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上发生过小冲突之后,中午时,秦筝就又出新招,不过一会儿传遍整个大营。
顾尚文亲自去看的,然后转回主帐去禀报云战。一路上他显得很开心,细看,那是典型的看热闹的人才会有的笑容,简称幸灾乐祸。
“王爷,有新报。”进入大帐,顾尚文很自如的走向坐在主座上研究一张地图的云战,似乎云战的低气压对他影响不大。
云战头也没抬,桌案上的地图很复杂,画的很精细,密密麻麻,各种地形,各种名称,他没那么多闲工夫搭理顾尚文。
云战没理他,顾尚文也不气馁,径直走到桌案旁,看了一眼那地图,然后道:“真是新报,现在闹得整个大营都知道了。”这整个大营可几万兵将。
“说。”依旧不抬头,云战的话语简短有力。
顾尚文满脸笑容,倚靠着桌案,清了清嗓子悠悠道:“王妃在她的帐前立了一块牌子,上写着:看腿者请排队。”话落,他忍不住的笑起来,实在太好笑了。
云战抬头,盯着还在笑的顾尚文,那眼神颇具压力。
“撤了。”成何体统!
顾尚文耸耸肩,“我可不敢,我这身上唯一的隐疾被她发现了,可不敢惹她,否则嚷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丢不起这个人。”关键时刻,他得保自己。
棱角分明的五官诸多冷漠,几秒过后,他站起身,顾尚文不去,他亲自去。
顾尚文随后跟上,看热闹肯定少不得他。
云战长得高,大长腿,步伐也极其大,穿梭于诸多军帐之间,他那魁伟的外形当真恍若天神。
很快的抵达大营最后方,远远地就瞧见了那新搭起的帐篷前偌大的牌子。以一块木板为支架,一张白纸粘在上面,那纸上确实写着顾尚文所说的字,看腿者请排队。
这是**luo的宣战,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胆子要大得多。现在哪里有人敢来看她的腿,她必定也深知,但是她就这样立出来个牌子,为的不就是挑衅他么!
“看,我说的没错吧。”邀功一样的,顾尚文双臂环胸的站在一边笑眯眯。
云战没理他,径直的走过去,路过那牌子时顺手拎起来,然后进入军帐。
军帐里,秦筝与小桂正在拔草,这生活虽是苦了一些,但比陵墓里要好的多,便是拔草也挺有乐趣。
忽然有人从外进来,俩人齐齐抬头看过去,小桂下意识的跪下,“奴婢见过王爷。”
云战看了小桂一眼,“出去。”
小桂愣了愣,然后看向秦筝,秦筝则抿唇冲她示意,让她出去。
起身离开,这偌大的军帐里仅剩两个人。
地面上的草已经拔出了一半儿,拔出来的草堆了一堆,松软的地面还有虫子在蹦跳。
“大元帅是来排队看腿的?恭喜你,你是第一。”笑眯眯,秦筝坐在草地上,冲着云战竖起食指。
“你的示威很有成效,但也要为自己的名誉着想,这牌子立在外面,你这里是花楼么?”将那牌子扔到地上,云战冷声,配上他那张脸,颇具威慑力。
秦筝睁大了眼睛,满脸无辜,“又是我做错了?我不喜欢被人偷瞟,因为我可能在做什么很**的事情,都会被看去。这样光明正大,谁想看我的腿提前打声招呼,我也能做好准备。反正都是被当猴儿看,何不做一个有颜面的猴子?”
她这言论,浓浓的挑衅,尽管佯装的很弱势,但实际上她没一点儿低头的意思。
“你是王妃,不是猴子。”虽然如此说,但看她那席地而坐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也确实像个猴子。
“不不不,我不是王妃,女人而已。”连连摇头,秦筝极力否认,白白女敕女敕的小脸儿上也写满了否认。
“原来你在生我的气。”瞬间恍然,他在今早确实说过那句话,男女有别。
秦筝摇头,“不敢不敢,小女子人微言轻,可不敢生大元帅的气。”
深邃的眸子掠过一丝笑,云战俯身,抓住她的右臂,轻松的将之拎起来。
秦筝睁大眼睛还未来得及叫,自己已经站起来了。而待她站定,对面的人也松开了手。
云战垂眸看着她颇为震惊的模样,入鬓的眉尾轻扬了下,“确实很轻。”这说的是她的体重。
忍不住的翻白眼儿,秦筝对他颇为不屑。
转身走到一边,旋身在她的轮椅上坐下,秦筝悠然道:“我虽然在传说中是个神经病是个残废,但那都不是事实。我嫁给了你,虽然是名义上的,但我认为,我若是被羞辱,那就等同于羞辱了你,特别还是在你的地盘儿上。我没想过要在你的地盘儿上呼风唤雨,但也请求你给我们有尊严的生活,尤其我们在陵墓里度过了四年不见天日,我们很需要平静的日子。大元帅素来以军纪森严著称,但现在你的兵个个都像参观动物一样的看我,这也表明你有很大的问题。好奇可以理解,人人都有好奇心,但好奇也要有个度,尊重他人,他人才能尊重自己。”
听她大讲特讲,云战有些忍俊不禁,因为他今早的一句话,她就能说这么多,口才不一般。
“看来,只有我道歉你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他觉得是如此了,但他不会道歉,男人不会向女人道歉。
秦筝嗤之以鼻,她也不装可爱了,“大元帅的道歉小女子可承受不起,我只是申明我方的态度。”上升到谈判阶段。
云战的眼睛里却隐有笑意,“你口才很好,很难想象,你一直生活在压迫的夹缝中。”
眸子动了动,秦筝扬起下颌,诸多高傲,“我天赋异禀,羡慕不来。”
云战终究是弯起了唇角,他不羡慕,只是觉得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