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早课已毕,到了用午饭的时候,大多学子三三两两结伴一起去饭堂,不一会屋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蟣uo彖?髀湓谧詈蟆Ⅻbr />
沐瑾明在书院中极不合群是人人都知道的,所以下课后不会有人上前要求一起用饭,也不是没有热脸贴冷**的事情发生,那些想要攀附或是不怀好意接近的人,在沐瑾明身上碰了几次软钉子后再没有人敢冒然上前自讨没趣。
沐瑾明日常用度都是由宫中调派,吃食上更是自己动手,他所住的地方是个远离其他学子住处的单独小院,院中有独立的小厨房可供使用。
通常下课之后沐瑾明是直接回小院的,很少外出,一方面是因为身边跟的苍蝇太多不利于行动,另一方面是为了迷惑监视者背后的那些人,以降低自己的威胁感。
“主子,密信。”随侍将一个手指长的蜡封纸卷奉上。
沐瑾明接过来展来一看,眉头微蹙,“蛇出洞了,看来需要配合行事。”
“这几日多留意一些,看来清闲的日子果然不是能够长久享受的。”有人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虽然很让人头痛,仍需要见机行事,才能达到预想的效果。
“是。”随侍应声,见主子没有什么吩咐,退了下去。
无论刺杀背后的宸家会利用何种手段,沐瑾明要做的就是将计就计,以自身为饵来钓出宸家这条大鱼,以及其被后的得利者,他的二皇兄沐荣。
既然父皇已经打算将计划提前进行,那么不管是出自于哪种原因,沐瑾明不光要在计划当中扮演好一个被捕食的角色,还要从中尽可能的得到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或者也可以说是对方谋害自己的有利罪证。
敌人若不一举铲除留下祸根,就会像野草一样,春风吹又生,到那个时候时局对沐瑾明会非常的不利。
沐瑾明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谋划,只等那些个蠢货上门,好借这次机会探探背后苍蝇所处势力的动向,知己知彼才是至关重要的。
沐瑾明的日子一切照旧,当然这只是表面上能够看到的,掩藏在阴影里的暗流不知何时就能将人一口吞没。
宸演之思虑了数日也未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再加上三皇子很少走出书院,对于下手就更加不利,总不能在书院里动手,这样即使成功了,也会引起上面人的注意,从而命人彻查,到那个时候就很难掌控局势。
刺杀总得有个方法,像是什么毒杀之类的,宸演之想最好是用毒,一来效果快速,二来不用花重金请杀手,或是派出自己的心月复,这两类人都不是最佳人选,杀手说不准哪一日不经意的透露出一星半点内幕,足够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而自己的心月复更是能让人寻根究底,牵连出不必要的人来。下毒是最快最稳妥的办法,只要买通个别身份低贱的人就能够完成,到时候只要下毒者一死,整件事情就会死无对证,想要查出蛛丝马迹也有一定的难度,再不行就推出几个政敌充当替罪羊,也能将事情解决。
问题是这毒要怎么下,总得有个天时地利人和才行,不能让人觉出太过刻意来,一切都要顺理成章才是,还得考虑到人一旦死亡后要怎样处理,如何掩盖毁灭证据是关键,这样一来该考虑的细节一个都不能少,这就使得宸演之的刺杀大计无法立刻进行。
还有宫中宸妃的意思,这件事不能让二皇子那边得到一丁点风声,必须得瞒住了,要等到事情结束后才能说,这样一来又加大了一些难度,使得宸演之熬红了双眼。他不明白女儿因何不让告诉二皇子,这件事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件有利的事情,如果二皇子能参与其中,即使只是隐在暗处,那也能解决掉不少难题,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中想办法强。
刺杀事件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人一多就会出现预想不到的纰漏,控制人数也就控制了走露消息的风险,同时不会引来其他人的警觉,所以宸演之连自己的嫡子都没有告诉,也未想过让嫡子参与其中。
宸演之在家中想的是一个头两个大,而宫中那边监视的人已经开始动手,先是一点点的处理掉宸妃安插在各宫中的探子,使其再没有机会传递消息,失了心月复没了眼睛与臂膀,只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卧难安,当然这些人的消失总会有一个非常合理又不使人怀疑的借口。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怎样运用借刀杀人这个典故,宫中最不缺乏的就是争斗,而被牵连其中惨遭横祸的不正是那些主子身边的奴才。
当宸妃忽然间发现安插在宫中各处的人手不知不觉间减少时,感觉到万分疑惑。派人去探听消息才知那些人因各种各样的原由获罪,被处理掉后,以往关注的重心一时转到了这件事情上面,她不认为是意外发生,必是有人蓄意而为,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发生,而她这里却毫无半点消息传回。
安插在各处的人手都是宫中的老人,做事情一向极有眼色,不会无故得罪人遭到黑手,那么这其中就是有人故意搞鬼,想要断掉自己在宫中的臂膀。
宸妃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估算,认为宫中有人要对她不利,而这个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能与自己争高低的宫中除了元贵妃外还能有谁。
宸妃心里面已经认定人手缺失乃元贵妃一手策划,至于实施者到未必会是元贵妃本人,**之中的争斗有的是想踩着别人肩膀往上爬的,可惜那些人不该将念头动到她的身上。
“娘娘,奴婢打听到的消息与之前来报的确实无二。”腊月轻声回禀:“从表面上来看确实是出了不必要的错处,才处置的,只是在处置过程当中有几宫娘娘授意,这才导致人死亡。”
“这点本宫最清楚。”宸妃抬手止了腊月的话道:“宫中那些后妃又要不安分了,居然敢仗着元贵妃的侧意,对西宫的人下手,真是胆大包天,那就别怪本宫不念姐妹一场。”
“娘娘,这个时候恐怕早有防备。”腊月提醒宸妃,“事情闹大的话皇上那边不好交待。”
宸妃不是没脑子的人,确实像腊月所言,事情做得太过,唯恐得不到应有的结果,反而会被人倒打一耙告到皇上那。
“盯着些,总会有机会。”宸妃不在乎多等一些时日。
“娘娘放心。”腊月心里有谱。
宫里出了事,是怎么都瞒不住的,各宫的眼线可不是摆着好看的,至于有几人真的插手其中现在还很难说。
元贵妃被宸妃认定为主使者,其实元贵妃并没有插手其中,她也是在事情出现后才大至猜到一些,完全没有想到会被宸妃误会。
也难怪,元贵妃身为众妃之首又有大皇子傍身,**之中能与之比肩的就剩下宸妃一人,其他妃子很少能诞下皇嗣就算爬上高位又能有多大作用。
元贵妃能够身居高位,心中不是没有成算,不论**有哪种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首先必须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外,才不会惹得上位者不悦。
宸妃要兼顾宫内宫外两头的事是不现实的,宫中的事情占首要,三皇子那边只好交由父亲处理,宫中如果真出了岔子,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之前的事情元贵妃虽然没有插上手,这之后的事情她就不会再袖手旁观下去,正巧可以借此机会消弱宸妃在宫中的势力,为自己和大皇子争取一些利益。
无论自己有没有做这个顺水推舟的人,元贵妃不笨,已经想到宸妃会如何妄断是非,事实的真相与否并不那么重要,她所看重的是更加有利的东西,如果能让皇上对宸妃所做所为生有不满,那么宸妃最后是否有受到惩罚,都会对宸妃的势力有所消耗。
而这场博弈才刚刚拉开帷幕,沐昊宇要的就是两虎相争的局面,**中元氏与宸氏的争斗表面上是**妃子争宠的又一戏码,而从侧面显示的是宫外两个家族之间的争斗,不管是皇位还是权力,两方争锋必有一伤,这才是真正的借刀杀人。
**的争斗沐昊宇不可能全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怕有心人会看出其中的关窍,所以适当的给予警告尤为重要。
宸妃咬牙切齿地怒视转身离开的元贵妃,要不是这贱人她如今怎会被罚抄佛经用以静心。再怎么不甘也不可能违背圣命,何况这次的损失不小,让她肉痛不已。
“娘娘,这次就这么算了?”跟在元贵妃身边的宫女桃浅心里颇多疑惑不得解。
“皇上就算再生气是不会愿意看到**的平衡被打破。”元贵妃心情颇为复杂道:“况且**诸事看起来芝麻绿豆大,却与前朝关系颇密,牵一发而动其全身,如此就得掂量一下如何处置宸妃。”
对于皇上罚宸妃抄十日佛经不得出招合宫半步,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元贵妃心里面十分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自不会做出越界的事来。
“奴婢忘了。”桃浅恍然,自家娘娘与宸妃皆育有皇子,况且大皇子与二皇子在朝堂上的争斗已经颇入人眼,皇上此举有其道理。
“宸妃这次出手可知死了几个?”元贵妃问的是宸妃安插在侧的眼线。
“有六人,均是宫中的老人。”宸妃这次可真是没捞到一点好,到是损失了近半数人手,桃浅心里泛起淡没精打采凄凉之感,都说奴才为了主子甘愿做牛做马,可谁心里没有怨呢,人的命只有一条真要让你死谁又真的甘愿。奴才的命就真的这么不会值钱。
“宸妃这次损伤了元气,不会再有动作,至于被处死的妃嫔,只能说她们太高估自己,以为真能一举成为人上人,在踏着别人尸体往上爬的当口,就没有想到爬上去会不会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元贵妃对死了的妃嫔并无多少惋惜,话语中多了几分讥嘲。
“那些人不自量力,以为能从中得到好处,哪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一时的糊涂牵连身后的家人当真愚蠢。”桃浅对此早已习惯,宫中最不缺的就是两种人,一种是活人,一种就是死人。
宸妃的事在沐昊宇的授意下传到了二皇子沐荣与宸府的耳中,为的就是让他们认为元府以及背后的大皇子开始从宫中起,一点一点地消弱二皇子一派的势力,宸家如果真的倒了,那么二皇子还有什么可依仗。
一早得知消息的大皇子沐昭虽然不解母妃为何在不提醒自己的情况下突然对宸妃下手,但最终的结果肯定一切,不论如何都是自己一方得益,不必在意太多。
至于听到消息的二皇子沐荣,眉头就不曾舒展过,他曾一度怀疑是自己母妃沉不住气,或是被某些人挑唆才造成现在的局面,可惜再多的猜测已经无法弥补失去的损失,更别提想要进宫见见母妃的请求被驳回。
沐荣心里极为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而自己却不得而知,一个人想不出头绪,匆匆前往宸府,与宸演之商量对策。
宸演之将二皇子引进书房,命心月复上茶点叫其退下,两人谈起正事。
以宸演之看来宫中之事出的蹊跷,想也不用想是有人做怪。
“元贵妃那国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看来大皇子那边已然按耐不住。”宸演之如是想。
“不能再让老大得意。”沐荣万分想要扳回一局,借此扼制大皇子的行止。
宸演之考虑了半晌,宫中宸妃那里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宫中无法下手就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
想了又想宸演之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对了,可以栽赃嫁祸。”本是应了女儿不告诉二皇子的,可事情有变,顾不得那么多了。
“说来听听。”沐荣挑着眉看向宸演之。
“三皇子。”宸演之开口:“三皇子可是枚不错的棋子。”
“哦,你是想除掉老三嫁祸给老大?”沐荣不蠢,宸演之一提及他就明白了。
“对,皇子的命不比旁人,皇上虽然不重视三皇子却不会真的忍心看到三皇子被无故杀害,而且还是大皇子一手策划。”之后的话不用宸演之多说已然明了。
沐荣虽然有些疑虑却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有几层把握?”事情一旦定下就得做到万无一失。
“六层,足够了。”宸演之不好把话说得太满。
沐荣这样问不过是想给自己心里上一个安慰,有成算总比没有强。
沐荣点头同意了,宸演之心里的大石总算能够放下,说出来总比瞒着要好,不用一天到晚提心吊胆。
大皇子如今忙着拔除二皇子手下官员,能少一个是一个,好腾出地方安插上自己的人。
大皇子的行动不可谓不快,等二皇子得到确切消息后,大皇子已经将地方上几名不大不小的官员罪证上呈。
虽然那几个地方官员的位置对二皇子来说算不得什么,可骤然被人在背后插一刀任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被参的几名地方官员都因贪赃枉法的罪名被押解回京,二皇子一派站出来说情,不外乎说有人栽赃陷害,恳请皇上明察秋毫之类的。
沐昊宇端坐上首,瞧着底下两派官员争得是脸红脖子粗好不热闹,两派相互打压已有些时日了,如今这是上了点开胃菜,想试试水有多深。
沐昊宇很给面子,同意了大皇子上呈之事,“待人押解回京,此事就交由大皇子主审,二皇子做为监审替朕好好看看底下官员是如何为朕效力的。”
此话一出大皇子一派的官员高兴了,二皇子站在那里暗自咬牙,可他又不能有丝毫不满表露,同大皇子一起跪听圣命。
大皇子得了甜头,看到二皇子如今张不开口的样子,心里着实畅快。
之后待押解犯官上京,用了三日的功夫审理,最后将供状递呈皇上,做最后的定夺。
此时的大皇子脸上志得意满的神色跃然脸上,很是晃花了二皇子的眼睛,暗恨这些个猪脑子货,拖了自己的后腿不说还让大皇子拿了自己的把柄,好在此事与自己牵扯不深,要不然非得扣上一个治下不严,识人不明的罪名。
大皇子亲眼见到二皇子阴郁的脸色,唇角的笑意始终不减,就连走路都透着几分适然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