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建成这么一追问,萧媚儿这才发现自己惹事了,这可怎么办,这首《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是出自南宋陆游陆大公子的笔下大作呀,现在可是隋末呀,别说陆大公子了陆大公子她娘都没出世呢,自己可不能扰乱历史诗经啊,想到此突然急中生智想起自己应付王威时的那招,便道:“这首诗是我师傅所作,今日看到大雨倾盆而下,一时思念师傅便念了出来”陆游,陆大诗人,陆大公子,陆帅哥,媚儿得罪了,现下形势所逼你就勉为其难做一次媚儿的师傅吧!
师傅?萧媚儿这一提她师傅倒让李建成想起自己听萧媚儿提及她师傅时,是在王家府邸的房屋顶上,那时萧媚儿与王威讲的话也是说她师傅让传达王威‘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如若王大人迷途知返,远离晋阳必会逃过一劫,否之定会以通敌叛国之罪处死,死后无葬身之地’细想,自己当时也的确是听了萧媚儿这一席话后,便心生一计,让阿贵把以突厥文写好的叛书藏于王威府上,然后收买了他家的家奴来告密,又通过与父亲之间的种种细密准备,方拿下了王威与高君雅,除去了杨广安插在父亲身边的眼线,如此想来,这王威的确是死于通敌叛国的罪名,这算是应证了她师傅的话吗?还是本是凑巧?于是李建成不死心的又追问道:“那不知萧姑娘的师傅现下在何处?”
“我师傅已经过世了。”萧媚儿做出悲伤心碎的样子低下了头,但心里却默念着:‘陆大公子,您就大人又大量在原谅媚儿一次吧,虽说对这个朝代的人来讲您还未生,但对于21世纪的媚儿来说,您老人家的确已经过世近千年了呀,等媚儿回去后一定会多多的给您烧纸钱来孝敬您老人家的。’
“抱歉,让萧姑娘想起伤心事了!”看着此时难过伤心的萧媚儿,纵使自己现在心里有千万个疑问,李建成也统统咽回了肚子里,“萧姑娘饿了吧,饭菜已经让店小二送到楼上去了,我们上去用饭吧!”
李建成这一提吃的,萧媚儿才想起她打早上起来草草的吃了点碧珠拿给她的点心后,就在也没吃任何东西,此刻自己的肚子早已是饥肠辘辘了便跟随李建成往楼上走去。心里想着:‘李建成这态度,想来自己刚刚那顿表演是过关了,呼呼…。好险,穿越这隋朝她多不容易啊,连个诗都不能随便背。’
“爷爷,爷爷,你快来呀,妹妹又发热了!”小狗子给楼上的客官送完饭后,便把他偷偷留下的饭菜端到妹妹屋里,想跟妹妹一块吃但进来后却怎么都叫不醒妹妹,小狗子急了便走到床边准备摇醒妹妹,那知这一碰才发现妹妹混身滚烫,小狗子吓坏了大声的喊着自己的爷爷。
前厅的老掌柜一听孙子的话,慌忙绕进柜台里推开小门,就看到惊慌失措的小狗子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孙女,老掌柜走上前模着孙女的额头烫的如火般,心下着了急,这可如何是好,他这孙女年方5岁,自打暑月里淋了一场雨后就一病不起了,看了很多大夫,大夫也只是说受了风寒,寒气侵体才会久热不退,给开的药方也都是大同小异,吃完药暂时也会止住热,可过不了多久又会发作,就这么断断续续的退了烧,烧了退也折腾了快一个月了,可昏迷不醒今天可是头一次,老掌柜向外看了一眼听着外面“噼噼啪啪”的雨声,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孙女,咬咬牙,沉声道:“小狗子,扶彩儿到爷爷背上来,爷爷背彩儿去看大夫。”说完老掌柜转过本就佝偻着的背,背起自己的孙女又让孙子拿来了雨草披在孙女身上颤颤巍巍的向外走去。
此时刚吃完饭回到自己房间的萧媚儿,正坐在窗边欣赏着这如珠帘般滴落下来的雨珠,如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珍珠般,落下打在地上溅起片片水花,发出“叮咚”清脆的声音仿佛乐章一般,这时一个披着雨草的人出现在她视线里,这个佝偻着身子踉跄的脚步踩在了这片水花之上,打乱了这水花的乐章,萧媚儿赏雨的兴致也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
这人身披雨草头戴斗笠,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娃,从客栈里面走出走进这大雨横洒的街上举步坚难的前行着,等等,这佝偻的身影…。这好像是客栈的老伯呢!这大雨天的这老伯是要去哪?这身上背的又是谁?就老伯那身体在背一个,这一步一个踉跄的,要去的地方还没到途中怕是就会出事吧………想到此萧媚儿走出房间,刚走下楼便看到在门口六神无主来回踱着步子徘徊的店小二,干瘦的二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手上的青筋突出着,腊黄的小脸上掩不住他此时焦急的神色,屋檐上滴落的雨珠落在客栈门口溅湿了他身下半截衣裤,但小二仿佛没有查觉般仍是死死的盯着远处。
萧媚儿走过来怕惊到他一般,先是在他身边半蹲子,然后带着几分安慰轻轻抚上小二的肩膀柔声问道:“小哥,你站在这做什么?”可小二仿佛未听见一般仍是看着外面不吭一声,萧媚儿见他不语,便顺着他的眼光向外看去,似明白了几分又问道:“刚出去的那可是你们掌柜的?这大雨天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店小二听见萧媚儿的问话,眼眶里的泪在也忍不住,如天上的雨珠般一滴滴落下来,带着浓重的哭腔指着外面说道:“妹妹生病了昏迷不醒,爷爷带妹妹去看大夫”终究还是个孩子,抵不住自己内心的担心害怕哭了出来。
原来这掌柜的与店小二是祖孙俩,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带着二个孩子,也难怪!萧媚儿轻叹一声对着店小二轻声哄说道:“你去楼上把今天跟我一块来的那个大哥哥叫下来,然后我们帮你爷爷带妹妹去看大夫好不好?”萧媚儿用温柔的语气安抚着这个看起来仅有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男孩闻言紧绷的小脸先是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而后便直直向楼上跑去。
看了看外面下得比方才更欢的雨,萧媚儿咬咬牙冲进大雨中,快步追上此时没走多远的老伯,一手帮他扶着身后的孩子,一边扯着噪子喊道:“老伯,下这么大的雨,怎么能就这么带着生病的孙女出来,以你这脚程怕是还没找到大夫看病,你家孙女的病反而会更严重了,快点先跟我回去。”
但这老掌柜仿若没听到般,仍是背着自己的孙女踉跄着前行,萧媚儿一看这情况,怕用说的是没戏了,便从后面着手把孩子从老伯背上抱下来,用顺带扯下的雨草严严的裹住孩子,抱在自己怀里,快步跑回客栈。
老掌柜看着自己病重的孙女被“抢”,忙追在萧媚儿背后喊道:“姑娘,姑娘,你快放下彩儿,彩儿正在发热,要马上去看大夫啊,姑娘………”
萧媚儿头都没回的一口气抱着孩子跑到客栈门口,不顾此刻已被淋成落汤鸡的自己,冲着站在门口看戏的李建成怒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把老掌柜扶进来!”
李建成被店小二急急忙忙的拉下楼来,说是萧媚儿找他,可刚下楼便看见冲进雨中抱回孩子的萧媚儿和佝偻着身子一步一个踉跄的往回追的老掌柜,看着这情形他很是迷惑看向阿贵询问,可阿贵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想必也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建成正疑惑着就被抱着孩子冲回来的萧媚儿吼了个七荤八素,长这么大李建成还真真的是第一次让人这么直接的给训斥,不是话里藏刀针里藏棉,而是语言直接表达了心情,这样的单纯无心机,她,真的不防备自己吗?
但阿贵可没李建成的那种心性,他一听萧媚儿胆敢对着自己家公子大吼,心下便生不满了她凭什么指使自已家公子?她惹事也就算了,还想让他们公子给她擦**吗?刚上前一步想反驳萧媚儿时,却被公子拦下了,随后公子便冒雨向老伯小跑过去,阿贵一见自己家公子出去了,也没时间跟萧媚儿计较忙小跑着跟上前。
萧媚儿只顾着自己眼前的小女孩,跟本不知刚刚差点用眼神剥了自己的阿贵被李建成拦下的事,看着旁边手忙脚乱,不知要做什么的店小二她忙急急的吩咐道:“快去找块干净的布,给你妹妹把湿着的身子擦干!”店小二闻言忙起身绕进柜台推门走进小屋里去找布巾。
萧媚儿扯掉小女孩身上已经湿透了的雨草,看着她紧闭的双目,圆女敕女敕的小脸因发烧的缘故而显的红通通的,抿起的双唇苍白而无血色,紧紧锁起的眉心,不难看出虽然此时小女孩是昏迷状态但仍是有知觉的,看着小女孩这痛苦的神色萧媚儿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自己心口一痛,眼前模糊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便要晕倒,而此时扶着老掌柜回来的李建成见此情况忙上前扶住萧媚儿,半蹲在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突然变的苍白的脸色,担心的问道:“萧姑娘怎么了?可是刚才淋了雨水着了凉?”
萧媚儿扶了扶额头,自己也感到奇怪,怎会突然觉得像魂魄被抽走般的有气无力呢?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小女孩和此刻已回到客栈的老掌柜,对着李建成摇了摇头一改刚才跋扈的口气带着七分讨好三分试探的说道:“我没事,但这小丫头混身滚烫看来是病的不轻必须得马上看大夫,你帮帮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