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寻模着黑,试图将她和粟芷忧分开,手才刚碰到那冰凉的尸体,心下像是遭到电击一样,手上甩不掉她的手,从未有过的心慌快要从体内跳出来,墨寻只觉得头脑昏沉,力气像是一下被人抽光了似的。
有太多的画面从脑底升腾而出,有在二十一世纪时每夜必做的那个梦,有连城绝,有连城裔,有连城柠,有这个初次见面的过世女人粟芷忧,有盛烟,还有……阿诉。
好多好多人,离她越来越远,心里又疼起来,一阵一阵地,绞似的痛,疼得她站不起身,趴在那冰凉的尸体上,就感觉冷成一坨的身子越来越飘,好像灵魂要从她自己的躯壳里爬出来似的……
“喂,你怎么了?你……”连城柠大约是才意识到这里躺在的人虽然是她娘亲,但毕竟已是个死掉的人,模索着哭噎,却畏惧地一动也不敢动。
拉我一把,墨寻蠕唇,想要说句话,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唇。甚至,抓着冰霜般地粟芷忧,也竟开始的感觉不到丝毫地冷意。
“蠢女人!”
耳边传来一声严厉地咒骂,伴随着跳跃的火光,连城裔从外而入,墨寻从未有一刻觉得这男人那般亲切,这声怒骂那般悦耳,尽管他夺步而来,第一个动作便是把她从那冰冷的尸体上一把扯出去,搡出去——
粗暴的动作无一丝一毫对女人地怜惜,墨寻的额角撞在了冷硬地冰墙上,痛得脑袋嗡嗡,眼里直冒金星。
她还会痛,墨寻心生庆幸,却是十分感激连城裔。
她不清楚刚刚若非他及时赶到,她会怎么样,大约……会死?
墨寻的目光下意识地去看那面目全非的粟芷忧,这女人……都死了那么久,难道灵魂还未散么?
她刚明明感觉到是她在拉扯她,想要吸出她的灵魂……
墨寻的道行毕竟浅,一时间也弄不懂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排斥这个女人。刚还只是痛,这会儿身上便是冷噤不断。
连城裔终于确定榻上的粟芷忧无一丝一毫损伤,才缓缓回过头来,不见神色却有怒不可遏地戾骂声代表他此刻的愤怒——
“你们既然胆敢拿本王地话当耳边风,就该有胆承担后果!”
……
墨寻是被人搀到大院正中的,微微亮地天色,府中奴才妾侍们还都带着困倦之色,但看到要惩治的人居然是当家王妃和小郡主,一个个立即警醒起来,瞪大眼瞧着。
连城裔已下了命令,二人各五十大板,少一下都不行。
连城柠的奴婢因照顾不周小主子,已经被打得吱嗷怪叫,她的几个奴婢被圈禁着,紫栾最是激动,也被侍卫摁得最死,只能嘤嘤地哭。
芙仪几个却是兴奋地张望着,众人围就的圈子正中间,墨寻脸色苍白,身子还在瑟瑟发抖,连城柠站在她身边,小身板紧缩着,还没从刚的恐惧之中走出来,两个人单薄地组合更显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