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欢看着她的这身素色衣衫实在很碍眼。如果说是为了死去的‘亡夫’,这都过去近十年了,她这样实在大可不必。除非……她穿这素白衣衫是想时刻提醒夙亦宸,她是个死了丈夫的可怜女人,意在博取夙亦宸的‘同情’亦或‘怜爱’?
连若水显然没料到白浅欢也会在此,愣了愣,随即脸上立刻露出歉然又略显尴尬的神情,干笑了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在这儿!”
这声‘你’的直称颇值得人玩味神思。若按平常的规矩,连若水应该称呼她一声‘夫人’,再不,就是‘弟妹’也好了。可是她却用‘你’的直称……一不见对她这个当家夫人的‘敬尊’,二来,也听不出‘亲情’的意味。似乎在说,‘你’,于她而言,毫无意义!
“以后类似端药这种事让下人做就好,大**不必亲自跑一趟!”
听到夙亦宸的话,连若水眼中极快地掠过一抹伤色,却瞬间又恢复常态,盈盈笑道,“下人们粗手笨脚的,我不放心!”
说着,她将托盘上的药碗端至面前,细心地试了下药温,确定温度适中才将碗递给夙亦宸。
白浅欢环着双臂靠书架而站,将连若水这一系列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嘴角轻勾着冷笑的弧度。
这位主儿是一点也没把她这个大活人放在眼里啊。当着她的面就与她的夫君‘侬侬细语’,又是端药又是亲自尝试药温的……接下来她还要做什么?
白浅欢不动声色,想继续看事态的延展。而连若水也丝毫没叫她失望。
“亦宸,到了该给你揉腿的时候!来,我扶你躺到软榻上。”
揉腿???
白浅欢眼中寒光一闪,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连若水真当她‘死’了是不是?
“不劳大**费心,以后送药揉腿这样的事就交给弟妹我来做吧。”
大**,弟妹!她这一言,瞬间将三人的身份与关系摆在了一个清楚明晰的位置,言下不乏警告之意。
我才是夙亦宸的妻子!至于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连若水敛容,半掩的眼眸闪过一丝深沉的冷光,却不愿就此认输。再抬眸时,她已面色如常,看着白浅欢,笑道,“本来这些事确确该由弟妹你操持的。可弟妹刚嫁进府中不多时日,这药物上的事更是半点也马虎不得,万一用错了药,可是要出人命的。至于为亦宸揉腿一事,手法上想来弟妹就更不知该如何拿捏了。再说,这些年一直是我在做这些事,都是一家人,弟妹就别与我客气了。”说着,居然还一意孤行地欲上前扶起夙亦宸。
她若是就此作罢,白浅欢还能为她留得几分颜面。不过看眼下这情状,是她自己不要颜面的,她何必再‘心慈手软’!
“大**此言差矣!饶是姐妹弟兄之间,还要忌讳着‘男女之礼’。更何况您还是我们的‘大**’。若此事传扬出去,只怕不好听。我虽刚入府没多久,可是巧的是我略懂医理,也谙推拿之术。所以以后为我夫君端药揉腿的事,就不劳大**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