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秦震强忍着剧烈的咳嗽,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并用尽全力将顾杰从泥潭边拉了出来。然后马上又看向了那片熊熊的大火,等着姜旗的出现。
万幸的是,这火对于姜旗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高难度的事情。大概真如他所说,这是作为一个特种兵平日训练中最基本的东西了。
所以此时他在帮着老顾月兑离出了火海之后,以一个矫健敏捷的身姿,迅速地跳出了团团大火,而且毫发无伤。
可是老顾就没有姜旗那么幸运了,他跳的不够远,又是“撞”出来的,虽然没有直接滚到了泥潭中,但是也沾到了边。有不少带着火苗的水蛭都吸到了他**的手臂上。
老顾自己当然也看见了,他抓狂似的大喊大叫。这或许并不是因为真的有多痛苦,而是因为实在太恶心了。
秦震和姜旗拉着老顾又跑开了一点,等到确定真的安全了,不会再受到那些水蛭的威胁时,这才停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保住了性命,至于老顾手上的这些东西,吃点小苦头总是可以解决的。
姜旗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锋利的折叠匕首,一边挽起老顾的袖子,一边安慰着他说道:“老顾,你忍忍,这几个东西我很快就能帮你解决掉的。”
看着老顾手臂上趴着的几条大水蛭,秦震只觉得心惊胆战。这些东西不同于寻常的水蛭,也不知道会对人体造成多大的损伤。现在姜旗是打算给老顾开刀“做手术”了。但在这种地方,他们身上也只预备了简单的消毒消炎药品,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引起什么其它的不/良后果。
可是秦震也明白,这雅鲁藏布的大水蛭可不是像寻常的水蛭一样,用鞋底子拍拍就能解决了问题。说句略微夸张点儿的话,那最大的本身就和鞋底子差不多大了,根本就不能指望那种不见血的方式能除掉它。
而且现在老顾手臂上的这几条,已经明显有要往他皮肤里钻的趋势了。也真是不能理解,那么大的个儿,要怎么才能钻进人体?记得扎西说过。一旦钻进去之后。它们还会继续游走……那样的话,要面临的就不仅仅是一点点痛苦或者恶心的问题了。估计到时候老顾一定会求他们哥俩给他一发子弹来个痛快的。
所以他们现在必须马上动手割开皮肤,防止水蛭真的钻进去,也避免强硬的手段会把它拽断了。如果口器留在了身体里。那不出48个小时。伤口一定就会开始溃烂。到那时。就是手臂上多几条伤口的事了,整条手臂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了。
虽然老顾看着姜旗那明晃晃的刀子,也觉得有点儿哆嗦。但是想起自己手臂上的那些东西,别说是开几个口子,恐怕剁了这两条胳膊他现在都愿意。
秦震在一旁帮他扎住了大动脉以防失血过多,姜旗则是连问都不问,手起刀落直接就下手了。
看得出来,姜旗在这方面很有信心。似乎他这一套也是经过了特殊训练的。他下刀的位置、深浅,都很到位。既可以尽可能的让老顾不受太大痛苦,又能保证将水蛭完全除去。不知道的人,没准儿还真会以为他是个军医呢。
要说老顾这时候倒也真是条汉子,横眉冷对一昂头,紧闭着眼睛,淡定从容的就像是刮骨疗毒的关云长。只不过人家关将军是真的在刮骨,而他这顶多就是划几个口子。
随着一只一只的水蛭被姜旗剔除,在生剜硬划之下,老顾这两条胳膊也是鲜血淋漓了。而且部分位置还真有点血肉模糊的样子。秦震有些担心,不禁抬头问了一句:“大旗,他这样不会引起破伤风之类的么?这伤口是不是太多了?”
姜旗皱了皱眉说:“如果不深剜,我担心会有水蛭的部分口器或者体液留在里面,那样就糟了。好在咱们还有些杀毒消炎的东西,一会儿好好清理一下伤口,应该没有事。只要咱们出了雨林,进了雪山,就可以放心了。”
秦震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一旦进入雪山,温度就会迅速降低,细菌的滋长也会随之减轻甚至消失。说白了,就是不能再继续呆在雨林里了,这种潮湿闷热的环境,保不齐会让老顾烂没了的……
一场“外科手术”完成之后,秦震连忙处理掉了剜出来的水蛭,然后又用他们预备留着喝的水给老顾清理了下伤口。最后由姜旗给他包扎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老顾还一直财迷的抱怨着,说不该把喝的水浪费在这里。
秦震在一旁埋怨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都差点儿喂了虫子,我们哪儿还有闲心顾虑水不水的问题。就刚才你那伤口的卫生条件,没准儿比水蛭还脏呢。你是准备任伤口随意化脓,最后全身溃烂而死么?”
“你说的这怎么感觉跟得了脏病一样啊?你可别胡说八道,我这冰清玉洁的,你别总是把我往你那肮脏龌龊的路线上领。”老顾不乐意的瞪了秦震一眼,虽然说这会儿脸色有点发白,不过看他这没羞没臊的样儿,秦震也放心了。这一看就知道,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死不了。
姜旗给老顾完全包扎好了之后,自己也抹了把脸,然后有些担忧的说:“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我们得离开这点儿地方。谁知道这地方的地底下泥土里会不会还有更多的那种东西?”
“嗯,是。咱们往前走吧,找个稍微干燥一些的地方再落脚。”秦震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了老顾,扶着他继续往前赶路。准备力争在天色完全黑了之前,能找到一个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
这雨林的天色,就好像不是人间一样。清晨的时候、晌午的时候、黄昏的时候,都有不一样的感觉、不一样的环境感受。而且这太阳落下去的速度,可远远要比太阳升起来的速度要快多了。他们还没觉得走多远,光线就已经变得越来越昏暗了。
秦震明白,他们怕是不能再继续前行了。如果在模黑的情况下强行在雨林中行走的话,恐怕等进过了一/夜之后,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一如老顾之前所说,雨林中有大部分生物都是昼伏夜出的。
老顾抬头看了看那些肆意生长的植物树木,忽然感慨了一句:“哎,我现在倒是有些怀念土著们的树屋了。虽然说环境差了点儿,位置高了点儿,条件低了点儿……但是那好歹是个人呆的地方。咱们现在这可好,有种马上就要曝尸荒野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说话能不这样欠抽了,我觉得下次受伤的就不会是你了。你怀念那个地方,还楞能挑出来那么多是非?那你还真是活该在这雨林的夜晚曝尸荒野,明天天一亮就是白骨喧天。怎么样,够悲惨么?”秦震讽刺的说着。他现在发现对待这种乌鸦嘴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比他还晦气。这样或许能起到一些类似以毒攻毒的效果……
对于他们那已经混乱了的时间观念来说,可能连十几分钟都没过,但是天却马上就黑了下来。白天那满目的翠绿,现在看起来都是一片墨色。
虽然他们有之前预备的照明设备,但是光线一打出来,也仅仅能照到自己脚下的这一小片地方。因为浓枝密叶的遮挡,这手电筒根本就无法达到它本身的预期效果。
两个轻伤员拖着一个中度伤员,这样的队伍可能本来就不太乐观。现在黑夜降临,似乎是更加的不乐观了。
姜旗带路又穿过了一片低矮的灌木丛,终于看到了一片稍微还算干燥和空旷的地方。姜旗当机立断的说道:“不要再往前走了,就这里吧!我去收拾一下干燥的木枝,咱们点上火。”
秦震没有什么异议,老顾现在是有些虚弱,话也变的少了很多。秦震扶着他坐了下来,撩起袖子看了看纱布,还好没有再渗血。现在的条件太恶劣,所有的伤情都完全得靠个人的自我意志,以及本身的身体素质了。
好在老顾从小就是个皮糙肉厚的主儿,三棍子都砸不躺下的身子板儿也不是吹的。所以这点儿伤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秦震拿出了吃的,打算准备下三个人的“晚饭”。没想到,一向是以“食为天”做准则的老顾却一边捂着嘴,一边对秦震摆手道:“要吃你们吃,不用给我弄了。”
“为什么?不受伤的时候你不都说吃饭是头等大事么?那你现在受伤了,不更该多吃?”秦震有些诧异老顾的举动。这样的反应,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不成想,老顾却一脸扭曲的说:“不不……今儿就算了。我到现在满脑子还都是之前的那个画面……实在咽不下任何东西。如果不是我一直在努力控制,可能连胃口都能吐出来!我真的吃不下,你们别管我了,我这看来是有心理阴影了……纯洁美好的心灵遭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和打击……估计得缓段时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