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脸困惑不解的样子,仿佛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连若水耐着性子说道,“你明知道亦宸是什么样的状况,还劝说他去赴宫宴,真不知道你存了什么心。”
白浅欢神情迷惑,“夙亦宸是什么样的状况,大嫂可否说的再明白些?”
“就是他的双腿……”
“双腿不良于行是吗?”接过话来,白浅欢代替她把话说完,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大嫂觉得他双腿不良于行,只能坐在轮椅上,是件很丢脸的事,对吗?”
连若水没想到她会问得这样直白,短暂的诧异过后,立即为自己辩解道,“我没那样想过,你少胡说!”
白浅欢眉梢一扬,嘴角勾扯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可在我看来,大嫂就是这样想的。在你的潜意识里,你认为夙亦宸就是个残废,是个弱者,所以他就该一辈子躲在侯府里,不见天日。因为只要他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就少不得会遭人耻笑非议,也会给定国侯府的名声抹黑……”
“你含血喷人!”连若水急了,一脸忿然地说道,“我根本就没那样想过。”
“没那样想,为何要阻止夙亦宸去参加宫宴?”白浅欢咄咄逼人地质问。
“我——”
连若水被问得哑口无言,或许连她自己都说不出她为何要这样做。
“我知道,大嫂是担心夙亦宸会承受不住众人异样的眼光。”话锋一转,白浅欢没有再咄咄相逼下去,改而用一种迂回婉转的方式说道,“不过在我看来,大嫂是多虑了!夙亦宸远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就算双腿不良于行又怎么样?就算只能坐在轮椅上又怎么样?没有人可以歪曲十年前所发生的事。他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国家的百姓才受伤。非但不该遭到嘲弄耻笑,反而所有人都要仰视着他身上那闪闪发亮的英雄光环。倘若连我们都觉得他与正常人不同,那么我们如何能阻止别人对他的异样注视?”
连若水哑然了!她从未听过这样的理论,听上去十分的荒诞不羁,可若细细推敲,却又似乎有它的道理。
但是她仍然无法理解白浅欢的这种举动。过去十年,整整十年,亦宸都没有参加过皇室举行的任何活动。为何今年就要成了例外?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这个女子的‘自以为是’。否则,她敢断言,亦宸绝对不会这么做!
感觉到连若水望向自己的目光渗透着一丝不甚明显的敌意,白浅欢平静得与她对视,沉然道,“我希望大嫂能够守好自己的本分!”
多的话她不必说,连若水是个聪明人,相信她能听得明白、也想得清楚。
听到她类似于‘警告’的话,连若水面色一沉,眼底闪过怨毒的冷光。
白浅欢,她凭什么?这十年来,她几乎为定国侯府付出了她的一切。而她白浅欢,刚嫁进侯府几天啊,居然就敢对她‘指手画脚’,还明着警告她不要再过问亦宸的事。她凭什么?凭什么?
回到自己房里,怒火中烧的连若水将丫鬟递来的茶杯重重摔碎在地上。坐在椅子上,她原本明艳的五官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着,眼中射出了道道寒光。
“去,把孙嬷嬷给我叫来!”
白浅欢,我绝对不会就这样低头的,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