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声呵斥,震得屋内皆无响动,“敢在孙府后宅作祟都是找死!来人啊,把这人给我拖下去关在柴房,证据确凿居然还想着抵赖,诬陷郡主可是死罪!念你是萧府派来的人,就暂留你几日,待与萧府知会之后,再行处置,赵妈妈,交给管家,若此人有什么差池,就让管家直接卷铺盖走人!”
看来老夫人是真的发怒了,孙志典眼睛转了又转,却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无奈他们计划的时候太过自信了,压根没想过第二个缓冲的办法,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将错就错将一切问题都推到刘大夫的身上,恩,再捏造一个背后之人垫背就万无一失了,只不过……
上官冷笑着扫了一圈儿大夫人母女的神情,嘲讽说道,“妹妹,现在已经证明义母的问题跟罗漪无关了,适才你说过的话不会忘了吧?”
孙玉晴愣了愣,这才想到自己刚刚激动万分之时蹦出来的几句话,不由心跳加速,“什么话?我说过什么话吗?”
“大姐,你刚刚指着罗漪姐姐的鼻子说:如果查出是她就要把她赶出孙府呢,若是冤枉了她,出家门的人就是你自己,这话还在我耳边转着,热乎的,你怎么就忘了?”玉竹撅着薄唇,调皮的声调或高或低,却如锥子一般刺进了孙玉晴的心间。
“我……我不过是一时激动,那情况母亲简直就是在鬼门关上卡着,看到屋内的场景我当然气氛,一时气话怎么能当真呢?”
“义父,您也在场,这事情还是您作证比较公道,您说呢?”
孙志典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老夫人,她面如土灰,从未有过的难看。此种情况,若是自己再偏袒女儿,恐怕计划就要败露了,怎么办?上官罗漪这个臭丫头。机敏的心智堪比老油条!眼下只能暂退一步了,下定了决心孙志典再次抬眼间,眼睛里已经满是平和。
“罗漪啊,义父说过会主持公道不偏私,你跟玉晴都是我的女儿,犯错了自然要秉公处罚,罢了,玉晴啊,你就去外祖父家暂住一段时日吧,等想好了以后该怎么跟姐妹们相处再回来。”
说的跟出去巡游四方一样轻松。你确定这是在惩罚自己的女儿?
上官挑眉,无奈摇头冷笑,不过以孙志典的性格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属不易了,孙玉晴,出府容易回府难。你就等好吧,回来孙府那天,有大礼等着你!
“父亲?我又没有做错,刚刚下药的是刘大夫,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我要离开家?女儿不要,女儿不要离开母亲,母亲现在身子虚弱。身边少不了人照顾,您这样让女儿离开,母亲该怎么办啊?”
现在倒是想起母亲来了,上官面色平静的看着孙玉晴哭天抹泪,仿若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戏码。
大夫人立马换上了一副悲戚的面孔,哭腔说道。“是啊老爷,您这个时候让玉晴去萧府,可是要了我的命啊,我身子才刚刚好些,老爷。您就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份儿上,饶了玉晴这一回吧,她跟罗漪素日里小矛盾不断,看刚刚那场景,谁都会怀疑的呀,玉晴年轻,说出些不该说的话小惩一番也就是了,咳咳……若是这样被赶出家门,以后她在世人面前还怎样抬头做人呢?”
抬头做人?以她现在在北夏国远扬的臭名来说,压根没法抬头的吧?“义母,罗漪说句本不该说的话,若是您从小对玉晴严加管束,她也不会像如今这样被骄纵的无法无天,义父是一家之主,他决定让玉晴去萧府自然是有考虑的,您想想,现在把玉晴送去萧府,在外人眼里还可以说玉晴是去外祖父家中暂住;可若是直接把玉晴赶出孙府,那就没这么简单了。您肯定不想看到玉晴独自漂泊在外的样子。当然,罗漪也不想看到,可是若是不想让玉晴将来酿成更大的祸患,罗漪劝您还是不要再说了。”
死死将大夫人肚子里没说的话堵得严严实实,又封住你的嘴,让你无话可说,又让你挑不出错处,句句都透露着一个信息:我这是在求情,可不是在落井下石。
二夫人听着,不由在心里替上官鼓掌,“这个丫头啊,厉害起来,恐怕没人是她的对手……”
在老夫人的督促下,管家的动作很快,没到一日,就用重刑在刘大夫的口中套出了话。“宁国公府派来的”,这是目前而言最好的回答了。上官早就想到这个托词,恐怕这也是孙志典借管家之手安排的。
理由之一,宁国公府如今跟孙府已经势不两立,这样的对峙局面也不多一个下药害人的罪名了;理由之二,推出一个孙府原本就对立的背后主谋来,一切就显得顺理成章。只要想方设法稳住刘大夫的情绪,不让他吐口,过了老夫人那关之后,自然多得是办法让他的嘴闭得严严的。
孙志典还是那个孙府一家之主,体贴大夫人的丈夫;大夫人还是那个缠.绵病榻的受害者;而孙玉晴,还是那个年幼无知,因母亲受到伤害而说错话受到惩罚的大家闺秀。
上官站在孙府门口,看着萧府早已停着的华丽马车,疏懒的眨了眨眼睛。
萧丰广从白马上翩然跳下,帅气的把缰绳甩给身后小厮,走上前来用毒蛇看猎物般的眼神注视着上官,“我还以为是表妹出来了,没想到是北夏无人不识的鲁阳郡主,怎么?看这架势是来验收害人成果的啊!你是打算看看玉晴表妹哭得有多惨,还是打算看看我大姑母母女离散的场景?”
台阶上,夏明远上前半步护在了上官身前,他故意俯视着萧丰广,目光里还带着些许嘲讽,“怎么?萧公子是来替人打抱不平的吗?京都里大户人家的公子都是这样颐指气使咄咄逼人的哦?廖某还真是长了见识!”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然形成了对峙之势。上官扯了扯夏明远的袖角,淡漠摇了摇头,她根本没心思在这儿跟萧丰广废话,“表哥,还要去给老夫人买糕点,咱们走吧。”
“上官罗漪!”这么怒气冲冲的架势,不是孙玉晴还有谁。
上官头也没回,脸上蒙了一层浅浅的笑意,待孙玉晴走出来才淡淡扫了她一眼,“妹妹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啊?这次去萧府住的时间可不短,东西都带齐了吗?”
虽是关怀的话语,但听在孙玉晴的耳中总是格外刺耳,“上官罗漪,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给我等着瞧!”说罢,甩了甩袖子,直接上了马车。
翻身上马,萧丰广斜睨了上官一眼,脸上竟出奇的现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少了几分真挚,多了几分狠辣!
马夫扬鞭一响,余音在整条街环绕,就在车子快消失在街尽头的时候,大夫人被搀扶着走了出来,她额上满是汗珠,使劲儿拉着周妈妈的手,显然从桴怡院走到这里已经使劲了全身的力气。
终于走到门口,她几乎没看到上官,径直朝府外看去,视野之中却只有萧府马车的点点背影了,不多会儿已经全然消失在人海之中。
眼前氤氲着泪水,大夫人全身已然没了力气就要瘫软,上官上前两步,从一侧拖住了大夫人的胳膊,柔声说道,“义母,您怎么出来了?外头风凉,当心着了风寒啊~”
大夫人一见上官仿佛看到鬼,慌忙摆臂挣月兑了上官的搀扶,狠狠说道,“不用你管!”
上官也不恼,面上笑容更甚,“义母,玉晴走之前难道都没去桴怡院跟您打个招呼吗?哎呀,这个妹妹还真是粗心大意,竟然连道别之言都没能跟您说一声,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多久呢!哎~”
这一声叹息仿佛千斤坠般压在了大夫人的心尖上,一瞬间整个人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上官淡淡舒了口气,瞟了冬语一眼,冬语会意,跟着周妈妈一同将大夫人搀扶着进院子了。
“杀人于无形大抵上就是形容你刚刚的状态吧?若是让你整日去大夫人身侧侍奉,恐怕不到一个月她就会被你气死。”待人都走远了,夏明远终于没忍住笑。
“这个倒是可以试试,反正现在大夫人身子虚弱的罪名是被扣在刘大夫的身上了,老夫人允许萧府送进来一个有问题的人,不会允许第二个。大夫人本就形单影只,加上孙玉晴这么一走,更是连主心骨都没了……萧云,呵呵,最后的日子可以数着过了。”
“若是让我选择,还不如一刀抹脖子来得痛快,这样半死不活的,当真是遭罪。”
“你当她不想抹脖子吗?倒是有这个机会才是,我说过了,要慢慢折磨才有意思……”上官微微一笑,眼中促狭之意更浓。
前世她们是如何处心积虑陷害我上官罗漪的,今朝我就会千倍百倍的奉还,慢慢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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