一声冷笑,咬着雪白的牙齿说道:“我不管,信不信在他。”眼睛依然直勾勾看着秦钟。
李菊花有点慌神,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最忌讳这种事情,只要有点影子,大多数丈夫都会起疑心。
万一二宝信了她的话和自己离了婚,这偌大的家业,以及二宝本人不都落到这个老妖婆手里去了?怕自己到时哭都没有眼泪。罢罢罢!今天这事不让老妖婆尝点甜头看样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是她翻了翻眼睛说:“婆婆,我今天真是来看病的,要不,也让小秦给你检查检查?”
这话似乎真说到了赛牡丹的心窝窝里,赛牡丹登时非常高兴,但嘴上却冷冷道:“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李菊花已看出她火急火燎的样儿了,于是心里越发有底,她甚至沉着声气笑了起来,扭头看着秦钟:“小秦,你看……”
“滚!”这一刻,秦钟已经换上了一副冷酷到底的面孔,疾言厉色地打断了李菊花,“你们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又当我是什么人,这里是青云观,我是个大夫,有病治病,没病就滚!”
一刹那,赛牡丹傻了,李菊花也傻了,眼前的秦钟再也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子,分明是个吐口吐沫砸个坑的大老爷们,大男人的霸气暴露无遗。
赛牡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李菊花一看秦钟动了真怒,马上上前拉上婆婆,二人搀扶着往山下走去。
直到走出青云观,赛牡丹才推开儿媳李菊花的搀扶,不依不饶道:“哼,恼羞成怒而已,就能盖住丑事?”
“婆婆,你也看到了,我真是治病!那个……要不……以后我对你好点……”
婆媳的交谈远远传到秦钟的耳中,他慢慢地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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