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钟听到王刚的汇报时,已经是三天后,也就是李静已经拿到了那十万块的精神损失费,而另外一个王刚也不敢再叫王刚,而是改名为王小刚,与此同时,他调整到了其他的班级。
对于王刚的处理,秦钟相当满意,在电话中,很是褒奖了几句,让王刚兴奋的不得了,马上问道:“师傅,什么时候教我一阳指?”
电话这头的秦钟“噗嗤”笑出了声,那小子还真相信,他摇摇头道:“想学一阳指,先练插砂。”
“啥?”
秦钟笑道:“不明白,上网查查,有介绍的。”
“真的?”
“当然,师傅怎么能骗徒弟?上网搜搜,什么绝学都有。”
王刚在郁闷中挂了电话,抱着怀疑上网一搜,我的乖乖,连六脉神剑、北冥神功啥的都有,他一阵咬牙切齿,有股想咬人的冲动。
在过去的三天里,秦钟将两个项目组的人员名单大概过了一下,跟相关人员都见了面,能力大小暂且不说,两位副总推荐的人还都说得过去,而且都有学历,要么就是有着极其丰富的专业知识。
做玻璃的要靠熔窑化出好的玻璃水,所以,硅酸盐专业的人才必不可少,还好,虹彩以前就是做浮法玻璃的,有的是这方面的人,主任工程师都有好几个。
吴仁草推荐的是常世军,刚刚四十岁,脸蛋圆圆的有些黑,眼睛却很亮,是主管原料熔化的副主任工程师。
王教养则是推荐了李宏达,一个四十出头的汉子,头发有些自来卷,本身就搞了多年熔解的主任工程师。
接着是玻璃成型专业的人才,因为以前是搞浮法的,用的是锡槽成型,所以,对于基板玻璃的垂直引上法、光伏玻璃的压延法,都没有专门的人才,索性就从搞设备的里面找了两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一个叫做刘瑾,一个叫做孙亮。
其它还有深加工的于长庆和杨云东,以及一些辅助部门的人员,总而言之,项目组很精练,但是业务很全面。
十亿元的贷款,基板玻璃一条生产线要花掉五个亿,光伏玻璃两个炉子,四条线,也将近五个亿。
秦钟将两个项目交给两位副总,自己当了甩手掌柜,他愈发如此,吴、王二人越是不敢懈怠,他们知道秦钟古灵精怪,说不定在哪猫着监视。
其实,这一次他们着实是冤枉秦钟了,秦钟秉承一条原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既然他将两大业务交给二人,自然就会让他们放手施为。
于是,两班人马就可着劲的要一较长短,从土建招标、设备招标开始,一直到设备安装结束,调试验收完毕,秦钟就没怎么过问过。
当然,有一点他是要过问的,那就是工期进度,在一开始,他就跟二人签了军令状。
两个项目如火如荼的展开了,随着工程的不断展开,摊子越铺越大,待岗职工陆陆续续开始上岗,虹彩的气象为之一新。
一个月后,秦钟去了一趟市劳动保障局,为了王浩和洪伟二人申报工伤的事。王教养是主管生产安全的副总,当然得跟着。
王教养很有经验,准备了一条硬中华,用一只黑色塑料袋提着,老老实实坐在秦钟的副驾驶上。
车子开出去不久,王教养觉得有点不合适道:“许书记,你得找给司机了吧!”
“不不不,我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秦钟一口回绝。
王教养笑道:“这是什么理论?你一个一把手,老给下属当司机,也不是个事啊!”
“我不介意,我是闲人一个,你们都辛苦。”
“哪里哪里,您是统揽全局,我们只能管具体事,用一句话来说,我们是将,你就是帅。”
秦钟笑了笑道:“老王你真会说话。对了,你是主管安全的,应该没少跟劳动局的人打交道吧!好不好说话?”
王教养笑道:“怎么说呢!官子两张口,你让他好说话,他就好说话了。”
“你是说咱得准备点硬通货。”
王教养扬了扬手:“我早有准备。”
“呵呵,那就好。”他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咱们这是在助长歪风邪气呀!虽然我们痛恨这种风气,可是我们很麻木,甚至是随波逐流,你不给点,自己心里都没底。”
王教养点点头:“许书记说的有道理呀!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咱们先顾好自己吧!”
吉普到了劳动局的门口,被伸缩门拦住了,一个老大爷穿着白背心,打着扇子,正在打瞌睡。
秦钟按了按喇叭,老头醒了,一脸的不高兴:“哪个单位的,这是劳动局,是办事的还是……”
秦钟麻利的下了车,来到值班室的窗台,将一包软中华推了进去,笑道:“老大爷,辛苦了,我们跟钱科长约好了的。”
老头马上眉开眼笑:“真的呀!”一只手盖着烟盒,外怀里一搂,神不知鬼不晓的落在地上,然后道:“既然约好了的,我给你们开门,请进请进。”
说着,遥控器一按,伸缩门徐徐打开,秦钟给老头摆摆手,上了车,将车开进了劳动局的院子。
王教养微微摇头:“许书记说的不错啊,有礼好说话,早已蔚然成风,是全民意识。”
秦钟摇头笑了笑,“你轻车熟路,走前面。”
王教养道:“没有预约,也不知道在不在。”
“既来之,则安之,看看去。”
二人在一楼大厅里看了平面布置图,知道了工伤科在二层最里面一间房,于是就上了二楼,一个又一个门牌找了过去。
果然在最里面找到了一个门牌,上面写着工伤科,王教养在前面敲了敲门,道:“钱科长,我是虹彩的王教养啊,你在不在?”
想起第一次听王教养说出这个名,自认为笑点很高的秦钟差点笑破了肚皮。钱立宪,前列腺,竟然有人叫这名的。
其实,门是虚掩着的,钱科长不一定在办公室,但是一定在劳动局大楼里。
过了整整一分钟,里面才传出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是王总啊!赶紧进来,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唉,你找我准没好事,是不是又有工伤要报啊?”
王教养推门进去,笑容满面道:“嗳,又来麻烦钱科长,真是不好意思。”
钱立宪坐在电脑后面,眼睛都没抬一下,道:“先坐会,等我把菜收了。”
王教养拉着秦钟坐在一旁的待客沙发上,笑道:“钱科长,你是收自己的菜,还是人家的啊?”
“当然是人家的了。”
“那怎么叫收,分明是偷嘛!这样是不对的,劳动光荣,偷盗可耻。”
钱立宪这才扭过头,用手指点着王教养,笑道:“你也偷菜,同道中人啊!怎么样,咱们加为好友。”
“没问题,一会把我的号给你。”
钱立宪这才放下耳机,站起来走到对面一张单人沙发坐下来,看了眼秦钟,道:“老王,虹彩事业蒸蒸日上了,听说搞了不少钱,同时有两个大项目上马,看来离起死回生不远了。”
“哪里,哪里?还早呢!”
“还早,我看不早了,你这家伙出门都带司机了,这还早?”
王教养脸色一变,慌忙介绍道:“钱科长,还没给你介绍,这是我们虹彩的老总兼党委书记,秦钟秦先生。”
“秦钟?这个名字有点熟。”
秦钟笑着伸出手:“钱立宪,这个名字更熟。”
钱立宪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眯着眼睛看了眼秦钟,心说:这小子嘴上没毛,居然敢涮老子,求我办事都这么嚣杂,今天非要给你上一堂课,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公门。
于是钱立宪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道:“许书记是吧!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何贵干啊?”
王教养一听不是那么回事,自己是来求人办事的,那就得陪着小心,只要顺顺利利把事儿办了,那就是阿弥陀佛了,可是这位小爷哪里是省油的灯,王教养真后悔没有自己一个人来。
王教养赶忙挡在两人中间,握着钱立宪的手,将那个黑塑料袋递过去,道:“钱科长,又来麻烦你,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钱立宪捏了捏烟盒,发现只有一条,摇摇头道:“老王,咱们是熟人了,你难道不了解我,少来这一套,我很忙,咱们有事说事。”
王教养一听坏了,今天这事八成办不成了,难道是自己东西送少了,还是“前列腺”真被许书记给气到了。
“钱科长,我们真的是诚心……”
钱立宪一摆手,道貌岸然道::“不扯了,说重点。”
王教养点点头:“那好,我说。”于是,他将王浩和洪伟的情况说了一遍。
还没说完,钱立宪就示意他停止,道:“这事比较复杂啊,你们公司连年亏损,根本就没有给职工上保险,现在有了工伤事故,又想报,哪有这等好事?还有,洪伟的事情还好说,可是王浩那都是陈年旧事了,程序怎么走?”
王教养陪着笑脸道:“还请钱科长想想办法。”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虹彩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王教养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钱立宪微笑道:“就是想知道,虹彩以后怎么样,项目能不能搞成,有没有效益,还能不能回到过去那种辉煌时期?”
“能,肯定能。”王教养毫不犹豫答道。
钱立宪点点头:“其实看这势头,估计也差不了,这样,要让我给你办那两件事倒也不是不行,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有一个亲戚,没有在企业干过,如果你能够给他解决一个正式工的编制,你那两个人的工伤包在我身上。”
从一进门,钱立宪忙着收菜,却不顾工作,秦钟对他的印象就大大的坏了,没想到,这厮又有意刁难,还公然变相索贿,看着他肥硕的脑袋和臃肿的身体被一段极其肥大的短脖子过渡,秦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钱立宪,你爹太有才了,这个名字真是朗朗上口,过耳不忘,不过看你这嘴脸,我觉得叫甲亢更合适……”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秦钟根本是往钱立宪伤口上撒盐,钱立宪气的满脸通红,粗短的手指指着秦钟,语无伦次道:“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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