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众位大臣焦急地等待着能够有消息传回,派去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哪路人马都有,就连宫里埋下的钉子都用上了,见天的逮着宫女太监就问,哪怕是底下的传言都会被详细挖出来记录在册以供分析,有些大臣开始注意起皇上称病之前的事,不论有没有不寻常的地方,都命人仔细打听不得偷懒懈怠,种种想到的能用的手段都使尽了,注定还是要让他们无功而返,皇宫中皇上所在的寝宫龙华殿依然处于戒备森严当中,除了每日按时前去看诊的太医,没有任何哪怕是一丁点的消息传出。
大臣们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却都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得到他们最为在意的结果。
大皇子沐昭在事情发生后的第四天,招集了自己的一众下属在府里商讨接下来要做的事,当然这么多位朝中大臣全部集中在大皇子府上,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是需要避人耳目的。
大皇子听了众位大臣的意见,之后下令手下的人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准插手当下的事,哪怕事态对自己一派极为有利也不行,若有违背者,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念及主仆之情。
大皇子的态度非常明确,不论父皇的病是真是假,他都不能去想那一步登天的事情,吃过一次亏怎能不长点记性,按兵不动才是正理。
现在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二皇子沐荣,大皇子隐隐有种感觉,他这个不成气又没有脑子的二弟,可能会趁着这个当口做点什么,就算沐荣一时想不透,他那个外公可不是省油的灯,定会想到千万种方法将老二推上前去,离那个位置更时一步。
管他有什么动作,反正自己想好了不去凑这份热闹。只盯好了就行,说不定还有大惊喜等着自己,到时候就得各凭本事看谁能真正笑到最后。
二皇子沐荣盯着大皇子想借大皇子的名头做事,那头大皇子沐昭同样盯着二皇子的动向。一时间两派人马全都安奈下来,死盯着对方,就快将对方的人盯出花来,依然没有丝毫异常情况发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皇子一派的人盯不住了,脑子里竟想着日后飞黄腾达的美事,哪能耐得住寂寞一心一意盯人。
沐荣这会急得都快火上房了,沐昭那头却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自顾自的过自己的小日子,那悠闲自在的劲真恨不能上前当面赏他两巴掌解恨。
边关那里一来一回也要一个多月。到了边关之后不需要看情况而定,拖的时间只长不短,边关那里看来一时是指望不上了,眼下皇宫内外格外平静,简直平静的有些异常。却无人敢真打破这种平静的表象露出真实内在。
宸演之见天的被沐荣催问什么时候可以行动,催得他头都快炸了,他心里不是不急,只是不好真的表露出来,沐荣要是见自己也急了,指不定就更看不住人,真要闹出乱子来。在这个敏感的时期真不好处理,所以他只能装深沉,保持相对的冷静,以控制事态。
沐荣刚开始也能沉得住气,可是他身边的那些大臣却不然,总在自己面前说什么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话。反正他身为皇子,皇上病体违和理应在御前尽孝,占着大意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能跳出来反对,正好在朝臣与百姓面前装装孝子,对得到民心也有助益。这一类的话听得沐荣是两眼放光,要不是他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去与宸演之商量,早就不顾宸演之一而再再而三的千叮咛万嘱咐,就要闯进宫去。
宸演之暗骂那些个没有脑子的货,只知道巧意迎奉溜须拍马,正经的事上没有他们的影子,一到关键时刻一准出来添乱,也不知道是为二皇子着想还是另有图谋。
宸演之要不是看在多年同朝为官的份上,早就跳僵出来指着那些人的鼻子大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都要怀疑这些人是大皇子一早安插在二皇子身边的细作,说出来的这些话看似都在点子上,其实根本就经不起推敲,要不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正缺人手,不得不用到他们,不然按自己的性子早就一刀切掉省事,眼不见心不烦。
幸亏二皇子沐荣在众多手下官员中,最信任的还是宸演之,虽然有一半的原因是两人之间的血源亲情。另一半原因就是沐荣本人对他这个足智多谋的外公生了忌惮之心。
真要撇开演演之自己单独行事,免不了就会得罪一些人,他这个外公素来是老谋深算,他自知自己弱处所在,不会刚愎自用。宸演之若能尽心辅佐自己,到那时必不会亏待了他,若是生了旁的心思,想要控制自己做个傀儡皇帝,就算是母妃当面跪下来哭求,都要将宸演之这个逆贼拿下就地正法。
宸演之本人并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他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拿不定主意,下不了决心,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要不,这样。”沐荣想到一招,“召集诸位大臣,最好是朝中重臣,因忧心皇上病情,请求觐见,只要能进得了龙华殿,凭那些老狐狸的精明劲,一定能看出点东西来。”有情况总比没有要强,哪怕是仅仅知道一点,足够自己分析判断,定下方法。
“不是不行。”宸演之皱着眉思考,片刻之后开口:“要说朝中最中威望的就属丞相欧阳烨了。”当朝丞相可不是摆着看的。
“欧阳烨的庶女嫁的可是大皇子。”提到欧阳烨就不能不让沐荣想到沐昭的侧妃欧阳氏。
宸演之明白沐荣要表明的意思,这也是他最为头痛的一件事,“你的顾虑不是不存在,仅凭这一点不足以将事情想的太过绝对。”
“你的意思是要试探欧阳烨是否真与大皇子联手?”沐荣从宸演之的话中听出几分真意。
“算是吧。”宸演之没有言明的是,欧阳烨占着丞相的位置许久,他看着很是眼热,想要拖欧阳烨下水。
“直接找欧阳烨说明我们的意图?”沐荣对欧阳烨谈不上有多了解,光是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不用,没必要让人抓住把柄。”宸演之考虑片刻道:“派人递个话去就行。最好这个人先即不是你我的人又非大皇子底下的人。”两不相干才能在事态不可控的时候月兑身而不被怀疑。
“那些清流,素日来只知道拿圣人的话挑别人的毛病,正经事屁都不会,一群吃闲饭的。”沐荣对那些活跃于朝堂之上。又有言官之称的清流极为不待见,张嘴就是一套一套的大道理,拿着祖规矩圣人礼法压人,一群跳梁小丑,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沐荣可是吃过言官不少亏,对于向来鼻孔朝天自视甚高的言官,恨得是咬牙切齿,恨不能扒了那身言官皮,让人好好看看内里是个什么货色。
“看不惯归看不惯,有些地方还真少不得这些人。”宸演之让沐荣别往心里去。眼前的大事要紧,这些小儿科先放到一边,没必要与那些言官硬碰硬,言官不就是像外界说的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何必为了这些人惹一身腥。
“那些言官一个个眼睛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以我二皇子的身份要想请那些人出马恐怕不挨骂就极好了。”沐荣可是领教过言官的本事,就连大皇子也吃了不少憋。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别看那些言官一个个耀武扬威,为表忠心一个个都要往脸上贴高风亮节两袖清风的名头,手头上难免拮据,言官内部也非都是铁板一块,只要拗开一角。到时候便由这些人为二皇子说几句好话,皇上必会再度看重二皇子。”
宸演之并不是乱说一气,他早想到要拉拢言官,别看言官有时候专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没有言官占居朝堂一席之地,有些胆大贪心的官员早就泛滥成灾了。皇上有的时候也极厌恶这些光会吹毛求疵无中生有的言官,却不能全部弃之不用,有的时候言官的那张嘴就如一把把利剑,只要逮着你的错处一张嘴就能把你说得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当然这还得看情况而定。
“外公心里怕是已有了人选?”虽是问句,沐荣心里非常肯定。从宸演之镇定自若的神情当中就能够窥探到一二。
“这事交给我,必不会让二皇子失望。”宸演之转念之间已然想好了对策,能请到欧阳烨出马最好,不能那只有请那些嘴上不饶人的言官出面了。
远在边关重镇的汐朝,刚用过午饭,就见红明慌慌张张地小跑进屋。
“主子,宫中来了消息。”红明将信件递于汐朝。
“主子,奴婢在外面忽然听到一些不好的传言。”红明踟蹰片刻满脸担忧道:“外面在传皇上突然病重,已有十日未早朝了,消息都传到边关来了,恐怕日子不短。”
汐朝听着没有任何反应,沉着冷静的打开信件略瞧,眉头不禁微蹙。
“怎么样,信上可有提及皇上?”红明比自己的主子还要着急,早将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更不能提,这些规矩抛到了脑后。
汐朝没有回答,而是将信件递到红明面前,让她自己看。
红明接过来一瞧,微愕,信上并没有写其他事情,上面只有四个字,“勿念速回。”
“这是,这是……”红明手不自觉的一颤,心惊的连说句完整的话都不能。
“宫里的确出了事。”汐朝看了信后并不着急,“应该不是大事。”她不认为整个皇宫会月兑离父皇的掌控,大概是有什么动作,想做钩些鱼儿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管这些,皇上病重的消息已经传入边关,边关会不会稳!”红明见自家主子未露出焦色,心一下子平静下来,冷静下来后第一时间想到这件事所造成的后果。
没等汐朝开口,门外绿琴急急忙忙快步进屋,直接张口回禀。
“主子,边关异动,明一传来的消息,驻军内有人想挑起事端。”绿琴忙将小竹筒内的纸卷奉上。
汐朝展开一阅,就将纸条递给红明,“你们都看一看。”
“这……”红明眉头紧锁,“真是流年不利,事情尽然一件接着一件全都赶到一块去了。”
“主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练琴急切地询问,边关重地绝对不能出丝毫的闪失,一乱起来就要出大事。
“绿琴、绿音留下,按之前的计划行事。”汐朝沉声吩咐,“至于驻军那里让明一盯紧肇事者,这件事不单纯,宫中不稳边关就出了事,显然是有人想困住驻军,到不怕真出事。”就怕不出事,正好可以从上到下将整个驻军所有人撸一遍,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是别有用心。
“奴婢明白。”绿音、绿琴听出主子的意图,定不会让主子失望。
“红蕊留下,帮着明一配合行事,驻军那里真要乱起来,明一几个人都不能暴露,再有你负责传递消息。”汐朝看向红明,“红明与我明日启程回宫,暗卫留下一个小队。”
“是。”红明心里清楚回宫是必然的,却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回去。
“没有大事不必担心。”见红明四人愁眉苦脸,汐朝出言安抚,信上写的清楚明白,虽然仅有四个字,但勿念表示让自己不必挂心,回宫大约是父皇另有打算,叫自己回去无非就是帮着演一出好戏,安全问题不必担忧。
“主子要回信吗?”红明问,怎么也得给宫里报个平安才是。主子要回去了最心急的莫过于皇上和三皇子。
“嗯,就说不日将回。”汐朝想到宫中的父皇,回宫的心更加迫切了。
“奴婢这就去。”红明领命离开。
“奴婢去通知明一一声让他们好放心,专心应对突发状况。”红蕊立即却办,正事要紧耽误不得。
“主子,奴婢去收拾行礼,乘马车还是快马?”绿琴问。
“快马,让沿途的骆站备好马匹。”汐朝想尽快赶回去,多在外面耽搁一日心里总也不踏实。
“是。”绿琴应下,拉了绿音一起去准备要带上路的东西,东西要少而精,尽可能的照顾到主子的身体。