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哲究竟是不忍秦氏受到处罚的,略略沉思了片刻,吐出句,“让她把贪墨的银子交还即可。再过不到一个月,若溪就要出嫁了,事事都需要她操持着……”言下之意:略作惩戒即可,不要让事情越闹越大。
说到底,她这位父亲还真是对秦氏疼爱有加啊!
白浅欢不着痕迹地扫了眼规矩站在一旁的苏姨娘。不过是怀疑她偷了簪子,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父亲就一怒将其打发去了庄子。而如今,秦氏犯下了如此重错,却只让她还了银子了事。如此的偏爱,真真叫人无语!
她不急着开口,因为已经预想到有人不会对此事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
“不行!”太妃罕见地在众目睽睽之下驳斥了她一向疼惜的亲弟,“秦氏犯下如此大错,怎能如此草草了事?你身为家主,若然如此的是非不分,还怎么令下人信服?”
明着是斥责,白哲却听出了姐姐的弦外之音。他不露痕迹地向苏姨娘所站的位置扫过去一眼,心中暗忖:对啊,当年苏姨娘不过是被怀疑偷取了秦氏的簪子,就被他一怒之下打发去了庄子,且这一去就是整整五年的光景。如今,秦氏所犯下的过错远要比苏姨娘重上许多,自己却这么轻描淡写地就想把这一篇翻过,恐难服众啊!
一番思量下来,他沉声道,“姐姐所言极是,是我思虑不周全。秦氏犯下如此大错,断断不能轻纵!”
“老爷~”
秦氏试图求情,却被白哲一个冷厉的眼色制止。二十年的夫妻,她又岂会连这点眼色都看不出?老爷是想对她略施惩戒,以平众怨。
“秦氏,与母家人狼狈为奸,贪墨府中钱银,着令她罚跪祠堂一个月,忏悔所犯罪过!另,要尽早将所贪墨的银两归还。至于那个家奴……在担任月香阁掌柜期间,监守自盗,罪无可赦。立即送进府衙!所有人都要以此为戒,再敢与家奴勾结生事,定当不饶!”
白哲面上虽是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然心中的想法却有所不同。他责令秦氏罚跪祠堂一个月,可秦氏掌管着府中中馈,又逢欢儿、若溪两个丫头即将出嫁,府中事多,还需秦氏操持上下。所以他就想,罚她在祠堂跪上个两天三天,略施惩戒。随后,他就可以以府中事物离她不开的因由放她出来。
不过他的这点心思却被白浅欢无一例外地看穿了!恐怕要让她的父亲大人失望了。她既然决定将秦氏拉下马,就断然不会给烧尽的野草‘春风吹又生’的机会!
“太妃姑母,秦姨娘禁足期间,府中诸多事宜需要管理,需重新择一人出来代为打理。”
秦氏听后,心头重重一震,几乎想也未想即月兑口而出,“三小姐莫非是想亲自代替我打点府中上下事宜?虽说三小姐能者多劳,可再过数日,你即将嫁入定国侯府。让一个待嫁的小姐掌管家馈,怕是不太合适吧?”
言下之意:你都快成别家的人了,就别跟这裹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