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宁公主的独眼中,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下意识头往后仰,胸部倏然一凉,继尔又疼。
电闪火石之间,她愣愣的怔了两秒,似乎又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反应,她才渐渐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她不可置信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惊诧,倏尔又变为惊怒,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死死的一只手,突然很用力的,狠狠揪着这贱.人的脖领,咬牙切齿的说,“贱.人!你敢!”
说是很用力,其实是在她自己的感觉,是很用力,但于洛水晶来说,已经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她破釜沉舟啊,既然敢那么狠辣的一刀,狠狠扎了进去,她现在,还怕什么?
开弓没有回头箭。
既然敢做,就绝不退缩!
一击得手,她一直深深压在胸口里的那一口气,也缓缓吐了出来。
凶猛的老虎,一旦没了爪牙,她还会怕她吗?
眼底流光闪烁,傲气凛然,“我敢?我为什么不敢!公主以为,这刀子现在,是扎在谁的身上呢?”
何为隐忍?
是为生死,是为活命。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再说她洛水晶,好歹也比只狗,更加的人模人样,也比一只兔子,更有脾气。
怡宁公主欺她如此,她又何须再忍?
眸光里闪过杀意,她手脆一抖,刺得更加深,“公主,我就是做了,你又能奈我何?”
真正用行动,给了她最终的答案!
怡宁公主吃疼,身子往前倾,那仅剩的唯一一只眼睛里,也跟着闪过寡毒狞狰的恨意,“洛水晶!你今天杀了本宫,天涯海角,你也跑不掉!”
嗓子猛的一甜,嘴里流出血色,洛水晶冷笑着,一把挥开她,扶着肚子艰难起身。
肩上的伤,火辣辣的疼,两边的脸,也跟着肿起老高。
此刻的洛水晶,面**狈却又清高彻寒,她骨子里的狠意,是连凤爻与花千叶都不曾想过的狼性。
狼者,最记仇。
“堂堂怡宁公主殿下,原来到了临死,也只不过是一只狼狈的可怜虫而已!”
她冷笑着,伸手扶着肚子,“你以为,我会有你那么傻,杀了你,还要到处宣扬去吗?”还有那两个耳光,我也从来不是白受的!
她身体灵活不如公主,就只能如此苦肉计,凭着两败俱伤,也要算一算曾经的仇怨。
所以,她从怡宁公主刚刚进门那一瞬间,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的算计。
两个耳光,加一顿辱骂,洛水晶装小示弱,成功消除了怡宁公主对她的所有戒心之后,便一举,将手里的刀子,插进了公主的身体。
“至此,你还敢说,谁死,谁活,是由你来决定的吗?”
“愚蠢的女人,你只以为权势能够带来一切,可否知道,蝼蚁也尚且惜命!”
“你杀我,辱我,又抢我男人,我又怎么甘心去坐以待毙?”
“最后,我再告诉你一句,这世上,谁再敢欺我,伤我,让我活不下去,我洛水晶,就必定会要他生不如死,永不超生!”
她一字一顿说,声音不高,却非常冷静。
怡宁公主张口气吐了血,她想要说什么,却终究说不出。
洛水晶这一刀刺得很深,又算得很准,估计这一下,肺叶都穿了。
现在,她嘴里满是血色,呼吸都带着窒息。
死亡这个字眼,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向着大沧月朝最尊贵的怡宁公主,席卷而来。
曾经她永远以为能够高高在上的飞扬跋扈,在此一刻,瞬息之间,便土崩瓦解。
曾经她永远看不进眼底的贱女人,如此却也真正的要了她的命。
悲哀,嘲讽,居然会死在一只蝼蚁的手下。
这简直是丢了母皇的脸!
“啪!”
一支长鞭,狠狠抽到她的脸上,洛水晶冷冷道,“这一鞭,礼尚往来,还给你!”
不死,也得打死你!
想到昔日大牢,想到贞刑之苦,洛水晶微眯的眼底,满是戾色。
终于,要亲手报仇了吗?
“快来人哪!公主在这边!”
忽然一声大喊,窗外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又踏踏的踢着雨水,杂乱,却又很有目的性的向着这间房,速度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