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国-君擎着笑,“怎么会,她……可是值三座城池呢。”
“来人,把揽月国太子妃带到她夫君身边去。”命令道。
此时赶来的云诺天看到夏川槿,一愣,她怎么会在这里,怒声道,“你们干什么?快放了她。”
士兵们停下脚步,犹豫着。
“朕命令你们,把她带过去。”他厉声道。
云诺天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父皇,“父皇,儿臣不需要用这般卑劣的手段来赢这场仗。”
出云国-君看着他,眯眼,“你是觉得朕的做法卑劣?”
云诺天却是强忍下,来到夏川槿身边,看了一眼一旁的一抹明黄,“对不起……”说道。
夏川槿看着他,“不关你的事……”却是被押着走向城楼下。
城墙上的男人,看着渐渐过去的夏川槿,眼中一抹狠戾闪过,三座城池?只要你颜梓琼死,难道朕会攻不下你揽月国的半壁江山?
夏川槿被狠狠一推,她踉跄着看向骏马之上的颜梓琼,眼中满是复杂,无法对视他的眼。
颜梓琼愣愣的坐在马背上,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女人,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刻入他的脑海,清晰又难以置信,看着她,他疑惑,不解,脑中一个想法闪过却是不愿相信她是为了离开自己,他宁愿相信这是一场筹划已久的阴谋,她是被抓的,可是那日入殓出殡又是怎么回事?
他下马,看着渐渐靠近的她,手紧紧的握拳,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被晚风吹动衣袂,映日半落,照耀出奇异的色彩。
夏川槿来到他面前,微微抬头,看着他,眼中却是擎着泪,每一步,她都是用尽全身力气在走,她不知该如何告诉他,自己怎么会没有死,不知该如何告诉他,自己竟是为了离开他而假死……
颜梓琼看着面前的人儿,眯眼,她是他的川槿,当看到她脸颊上滑落的泪水之时,所有的一切质问都烟消云散,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温柔的开口,“你还活着就好……”
一句话便然夏川槿泪水如决堤般,他没有质问自己,也没有怀疑自己,而是说,你还活着就好……
他紧紧的拥着她,似是灵魂回到身体一般,他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并没有在三年前死去。
“为什么这么傻……”夏川槿哽咽着开口。
颜梓琼却是露出笑容,“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你的命重要……”
他松开她,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我们回家吧……”他说着。
她看着他的眼,点点头,“嗯。”
他将她抱上马背,自己翻身上马。
城楼之上,一抹明黄的身影露出诡异的一笑,拿过一旁弓箭手的弓箭,拉弓,上弦,云诺天吃惊的看着他。
箭如破浪的船一般,强劲而有力的飞往城楼下的马背上的人。
前方的主将见如此架势,连忙驾马疾奔。
当颜梓琼察觉之时早已背部中箭,却是咬牙强忍。
一时间,黄沙漫天飞扬,士兵们的呐喊声与兵刃相交的声音响起。
玄立刻来到颜梓琼与夏川槿的身边,颜梓琼吃力的勒住缰绳,玄上前,连忙扶住他,虽说对于看到夏川槿很是吃惊,却是立刻搀着主子朝着后方营地而去。
夏川槿等到玄过来才发现他竟然中了箭,见他唇色渐渐变黑,立刻一惊,“玄,别让他动,别让他动,他中了毒,这样会加速毒发的……”声音颤抖着,模索着腰际的小包,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带。
“怎么办……怎么办……”她焦急的喃喃道。
颜梓琼吃力的露出笑容,揉揉她的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才刚回来……”
玄一听夏川槿这么说,立刻将他扶着坐在地上,打量着这边与厮杀之地的距离,这并不是安全之地。
“有没有马车?玄,快找马车来……”夏川槿一把撕开他的伤口处的布料,看了发青的伤口急切的说着。
玄一愣,不安的看看他们,“这里离营地还有些距离,你们这样在这里不安全,属下放不下你们……”
“那怎么办?梓琼,你怎么样?”紧张的问着他。
颜梓琼却是笑着,眼中的柔情再次回来,看着她,“我不会死的。”
突然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玄警惕的看着来人,那人一下马车,立刻跪拜做辑,“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属下是奉肖副将的令驾来的马车的。”
颜梓琼笑着看向夏川槿,“你看,我就说我死不了吧?”说完吃力的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那名士兵一愣,这还是他们的那个太子殿下吗?太子殿下竟也会笑,这名女子究竟是何人?为何肖副将一看到城楼之上连脸都看不清的女子会命自己回营地驾马车前来。
夏川槿立刻起身上了马车,玄扶着他,夏川槿在上面接他,马车内,他倚在她的怀里,却是牢牢的握着她的手,玄坐上马车立刻驾车赶去营地。
回到营帐,玄背起已然无法动弹的颜梓琼立刻前往主帐,“立刻把军医找来,带上所有工具过来,立刻。”怒喊一声。
来到营帐,夏川槿看着侧身而躺的颜梓琼,那支箭竟是涂了如此剧毒,她剪开他的衣袍,看着那支插在他心脏对过去的背上,军医在一旁看的直皱眉。
“给我纱布。”双手颤抖着说着。
军医递上纱布,竟然玄护卫相信这名女子,那必定试有她过人之处。
夏川槿拿着纱布,颤抖着手,靠近他的伤口,一手努力的去握那支箭。
玄上前,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太子妃,太子爷就拜托你了。”
军医一愣,太子妃?太子妃不是在三年前已经死了吗?可为什么玄护卫会如此唤她?她懂医,难道太子妃并没有死?
夏川槿努力的点点头,轻声说道,“我现在要拔箭,会很痛,你咬着这个。”地上另一边拿过的纱布。
“不用,你拔吧。”对他而言,这种疼痛早已在三年前就感觉不出来了。
夏川槿深呼吸,下定决心,握住箭,一手拿着纱布抵在箭头之处,她闭眼用力一抽,因为她知道,这支箭若是不拔,即便是她医术再高都无用。
黑色的血水不断淌出伤口,颜梓琼咬牙蹙眉,却是愣是没有吭一声。
夏川槿手颤抖着松开那支箭,竟是那么深,不知道毒有没有伤到心脏。
主帐内不断有人端着一盆盆乌黑的血水出去。
夏川槿在军医搬过来的药材中寻找着。
“太子妃,您要什么跟属下说,属下给您找。”军医说道。
夏川槿点点头,“给我止血散。”
军医找到一瓶白色的药粉递给她。
“有银针吗?”问道。
军医一愣,平常他还真用不上这银针,不过幸好还是有备着,便取过递给她。
夏川槿看着他黑黑的伤口,取过银针,在他伤口周围轻轻施针,起到麻痹的效果,比起等药材发挥疗效麻醉,如今这是最迅速有效的方法,果然,颜梓琼眉心微微舒了一些。
军医在一旁看着,确实是长了见识,军营里大多是男人,也不会去在意疼痛,轻伤忍忍便过去了,重一点,喝一碗药汤却并没有特别好的麻醉效果,虽然要找到这些穴位实属不易,但也该备着。
她手中拿着小刀,在烛火之上轻过,认真沉静的在伤口处划出两道小指长的口子,只见黑血不断的冒出,她用纱布擦拭着,直到冒出的血水渐渐由黑变红,她仔细的擦拭干净他的伤口,才拿过药瓶撒上止血散,敷上纱布为他包扎着。
边做边说着,“一会儿取下银针会很痛,你忍忍……”担心的说着,等银针一拿掉,疼痛感便会回来。
果然,夏川槿拔下所有银针,将他的伤口包扎好,颜梓琼躺在*榻之上微微蹙起眉。
夏川槿接过刚才吩咐下去的汤药,坐在*沿,舀起一勺吹着,送到他的嘴边,“喝药。”
颜梓琼却是闭着嘴,“不喝……”
夏川槿蹙眉,“不喝就不会好,你是想一辈子这样躺在*上吗?”
颜梓琼看着她手中的汤药,有些尴尬的开口,“……苦……”
夏川槿一愣,一旁的玄尴尬的转过身朝着帐外走去。
夏川槿看看离开的玄,看看*上的颜梓琼,噗嗤笑了出来,“一会儿给你吃糖,乖,喝了……”像是哄着小孩。
颜梓琼竟也是缓缓的张开嘴,却并不是因为她那哄孩子的方式,而是因为她的这抹笑。
一碗汤药见底,颜梓琼蹙眉,夏川槿放下药碗看着他,“为何不问我?”
他看着她,眼底满是柔情,“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今回到了我身边……”
夏川槿看着他,颜梓琼微微一笑,“我不是不信你,而是太过相信我自己,才会让你一次次的受到伤害。”
夏川槿定定的看着他,心疼的开口,“我真的值那三个城池吗?”
颜梓琼摇摇头,“于我而言,没有什么能与你相比衡量。”
夏川槿吃惊的看着他,当时他竟是一口应下,不禁浮上泪水,“你真的会让我成那祸国的妖姬……”笑着却是流着泪。
颜梓琼伸手吃力的抚上她的脸颊,指尖轻沾她的泪水,“若那祸国的妖姬是你夏川槿,我便甘做那昏庸的纣王……”
夏川槿握着他的手,放进被子里,“你受了伤又刚解了毒,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点点头,合目休息,手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放开,他害怕,怕这只是一场梦,但这次,就算只是一场梦,他也要将她从梦中带走。
近半月,各位主将们按照颜梓琼的指挥,虽说不上势如破竹,却是稳稳的将敌军挡在日落城边境无法靠近。
肖副将来到主帐,看向坐在*沿之上的颜梓琼与在一旁的夏川槿,“末将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起来吧,有什么消息吗?”颜梓琼一脸的严肃,半个月,伤势已然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川槿硬是不然他披甲上战场。
“禀告太子殿下,出云国内乱,已经派来使者和谈。”肖副将说着。
夏川槿一愣,内乱?
颜梓琼却并没有那么惊讶,似乎是早已知道一般,“没想到这么快……”低声道。
夏川槿看向他,“你知道?”
颜梓琼点点头,“云诺天不是出云国-君主的亲生儿子,云诺天与他皇叔早有隔阂,若不是碍于羽翼未丰早就反了……”
夏川槿却是听的一愣一愣的,下面的肖副将也是惊愕,太子爷竟是连邻国皇室的脉络都一清二楚。
颜梓琼看向身边的夏川槿,他眼线遍布,就是没有人告诉他,他的川槿就在出云国。
“下令撤兵和谈,至于细节,你与几位主将商议便可。”说着。
肖副将领命退下,“是,太子殿下。”
和谈继续了有半个月,一切都很顺利,听说朝中大臣多半倒向云诺天,几日前已经登基为帝,而他的皇叔则被软禁与太庙,云诺天并没有因此而失了百姓信任背负骂名,而是被百姓赞颂为明君,只因被废皇帝狠戾,奴役百姓已久,如今正是如了他们的意,岂能不称快?
和谈最后一日,云诺天出现在揽月国-军帐之中,颜梓琼看着他,知道了川槿离去的来龙去脉,却并未因此而仇视云诺天。
两人落笔,签字,盖玺印,自此揽月国与出云国签署和平协议三年。
帐外,云诺天望着这片天空显出几分惆怅,颜梓琼来到他身边,同是看着这片天。
“这纸协议我是为了她而签的。”云诺天说着。
颜梓琼轻笑,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好好待她,不然,不止我一个会想带她走。”他说着,却透着一丝无奈。
“我会的。”他说道,便看着他离去。
回到京城,夏川槿才知道父皇和母后知道自己没有死后,竟是出宫云游去了。
皇宫东宫之中,夏川槿头戴凤冠,身披皇后朝服,十几个宫女忙进忙出,她看着镜中倒映出的颜梓琼,“颜梓琼。”
他坐在椅子上靠在桌上,托腮看着她,慵懒的应着,“嗯。”
“我可不可以不做皇后?”她问道。
兰姨蹙眉,“小姐……”怎么还是这副小孩子性子。
他却浅笑,“可以。”
宫女们纷纷不敢置信的一愣,却是依旧做着手上的事。
“不过做我的妻子你跑不了。”再次开口补充道。
夏川槿看着头上的风冠和身上厚重的朝服,“我没母后能忍,竟能忍父皇心中有别的女人。”
“你不必忍。”他轻松的开口,因为他的第一道圣旨是为她而准备的。
小李子进来,在颜梓琼身边说了几句,他便先行离去了。
夏川槿穿着穿戴整齐,只觉得自己头快要掉了,凤撵停在东宫宫门前。
夏川槿别宫女扶着出了东宫,上了凤撵她才感觉心跳加速,紧张的不行,兰姨在一旁倾身低语,“小姐,别紧张。”其实就连她都紧张,封后大典,怎么能不紧张。
“起……”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
凤撵起,身后数十名宫女宫人井然有序的跟在凤撵之后。
大殿之上,一身明黄色龙袍的颜梓琼坐于大典之上。
九十八级阶梯之上整齐的铺着红毯。
夏川槿坐着凤撵,停在阶梯之下,两旁的宫女上前,扶着她,兰姨恭敬的站在一旁,心中五味复杂。
看着站在阶梯两侧的文武官员,夏川槿握了握拳,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的踏在阶梯之上,长长的皇后朝服铺散在阶梯之上,她端庄的走在阶梯之上,行至殿外不远,两排分站的文武百官叩拜行大礼。
李公公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颜夏川槿,闲得淑慧,有仁德之心,体万民疾苦…………今朕亲授金册凤印,册为后,为六宫之主。钦此。
夏川槿站在大殿之上,颜梓琼来到她面前递上金册凤印,夏川槿接过,“臣妾谢主隆恩。”
颜梓琼喊着笑,牵起她的手走向宝座,夏川槿含着笑低低说着,“闲我是有够闲,不过……我没那么淑惠哦……”
颜梓琼露出笑容,喃喃着,“没人要你淑惠……”
两人相视一笑,夏川槿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她坐在他身边的凤坐之上,颜梓琼在龙椅上坐下,对李公公点了点头,李公公便微微倾身跨出几步,打开圣旨。
百官下跪,“今朕册封皇后,并下此昭,从此,六宫虚设,自朕继位之日起,废除历年选秀大殿,永不纳妃,钦此。”
百官虽有震惊却是纷纷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颜梓琼得意的看向夏川槿,夏川槿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他起身牵起她的手离开大殿,一路上,夏川槿低着头。
颜梓琼停下脚步,看向她,“我的六宫只需一后,从今天开始,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夏川槿看着他,眼中有幸福的喜悦也有担忧,“你这样,朝中大臣必定会不满……”
“谁敢?况且,父皇开了先例,我只不过是下旨执行了而已。”说完捧住她的脸颊亲吻她的唇。
夏川槿却是突然推着他,捂住自己的唇,侧身干呕了起来。
颜梓琼一惊,连忙扶住她,紧张的问着,“你怎么了?”
夏川槿刚直起身,却又再次扶着护栏干呕着,好不容易直起身却被头上的凤冠压的喘不过气,颜梓琼立刻取下她的凤冠,一把将她抱起走向东宫,“我马上召御医。”
夏川槿失笑,双手圈着他的脖子,“梓琼,你要当父亲了……”羞涩的埋入他的颈窝。
颜梓琼缓缓停下脚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川槿,你说什么?”
她埋在他的颈窝上再次开口,“我说,你要当父亲了……”
颜梓琼一愣,大喜,“哈哈……哈哈,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川槿……”抱着她转着圈。
夏川槿笑着,轻拍他的肩,“我晕……”
他缓缓停下脚步,小心的问着,“晕吗?我马上叫御医来。”
她被他一惊一乍的模样逗笑,“没事啦,我累了,你抱着我回去好不好……”
“好。”他温柔的应下,川槿有了他的孩子,这是属于他们的羁绊,只属于他们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